這樣一來,秦牧的炸藥小隊,根本沒法接近物資,更不用說毀滅了。
徐懷安的任務很簡單,清理出道路,讓秦牧的炸藥小隊得以在城内通行!
但這個任務又很艱巨!
頑城内,可是有着一萬五千名北莽守軍的,其中五千,還是烏通部族的精銳部隊!
對上刀槍不入的鐵浮屠,他們如同豆腐一般容易被摧毀,可野戰旅的铠甲,可沒那麽強悍。
念及同伴的安全,徐懷安隻能立刻結陣!
他下達命令之後,沖入城内的野戰旅士兵立刻行動起來。
野戰旅士兵人人都有盾,有槍,腰間還有佩刀,但訓練的時候,是有側重的,可以分爲刀盾兵,長槍兵,神射手三種。
刀盾兵第一時間分作三排,以城門的寬度爲半徑,先圍成了一個半圓。
第一排盾兵蹲着,右腳向後蹬地,左腿屈膝直立。将半人高的的盾牌擋在在身前,能完全把自己的身形蓋住。
第二排盾兵躬身舉盾,雙腳錯開,身子稍稍前傾。
第三排直立站着,高高舉起盾牌,也是雙腳錯開,以保證自己能承受敵人的重擊而不倒下。
雖然盾兵分成了三排,但因爲野戰旅的特制的大盾防禦面積較大,所以其實每一排士兵與士兵之間都是有距離的,三排的人穿插在一起,距離其實非常緊密。
這三者的盾牌擺放,也非常講究,互相交疊在一起,但第二排躬身盾兵的盾牌,是放在其他盾牌後面的。
因爲這三個姿勢,上下都不是很穩,敵人進攻,沖擊下面的盾牌,大多數攻擊都會落在盾牌上緣,容易造成底下的盾牌上翻。
而頂部的盾牌,因爲高度原因,受力多在下緣。
所以需要中間的刀盾兵,将自己的盾牌交疊在兩者中間,用躬身的姿勢,分擔沖擊。
這樣的陣形,能最大程度上削減盾牌的受力。
野戰旅早就操練了無數次,實驗證明,這樣的陣形,非常穩固,莫說是人拿着刀槍沖上來,就算是騎兵加上戰馬的沖擊,也能勉強挨上一兩下。
而且野戰旅,可不光會防禦。
刀盾兵相互交疊的盾牌之間,是有特别預留的縫隙的。
這些縫隙,隻有半個碗口那麽大,留給身後的槍兵做攻擊用。
野戰旅中的槍兵分支,手中的鋼槍是特制的,他們背後會比普通士兵多背一截鋼棍。
這一截鋼棍,和他們手中的長槍粗細對等,鋼槍末端和鋼棍前段是鐵匠細心琢磨出來的榫卯結構。
平日裏手中鋼槍殺敵,結陣之時将身後鋼棍取下,往鋼槍上面一怼,然後一轉,便能連成一體。
将此長出了一半的鋼槍從刀盾兵盾陣的縫隙中穿過去,槍兵可以用盡全身力氣向前往前推,槍尖過處,除了自家的鐵浮屠,穿什麽铠甲的敵人都能戳個對穿!
“放緩步調!丙級步幅,推進!”
徐懷安騎着高頭大馬,見陣形已成,下了推進的命令。
步幅,是梁休的野戰旅平日陣法訓練中的一大特色,分爲甲乙丙丁戊五級。
甲級爲全速沖殺,要求士兵根據各自的情況,全力殺敵,用在敵弱我強的情況下。
戊級爲原地固守防禦,刀盾兵将大軍團團圍住,陣形也會由三排,增加至四排堆疊,盾牌之間不留縫隙。
除了舉盾的人之外,後方槍兵也放棄攻擊在後面擋着,将盾陣的防禦屬性發揮到最大,用在敵衆我寡的情況下,意在把友方軍陣炜城一個鐵桶,盡可能多的拖延時間,最大程度的保證隊伍不會減員,以待援軍。
從甲級到丁級,越往後,步幅的規定的越加嚴格,要求每個士兵都熟記每個等級,每一步該邁出多少距離,無論個體高矮胖瘦如何,都要嚴格執行。
丁級步幅,要求士兵之間步幅差距不超過半尺。這樣移動速度會降低,但是穩固程度會大大提升。
徐懷安不知道南門将敵軍引出去多少,隻能滿打滿算,當頑城内還有兩萬守軍來執行。
徐懷安帶領的野戰旅,總人數不過六千人,差不多是敵軍的四分之一,而且還有一大半沒進來,城内不過一千五百多人而已。
謹慎起見,他下達了丙級步幅推進的命令。
刀盾兵開始往前走,丙級步幅,一步不過一尺,也就三十厘米的樣子,放在兩軍對壘之中,算得上是蝸牛爬的速度了。
推進期間,城門兩側一旦有了縫隙,就有刀盾兵立刻沖上去補全。
這樣緩緩推進,盾陣的圓弧将會像漣漪一般,緩緩擴張開來,逐漸張開安全區域,讓身後友軍能全部進來。
“殺!殺!殺!殺!”
野戰旅的士兵們口号喊得整齊劃一,如雷鳴陣陣,震耳欲聾,叫人頭皮發麻。
頑城守軍氣勢洶洶,高喊着殺來,臨到陣前,卻發現野戰旅無懈可擊,手中兵器,不論是長槍還是莽刀,都根本破不開盾陣的防禦。
哪怕是人快跑着,接着速度沖上去,淩空飛起一腳,跺在盾牌上,也無濟于事。
隻有受擊的盾牌會稍稍向後歪一小下,然後瞬間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而沖上來的敵人,卻會迎來盾後鋼槍攻擊,刺中了,不死也是殘廢。
盾後面的長槍,倏地快速捅出,不管有沒有紮到敵人,都會迅速被抽回去,然後重新發力。
頑城的守軍的确沖過來了,而且還将野戰旅這點人給團團圍住了。
可是在野戰旅這種陣形之下,卻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看着刀盾兵步步往前推進,而他們自己,卻隻能緩緩向後移動。
“烏通将軍!大事不好了,北門!北門已經被破了!已有數千人沖進城了!”
“什麽?怎麽會這麽快?數千人?騎兵嗎?”
手下士兵來報,烏通吉震驚萬分,一把抓過報信兵的衣服,将他整個舉在半空問道。
“不……除了敵軍将領之外,都是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