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野戰旅是滿編制,三千人,而且都是經曆過嚴格訓練的,令行禁止,配合默契,加上兩個防爆營六百多人,六百張堅不可摧的盾牌,直接壘成銅牆鐵壁。
哪怕有人因爲巨大的沖擊力,扛不住倒下了,後面的人也會立即補上,而跟在盾牌後的戰兵,長槍不斷地從盾牌中吐出……
一路壓着龍武衛打,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當然,不是因爲龍武衛戰力不行,而是他們的武器裝備,和野戰旅相比相差太大了。
最重要的是,霍雲濤爲了能迅速達成戰略目的,這一路來都是輕裝前進,辎重被他遠遠地丢在了後面,騎兵現在也被戰兵堵在了後面,弓箭手擠在了士兵當中,連拉弓挽箭的空間都沒有。
就算有,弓箭對上野戰旅的盾牌,也沒有任何勝算。
見到一衆将士像割韭菜一般一茬茬倒下,霍雲濤睚眦欲裂,拿着劍的手都在輕微顫抖着,他害怕了,心頭恐懼至極。
他雖是武将,但從未上過什麽真正的戰場,也就帶兵剿過幾次匪患,立過幾次小功勞,靠着權貴的鼓吹才一步步起來的。
但這些功勞,多數都是拿錢和土匪響馬買的,至于殺的那些人,都是抓來冒充匪患的百姓。
因此,他根本沒見過什麽真正的戰場,對于帶兵打仗,他是沒什麽經驗的,不然,也不會一個回合,就被打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殺!給我殺!不許退,不許退……”
他揮着長劍,在馬背上暴跳如雷,血腥味一陣陣撲鼻而來,他勒着馬缰,沿着腰劇烈嘔吐。
這時,野戰旅從左右兩翼包抄的人馬,也已經抵達了城門門口,從兩面殺了過來,龍武衛的後方頓時大亂。
沈鳴看了霍雲濤一眼,一張臉已經猙獰起來,這樣愚蠢之人,真不知道燕王捧他上來做什麽。
“霍統領!霍統領!”
軍陣已經大亂,沈鳴的戰馬根本就跑不開,他回頭沖着霍雲濤怒道:“拿下城門,速速拿下城門。
“城門若被攻陷!大軍會被切割,我們就陷入包圍了!”
城門一旦關上,城外的大軍就被截在外面,城内的大軍就陷入十面埋伏,屆時再無翻盤機會。
“對對……”
霍雲濤緩緩從馬背上撐起來,立即下令道:“守住城門,守住城門!命令外面的大軍,攻城!繼續攻城!”
大門進不來,那就攻城,架雲梯進來。
龍武衛後方的将領立即反擊,和從兩翼合圍上來的野戰旅戰在了一起,上城樓的樓梯和城門,就成雙方争奪的主戰場。
而城樓上,苦苦堅守的巡防營,這時候已經被打得節節敗退,又拼了命給壓了回去,就這樣幾次三番,近乎失守。
一旦城樓失守,龍武衛就能占據有利位置,對野戰旅進行反制,也能接應外面的大軍入城。
“一連長!”
前方,剛從左翼包抄過來的一團三營營長陳松,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揮槍将一名龍武衛士兵打翻後,吼了一聲。
“到!”
正在後方征戰的一連連長就沖上前來。
陳松指着樓梯道:“立即帶領你的人,協助巡防營,把樓梯給我守住!”
“是!”
一連長應了一聲,轉身怒吼道:“一連跟我來!”
正在激戰正憨的一百多名士兵,瞬間就脫離了戰場,向着連長的方向沖了過去,從左面樓梯殺上了城樓。
與此同時,徐懷安已經率領二團的部分将士,揮舞着大斧頭殺到了城門之下,正在和龍武衛争奪大門。
門關上,關不上……幾乎左右了整個戰局。
霍雲濤已經臉色蒼白,沈鳴見到這一幕血也都涼了,他從未見到過這樣的軍隊,能把命令執行得這麽徹底,長官一聲令下,士兵就無條件服從。
特别還是在激戰正憨的狀态下,哪怕是大炎最能戰的部隊,也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而且,他們退走之後,後面的将士就會立即補上來,根本不給對手任何能被撕開的口子。
這戰……懸了!
眼看這城門就要關上。
“駕!”
忽然,沈鳴掉轉馬頭。
也不顧後面的龍武衛士兵,直接撞着龍武衛的士兵向着徐懷安殺去!
“黃口小兒,可敢與老夫一戰。”
他怒吼着,徐懷安他自然是認識的,這個曾經京中有名的纨绔,可是出了名的莽,能拖住他,就還有一線生機。
“小匹夫,老夫定能一槍,把你挑在馬下!”
他大怒,發須皆張,策馬而來,大聲嘲諷。
果然,徐懷安一聽就炸了,揮着巨斧,帶着二營的将士就殺了過來,暴怒道:“老匹夫,來啊!看爺爺不先劈死你。”
“哈哈哈……大言不慚。”
沈鳴大笑,一槍就向着徐懷安刺下,被徐懷安全力一斧劈開!
力量很大,沈鳴險些飛了出去,虎口生疼,連胯下的戰馬,也都嘶鳴一聲,前腳淩空踏起,後腳一連退了幾步,才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徐懷安也立即欺身而上,揮舞這巨斧,壓着沈鳴打。
看着這一幕,陳修然的臉色陰沉到了極緻,一連大喝三聲:“徐懷安!徐懷安!徐懷安!不可戀戰!不可戀戰……”
他的聲音在内力的加持下,在戰場上傳來,奈何徐懷安和沈鳴激戰正酣,根本就沒聽。
因爲徐懷安的擅離,後方的防禦出現了短暫的空隙,原本剛剛被壓出去的龍武衛士兵,也潮水一般地從外面用來,二營的士兵,頃刻間局被埋沒。
原本打的切割戰術,現在卻成了被前後夾擊。
“愚蠢!莽夫!”
陳修然暴怒。
原本隻要鎖掉城門,拿下城中的這三千大軍和霍雲濤等将領,龍武衛之亂就算平了!
現在倒好,生生給人家打出了空間,一旦對方的騎兵像沈鳴一樣強勢入場,就是一場大屠殺。
“變陣!實行第二計劃,擒王!”
陳修然跳下戰馬,親自向前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