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的确有些人天賦異禀,生下來腦子就比常人好很多。
嬰兒在娘肚子裏,三到八周就已經開始發育了,一般孩子要出生之後,兩歲才能達到成年人腦容量的80%.
但那是一般人。
梁休以前也看過一些電影,什麽雨人啊,什麽天才啊,那些人裏面甚至有能記住自己是怎麽生出來的,甚至記得還在娘胎裏的時候,母親跟他們說過的話。
這些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也未必就沒有道理。
和尚是一般人麽?
顯然不是。
哪個一般人能在他這個年紀,就成爲半步宗師?
而且還是距離宗師之境,隻有一層窗戶紙,随時都能捅破的半步宗師?
練功不光看身體的弟子,也得看悟性。
什麽是悟性?
其實在梁休看來,悟性高低,就是指腦子好不好用……
加上他現在傷懷的樣子,梁休忍不住想安慰他兩句:“二哥……”
梁休拍了拍和尚的肩膀:“有些遺憾,不要去想,越想心情就會越加沉重。孤相信,大娘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把你抛下到寺廟的……”
誰知和尚神色立刻恢複,舔了舔舌頭:“遺憾?小僧并不覺得遺憾,隻是懷念母乳的味道了。”
他突然閉上眼睛,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小僧永遠忘不了,那母乳裏的一股酒香……”
靠!想不到這和尚的老娘居然是個酒鬼?
怪不得這不着四六的和尚愛聞酒香,這是打小就培養起來的啊!
“這個話題到此爲止!”
和尚既然沒事,梁休果斷停止了這一話題,拍拍地形圖道:“這地圖,現在大家應該都能看懂了吧?”
“能看懂是能看懂,不過地圖非要畫成這個樣子幹嘛?”
郝俊才沒想明白。
“哈哈哈哈,當然是有大用了。”
梁休指着一旁的比例尺說道:“看見這裏的标識了麽?這地圖,是1比100的,也就是地圖上一尺,在現實中,就是一百尺。”
“還有每兩條等高線之間,相差的高度距離都是相等的。”
“有了這張地形圖,你我可以足不出戶,就能計算出附近的山、城,每一塊地方的高矮,坡度!帷幄之中便可運籌,不必花時間探查,行軍布陣的效率将會大大提升!”
“和敵人遭遇,敵人或許以爲他們更熟悉地形,跟咱們玩什麽陰謀詭計的時候,咱們還可以輕易看破!”
“都聽懂了?”
這麽一解釋,衆人全都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我光是看到這地形圖上密密麻麻,竟不知道這東西,還能用來計算每一處的精準地形!”
“這簡直就是寶貝,是神器啊!是制定戰略角色的強力工具!”
衆人不禁對這地圖大加贊賞。
徐懷安更是撓着頭道:“總司令着實厲害,總能帶給我們驚喜,這種法子,你是怎麽想出來的?要換了我,隻怕想到死也弄出不來這種地圖!”
梁休白了他一眼:“再怎麽拍孤的馬屁,孤也不可能立刻恢複你團長的職位。”
徐懷安老臉一紅:“這都被你發現了?”
那是,你徐懷安什麽性格,誰不知道,什麽時候做過拍馬屁的這種事情?
事出反常必爲妖,黃鼠狼給雞拜年,能沒點别樣心思麽?
“陳修然,現在地圖也有了,不光北境,這上面連北莽後方的城池,地形都标注的很清楚。依你看來,既然我們不能進駐青州,那麽該如何破局?”
梁休問道。
地圖乃是破局之刃,尤其是這麽牛逼的能在營帳中通過計算,就能知道每個地方的具體地形的神圖。
沒有這個,戰略計劃,隻能是個想法。
但有這地圖,戰略計劃,便直接可以進行詳細的指定了。
陳修然按着地圖,從南向北,仔細審閱了一番,沉聲說道:“總司令,根據如今的戰況,依末将來看,我們不适合打正面戰場。”
“詳細說說。”
“是!”
陳修然走到桌案旁邊,把手指放在了青州和鹿州城之間的區域:“若是正面交戰,基本上戰場就是這一塊區域,這地方不大,容納不了太多作戰部隊,拓跋濤即便仍有二十萬人,也不可能一股腦全都堆上來。”
“而且徐公的征北大軍,陳翦将軍的紀城軍,都是大炎精銳中的精銳,戰鬥力非同一般。青州軍剩下的兩三萬人,既然能從戰場上活下來,也絕不是泥捏的,而且死了這麽多戰友,面對殺死同袍的仇敵,他們的戰鬥力,隻怕會比其他士兵更強。”
“莫說康王如今應該是打算在青州固守。即便他真要出城決戰,七八萬人,在這麽大一塊地方,也是可以和十萬人較較勁的。”
“我們的野戰旅過去了,難有太大的幫助。”
“第二,剛才也說過了,青州兀自匮乏,我們過去,反倒會爲青州軍所累。”
“所以,我的想法是……”
陳修然手指突然劃出一道圓弧,直接從鹿州城繞了過去,落在了一處标記着“頑城”的地方:“咱們應該繞道此處,攻打頑城。”
“雖然從路線上看,好像有點繞遠。”
“但諸位請看!這北莽後方若想往前線支援,必然要經過頑城。而根據北境塘報,拓跋濤大軍都在鹿州集結,頑城這裏屬于後方,應該沒什麽守軍,比較好拿下。”
“我軍若能出其不意,攻下了這裏,對當今局勢而言,無異于釜底抽薪!”
“好!陳團長的計劃,與孤不謀而合!孤也想打頑城!”
梁休咧嘴一笑,走到近前,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孤再補充幾點。”
“第一,大家記住,我軍此行的目的,不是要跟北莽人打仗!而是要盡快從拓跋濤手裏,拿到解藥,回京救人!”
“第二,要盡量避免正面交鋒,野戰旅現在最強的,就是那三千虎贲騎兵,好鋼用在刀刃上,這三千人拿去正面戰場上,跟拓跋濤的十萬人死磕,絕非良策。”
“第三……諸位看,這是什麽?”
梁休指了指地圖,頑城内部的一個又一個圓點。
“呃,胸脯……不,氈房?”徐懷安脫口而出,臉色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