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孤看着,也像氈房。”
“而且剛剛孤已經根據比例尺心算了一下,這一排排一列列的圓點,比普通的氈房,要大上不少,不像是給人住的。”
梁休的手在地圖上北莽境内左右橫豎挪動了幾次,最後點在頑城所在地。
“你們看,這頑城幾乎在北莽南部正中的位置,東西北三個方向想要南下,都要經過頑城,而且它距離鹿州最近,城内有有這麽多大小不同尋常的氈房。”
“孤懷疑……這是拓跋濤的囤積兵糧的地方!”
“若真是如此,攻下頑城,基本就等于取得了勝利!即便孤判斷有誤,這裏并非屯糧所在,攻下這裏也相當于扼住了北莽的咽喉,叫他們後方難以對前線進行支援!”
“攻下頑城,拓跋濤必亂,到時候,再根據形勢,做進一步的計劃,想想怎麽從拓跋濤手裏,把解藥拿回來!”
梁休一番言語,弄得衆人興奮不已。
陳修然的作戰計劃,得到了總司令的賞識,自然是最高興的那一個。
他看着地圖,興奮道:“既然如此,我軍便直接往雲州方向行進,到了雲州之後,先就地駐紮,假意籌糧迷惑敵人視線,使個金蟬脫殼之計,趁敵不備,繞過青州,取道山野,直插頑城!”
“好!末将附議!”
“我也同意!”
“這個計劃很好!就這麽辦!”
“哼,北莽人這些年可是把我大炎北方欺負的不輕,現在,終于有機會主動出擊了。咱們一定要讓拓跋濤,好好領教領教大炎的實力!”
作戰計劃一緻通過,野戰旅高層将領全都摩拳擦掌。
梁休看着他們,心中也生出一種雄心壯志。
他可是跟炎帝說過,要把北莽人打得十年擡不起頭來。
此行北莽,他不光要盡快拿到解藥,還要把自己吹起來的牛,給幹紮實了!
唯有穩定了北境,他此行的目的才能完全達到……
“嗖!”
帳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響,這是高手運用輕功落地的聲音。
屋裏衆人全都嚴陣以待,看向營帳門口。
隻見帳篷簾子被掀開,進來的卻是自己人。
是赤練。
“太子。”
“嗯,交代你的任務,辦的怎麽樣了?”
梁休開門見山道。
“迄今爲止,特戰隊一共打退了四波追蹤之人。其中有密諜司的人,暗影主宰的人,他們都在暗處。被打退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了。但是……”
赤練微微皺眉。
“但是什麽?”
赤練苦笑道:“還有一支隊伍,不是暗中跟着,而是來勢洶洶,明面上追趕。”
“第一波三十人,特戰隊輕松擊退。本以爲完事兒了,誰知道沒多久,他們又糾結了三百人追趕上來……我等一番苦戰,各個擊破,總算把他們也解決了。”
“貪狼抓了個人審問了一番,得知他們是劉尚書,沈侍郎,還有魏尚書安排過來的,目的是爲了抓你回去。”
“那人還說,劉大人絕不會放棄的,會源源不斷地派人追擊……真是令人頭疼。”
梁休拍了拍腦袋,簡直無語。
劉溫他們仨人也太離譜了,他都提前離京,提前上路,木已成舟了,這仨人居然還沒放棄?
還說什麽不會放棄?源源不斷?
這不是癞蛤蟆蹲腳面,不咬人膈應人麽?
有他們的人在後面跟屁蟲一樣跟着,梁休的秘密計劃,還怎麽實施?
“唉……殿下,這些人跟狗皮膏藥似的,屬下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追上來跟您請示一聲,接下來……究竟怎麽處理他們,可以下殺手麽?”
擊退,和擊殺,是兩碼事。
對于赤練和貪狼這樣的高手來說,殺人比把人吓退要簡單的多,尤其是這種“絕不放棄”的追兵。
“自然不能下殺手!”
梁休立刻否定了赤練的請求。
雖然他們的目的是要抓梁休回去,但梁休能明白劉溫幾人心中的想法,他們也是爲了大炎,那些追兵,更是無辜的大炎忠良。
難不成他爲了順利出征北莽,要去殺自己人?
除非他梁休瘋了!
梁休沉吟一番,把赤練叫到了桌案旁指着地圖,指示道:“你看,此去北境,常用的路線總計有三條。”
“明日我野戰旅開拔,從這條路走。而你們,在這條道路的岔口攔截劉大人安排的追兵。交手之後,取得一點優勢後,往另外一條路上撤退。”
“記住,不要走孤真實的行軍路線,另外兩條路,你根據情況,自行選擇,不但一定要退,而且退的過程中,必須要讓他們看到,或者留下一些蛛絲馬迹,懂了嗎?”
赤練聰慧,頃刻明白了梁休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讓我們特戰隊将他們引開?”
“不錯!”
梁休再指地圖:“三日之後,我軍應該就會到雲州了。而在你的引導下,劉大人的追擊部隊,應該會在台州,或者漢州。這兩地距離雲州距離遠,而且還有山川河流阻隔,他們想再追上孤,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到那個時候,你的特戰旅,再來雲州,與大部隊會合。”
赤練的特戰隊,也是野戰旅的一部分,梁休派他們在後方阻截追兵,在正常人的理解中,隻要追兵被攔下了,他們一定會立刻跟上大部隊的。
梁休就是要利用這種正常的邏輯,來迷惑他們,直接讓赤練往沒人的路線上走。
等追擊部隊追的差不多了,才發現原來梁休根本就沒走這條路,到時候就是不想放棄,也得放棄了。
他們總不會一路追到北莽去吧?
“殿下這法子不錯,想來應該是管用的!那赤練就先告退了。”
赤練行了個軍禮,悄然退出帳外。
梁休看看衆人,吩咐道:“行了,作戰計劃依然确定,諸位也都快些去歇息吧。明日開始,咱們就要全速前進了!咱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目标!”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