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濤雖然雖然暫代了統領之職,但整支軍隊,是沒有多少人認可他的,但不認可歸不認可,作爲下級,隻能對上級的命令絕對服從。
但因爲對霍雲濤的不信任,這中年将領才站出來,對這一命令提出質疑。
這中年将領,是龍武衛左衛軍将領孟嘯然,他在龍武衛以及近三十年了,大大小小戰鬥打了上百仗,對戰争也是極其敏銳的,也正因爲如此,他察覺到了這支命令可能有假。
燕王是想要借助龍武衛和靖邊軍兩支部隊,徹底激化太子和權貴之間的矛盾,但他不是康王,他對大炎的軍隊了解得不多,那就是炎帝對大炎的軍隊,有過明确的命令,任何軍隊,不得随意屠殺百姓……
當然,除了造反外。
而大炎的軍隊,這些年都在來回往邊境調,仗打過不少,但也都是在保護邊境百姓,在國内體現不出軍隊的威望,但是在邊境,大炎軍隊的威望是非常高的。
現在命令下來了,要屠殺京都百姓,這不是扯淡嘛?他們造反?用什麽造反?
因此孟嘯然才提出質疑,其他将領也紛紛附和,低聲議論起來,哪怕霍雲濤想要用統領的身份壓,也不濟于事。
“霍統領,此戰事關重大,請讓末将驗聖旨兵符。”
孟嘯然絲毫不退,手壓在了腰間的佩劍上,龍武衛成軍四十年,戰績輝煌,決不能被毀掉。
“孟嘯然!陛下在京中待援,你是想要造反嗎?”
霍雲濤也臉色陰沉,聲音淩冽。
“放肆,要反了,要反了,咱家看你們是想反了!”
那傳旨的太監見到這一幕,也氣得暴跳如雷,捏着蘭花指道:“孟統領,你是不是也要咱家脫褲子,給你查驗一下,咱家是不是太監啊!”
霍雲濤眸色微凝,孟嘯然卻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太監是皇帝的家仆,是皇帝的臉面,把他給扒了,那就是打皇帝的臉。
但這事關龍武衛的榮辱,他沉吟了一下眼中就透着堅定之色,隻是還沒說什麽,肩膀上就被人壓住,回頭望去,見到站在身後的,是右軍統領沈鳴,和他一樣也是龍武衛的老兄弟了。
不等孟嘯然說話,沈鳴便笑道:“孟統領,我龍武衛統領,皆有複核兵符之權,哪怕是陛下在此,我等就算有疑慮,陛下也得讓我等複核兵符。
“所以要想調動龍武衛大軍,你最好還是讓我看看兵符和聖旨。”
說完,他拍了拍孟嘯然的肩膀,道:“我來看吧!”
沈鳴是龍武衛的老人,一衆将領自然是相信他的,霍雲濤眸色微眯,就把手中的兵符和聖旨遞了過去,再來任職之前,他已經知道軍中燕王的人不隻他一個,這時候見到沈鳴主動站出來,他就隻能賭沈鳴是燕王的人,不然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不說,有可能他連這個帥帳都走不出去。
沈鳴接過聖旨過之後,又當着一衆将領的面,仿佛地校驗了兵符,最後将兵符舉在衆人的面前,道:“兵符、聖旨無假!”
聽到這話,霍雲濤和那傳旨太監,緊繃的神經這才松了下來,孟嘯然皺了皺眉,也沒有再說什麽。
“孟統領,你可需要重新驗證嗎?”
霍雲濤聲音冰冷傳來,孟嘯然隻得抱拳道:“末将不敢!”
霍雲濤冷哼一聲,立即下達了命令,道:“傳令下去,全軍以最快的速度,整軍出發!”
“是!”
一衆将領抱拳領命,轉身出了帥帳,很快軍營中就有号角聲傳來,軍營立即變得騷亂起來,所有士兵都從帳篷中沖了出來,列陣集合。
沈鳴還沒有走出大營,霍雲濤就在後面叫住他,道:“呵呵……沒想到,沈将軍也是同道中人啊!”
沈鳴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道:“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但我若是你,就以最快的速度整軍出兵,聖旨、兵符的事情,藏不了多久。”
話落,轉身離去,霍雲濤不可置否地聳聳肩。
很快,軍隊集合完畢,霍雲濤做了幾句大義凜然的戰前動員,就帶着大軍出了軍營,隻是原本作爲左衛統領的孟嘯然,成了後軍。
與此同時,靖邊軍也在統領金赤鱗的帶領下,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向着京城殺來。
而這時,梁休的馬車還在前往陳士傑府的路上,雖然野戰旅已經開始集結,但他身邊,跟着的人卻不多,除了和尚和李鳳生外,就隻有駕車的劉安和幾十個左骁衛的士兵,這幾十個人,還是蒙培虎死命跟着,梁休才同意的。
其實梁休對自己的安危倒是沒多大的擔心,畢竟有和尚這樣的半步宗師級的高手在身邊,敢來殺他不是找死嗎?
但一路上,時不時看到群情激奮的百姓,看到燃燒起來的熊熊烈火,梁休的臉色就非常的難看,事情已經越演越烈,再這樣下去,恐怕就真的難以控住了。
“籲……”
就在這時,劉安忽然勒住馬缰,馬車停下。
梁休愣了一下,道:“劉安,到了嗎?”
“回殿下,還沒到,是陛下的車隊。”
劉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原來是梁休的馬車從京兆府開來,炎帝的車隊自皇宮而來,在距離甯安坊不願的路口,就不期而遇了。
“這個糟老頭子!都這樣了,居然還出來瞎晃。”
梁休撩起簾子,就看到前方被金吾衛封街了,炎帝的車隊,已經出現在了遠處,等炎帝的車隊過去。估計得等很長一段時間。
梁休咬咬牙,放下簾子直接道:“劉安,在陛下的車隊抵達之前,直接先闖過去,沒時間和他們耗。”
梁休直接駕着馬車,亮明身份之後,不顧金吾衛阻攔,直接闖過了街道。
喧嚣聲很快就傳了過來,銮駕中的緩緩睜開了雙眼,問賈嚴怎麽回事,從賈嚴的口中知道是太子後,炎帝嘴角微微挑起:“啧……還是太年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