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才貼好告示,百姓們立刻就圍了上去。
“這告示,怎麽這麽長……”
衆人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案子貼出來四五張告示的情況,不由得面面相觑。
“你們有誰識字?快來念念,都是怎麽判的?”
“讓一讓讓一讓,我來念!”
人群中擠進來一個秀才模樣的,對着告示,搖頭晃腦地念了起來。
“國公府埋屍一案,經審理,梁國公府梁山,爲圖享樂,強擄女子,尋歡作樂,事後又戕害人命,證據确鑿,其本人也已伏法認罪,依照大炎律法,判處死刑!于明日午時,斬首示衆!”
百姓聽到這裏,就已經是一片嘩然了。
“哈哈哈,殺得好!”
“這事,果然是真的!”
“誰家的女兒不是心頭肉?這梁山,擄去侮辱也就算了,還要害人性命,實在該死!”
“哎呀,靜一靜,還沒完呢!”
書生模樣的不願意了,趕緊壓下聲音,繼續往下讀。
“其父梁國公,身爲當朝國公,教子無方,案發之後妄圖包庇其子罪責,着奪去國公爵位,貶爲庶民,流放三千裏……”
“哎呦!連國公爺都判了!”
“嘶——這是真的嗎?”
“廢話,白紙黑字寫着,能有假?”
百姓震驚萬分,那可是國公爺,居然也判了?直接貶爲庶民?還流放三千裏!
這結果簡直太過夢幻,百姓們一時都不敢相信。
“子不教父之過,不判他判誰?”
“就該這麽判!”
書生繼續往後讀。
這起案子牽扯的人,實在太多了,後面趙小公爺,還有其他權貴家族的子弟,凡是牽扯到人命的,全都依律判了死刑。
幾個公爺也都被罷去了爵位,流放千裏。
甚至連那些地位卑微,但是爲了巴結國公府,惡意包庇梁山等人犯罪的縣令等小官,也全都受到了責罰,斬的斬,罷官的罷官,下獄的下獄。
整整四張告示,二十幾個人名,聽得百姓們驚心動魄,心滿意足。
最後一張告示,則是寫明對那十六名女子的家屬給了銀兩賠償,對百姓們來說,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見。
等到那書生讀完,百姓們心中的怒火早已平息。
但他們心情仍然激動,隻不過這心情是從憤怒,變成了對這案件處理的高度認可,變成了對大炎朝廷的信賴!
“太子果然沒有騙咱們,果真給咱們讨了個公道!”
“不錯,太子說的對,咱們大炎的律法,對什麽人都是一視同仁的!”
“咱們這些窮苦百姓,以後什麽都不用怕,因爲咱們大炎有法!”
“大炎有法!”
“大炎有法!”
百姓們情不自禁地齊聲高喊起來。
梁休這邊,早就趁着百姓們全都去看告示,起駕往皇宮那邊走了。
然而京城雖大,卻也抵不過百姓們如潮般的高呼。
“大炎有法”四個字,清晰地傳入了梁休耳中。
梁休很是欣慰,他忙活了這麽多,不就是爲了立法麽?
這案子,已經牽扯出來的一堆事情,雖然令他焦頭爛額,可總算是沒白忙活。
回到東宮,在自己的地盤上,梁休總算放松了許多。
他往床上一栽,就要閉眼。
這一天,實在是把他給累得不輕。
“來人呐,快點給孤松松骨,青玉,青玉?”
“青玉?”
梁休喊了兩聲。
往常青玉會立刻出現在他跟前的,今日卻沒有回應。
片刻之後,倒是蒙雪雁進來了。
“殿下……”
“嗯?怎麽是你,孤的小青玉呢?”
梁休挑了挑眉毛。
“許是去内務府了,我也沒看見她。太子累了嗎?不知雪雁能爲太子做點什麽?”
梁休舔了舔舌頭。
青玉不在?那豈不是正好?
“能做的多了,快點過來!”
梁休朝蒙雪雁露了個壞壞地笑容,伸手招了兩下。
蒙雪雁看梁休的表情,哪還能不知道什麽意思?臉頓時頰唰地一下,如酒醉一般,多出一抹陀紅。
不過她心中略有防備,但身體卻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兩步,被梁休一把抓了過去。
“往常呢,都是青玉伺候孤的,但是她不在,就隻能你來了,來來來……”
梁休說着,就解開了腰帶,把自己外袍扒了。
“啊——”
蒙雪雁尖叫一聲,立刻蒙上眼睛:“殿下,你脫衣服幹什麽?你你你你……不要胡來啊!”
“不是你說要爲孤做點什麽的嗎?”
梁休反問一句:“孤這一天都快累死了,必須釋放一下壓力……”
“怎、怎麽釋放啊?”
蒙雪雁蒙着眼睛的雙手露出一條縫,又看了梁休一眼。
不看不要緊,一看她更緊張了。
梁休不光脫了外袍,還把上衣給脫了,光這個膀子不說,還在解褲腰帶。
“害什麽羞嘛……你當孤看不出來是麽?你和青玉在一起的時候,整天互相比較,明面上波瀾不驚,可在心裏卻爲了孤明争暗鬥的。”
蒙雪雁小臉更紅,如同被灼燒了一般,支支吾吾說道:“沒,沒有,你别胡說八道,我才不會爲了你跟青玉明争暗鬥什麽的呢……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害,裝什麽呀,青玉不在,這裏隻有咱們兩個,孤允許你,放肆一點。”
蒙雪雁感覺梁休已經靠了上來,手也開始不老實了。
“殿下,你不要這樣啊,我……我……”
蒙雪雁的小心髒砰砰直跳,想起了她當初還不知道梁休是太子的時候,就被他摸了腿。
難道太子今天忍不住了,要把她給就地正法了?
要是果真如此,她該怎麽辦?
蒙雪雁正緊張着,突然聽着梁休那邊沒動靜了,大腿上突然一沉,有什麽重物壓在了上面,接着就傳來了一陣鼾聲。
拿開捂着雙眼的手,蒙雪雁赫然發現,梁休居然枕在她的大腿上,睡着了。
蒙雪雁:“……”
她轉過頭,隻見梁休剛才的确脫掉了衣服,但此刻已經換上了裏衣。
換下來的衣服就在一旁,一股汗味從那邊飄了過來。
“原來……就是要做這個?枕着我的腿睡覺嗎?”
蒙雪雁咬着薄唇喃喃自語,心裏滋味有點說不清楚,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
梁休這一天經曆了太多,确實太累了。
蒙雪雁替梁休捋了捋頭發,輕聲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