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之前蜂窩煤有免費送的活動,所以就算一些窮困的老百姓,也獲得了南山煤礦公司的關懷。這段時間以來,京都凍死的百姓,幾乎大幅度下降。
有了這些,百姓自然都念梁休的好,民間都說他是千古第一太子,現在見到梁休遇刺,幾乎不用招呼,這些百姓也都上來幫忙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麟洋湖上,梁休的一番演講,點燃了這些渾噩多年的百姓。那就是爲了大炎戰死,是光榮的,不會白死,還有補償,有撫恤金,子女将來還可以免費在南山學堂上學,這麽好的條件,讓很多人的心中都有些意動的。
而且太子在全民大會的時候,也兌現了在麟洋湖時說的承諾!
這時候百姓出來維護他,也是情理之中……但這情理之中梁休不需要啊!
别說他們手無寸鐵,就算是手中有武器又怎麽樣?不說一兩萬,一兩千人還勉強對這些人造成威懾,但這一百多不到兩百人,算上他這邊的人,也沒有這些刺客多啊!
而且這些殺手都是江湖高手,随便分出幾十人就能将他們屠戮幹淨。
這不是幫忙,是越幫越忙……
而現在見到這些百姓走過來,黑衣男子一揮手,幾十個殺手就向前圍上去,亮着刀劍堵在前方。
見到這亮铮铮的刀劍,這些百姓的腳步,才漸漸平緩下來,但腳步依舊沒有停,依舊向前壓。
麟洋湖一戰,死了很多百姓,這個時代死人其實沒什麽大不了,幾乎每天都在死,但對梁休的沖擊力還是非常的大的,打完麟洋湖、青雲道觀一戰,哪怕勝利了,他都幾乎陷入抑郁。
這種事,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
“喂喂喂……幹啥呢?都幹啥呢?忙着你們的事去!”
梁休怕蒙面男子動殺戒,趕緊揮手叫道:“本太子沒遇到什麽危險,就是和他們在……嗯……在演練,對,在對戰演練而已!你們别在這裏添亂。”
一衆百姓當時都懵了,面面相觑,人都死了這麽多了,而且現在左骁衛的将士身上各個帶傷,滿身是血,你告訴我們這叫演練?演練啥?演練殺人呢?
見到衆人的臉色,梁休就知道糊弄不住,這幫家夥開始變聰明了,當然還是滿地的鮮血,沒有什麽說服力,他隻好沖着領頭的那黑衣男子道:“哎,老黑……别瞅,對,我說的就是你,你妹的,都說收着點手了!你看這事弄的,誤會大了吧!”
梁休是在乎這些百姓的命,不想讓他們摻和進來,白白的丢掉性命,而他想的是,這些殺手應該也不會希望這些百姓搗亂,既然這樣,大家聯合演一出戲,把這些百姓诓走,要打要殺再繼續。
但他在意,這些江湖高手本來就殺人如麻,他們可從不在意人命,人命反而是他們的宣章,所以蒙面男子愣了愣,就明白了梁休的意思,當下雙眼便冷冽下來。
呵呵!正愁着怎麽殺太子,沒想到他自己竟然把缺點暴露出來了。
“誤會?沒什麽誤會啊!”
黑衣男子扭了扭脖子,染血的長劍緩緩提了起來,劍指梁休:“你們沒看錯,我們就是刺客,就是來殺太子的……”
梁休怔住。
特媽的……一個兩個都沒有一點默契是吧?還能不能好好玩了?
一衆百姓也愣住了。
随即,一個個淚流滿面,聲音激動不已。
“原來太子殿下這是怕我們危險,故意支開我們。”
“太子殿下果然是我們的好太子,身臨絕境了,還爲我們的安全着想。”
“我們絕不能忘恩負義,兄弟們,和我一起,誓死保護太子……”
“……”
一群百姓頓時群情激奮,吼着向前逼來,雖然手無寸鐵,但氣勢還是有一點的,連攔在最前方的殺手,也都不由向後退了兩步。
見狀,那負責煽動的百姓的燕王府謀士,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原本是要挑唆、煽動這些人,去對付京兆府,去對付太子的,怎麽現在……反而轉過來對付燕王府了?哪裏出現了問題啊!
梁休更懵,在哪裏暴跳如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特媽不是這個意思啊!誤會了,你們誤會了啊!
見到梁休無語地将腦袋額頭磕在馬車上砰砰響,李鳳生嘴角輕微抽了抽,道:“玩砸了吧?既然玩砸了,那就将錯就錯吧!”
“什麽将錯就錯啊!這些殺手你們剛才也聽到了,全是六品以上,他們加入戰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而且……這蒙面的家夥,明顯是想殺一批,俘虜一批,用來威脅我呢?”
梁休拍着後腦勺原地蹦,一臉無語:“到時候我是救?還是不救?救了這混蛋要我自殺怎麽辦?不救……現在權貴子弟這一樁案子還沒結,有人借機宣揚,好不容意舉起來的民心,可就散了啊!”
而這時,黑衣男子已經命人殺出,前方百姓已經有十幾個百姓倒在血泊中,但他們依舊沒有退,反而一群群地向前嚷着殺了過來。
見到這一幕,梁休眼睛漸漸泛紅,他一直說百姓愚昧……但也正因爲愚昧,誰對他們好一點,他們就會加倍的奉還。
與此同時,四魔也開始向和尚發起了進攻,左骁衛的将士,也開始和這些江湖高手戰作一團,整個戰場再度紛亂起來。
“草!管不了了,咱們也殺!”
梁休原本的打算就隻是拖延時間,現在時間還能拖嗎?拖一會兒這些百姓都得死光。身邊有一名左骁衛的士兵已經陣亡了,梁休彎腰撿起了他的刀,一把将貂皮披風扒丢在地上,就揚着刀向着百姓這邊殺去,要和他們會合。
蒙面的黑衣男子見狀,雙眸頓時一凝,心頭頓時大爲得意,果然,自己猜得不錯啊!這小太子,就是太仁慈了!
“哈哈哈……太子,你死定了!納命吧!”
黑衣蒙面男子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