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臣也和他一樣,心裏也在發虛,都覺得這是太子的陰謀,但現在能怎麽辦?總不能說有借着丹書鐵券,到處爲非作歹吧?
炎帝正愁着沒理由整治他們呢!真要這樣回答豈死得更快。
但哪怕趙國公的回答堪稱完美,他們依舊很慌啊!爲啥?因爲這一次大夥一起進宮,說得好聽一點叫勸谏,說得難聽點就是奔着吵架來的……
吵着吵着吵出火來了,你炎帝要是不想京都大亂,那就乖乖的選擇退步?
結果……火才剛剛拱起來,剛鬥敗老祈王,正準備和炎帝大戰一場,卻被太子打亂了。
本來太子的嘴就厲害,他們見到太子的時候,明顯還有些畏懼的,畢竟太子曾經的戰果輝煌。
但畏懼的同時,又隐隐地有些激動,爲啥?太子的嘴厲害,他們爲官多年,又什麽陣仗沒見過?
吵架嘛,吵個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但現在……太子的表現都太安靜了,不,應該說是太冷靜了,自始至終都隻在條理清晰地陳述問題,根本連一點生氣的迹象都沒有。
這讓衆人越發的不安起來。
梁休卻是沒有生氣,或者說,他的憤怒和殺意,已經在梁國公府時宣洩過了。現在再針對這件事,和權貴争鋒相對,完全沒有必要。
雖然他一直說,真理就是吵出來的,就是辯出來的,但對于這一群連人性都沒有、隻顧着自己享受,示人命爲無物的權貴,理這個字,用在他們身上太奢侈了。
和這樣一群人講理、講法,無疑是對牛彈琴。
所以,梁休一上來,就懶得和他們廢話,直接拿丹書鐵券說事,其目的,就是把這些權貴,慢慢引入自己的套中,讓他們親自,将自己的兒子、孫子送入地獄。
他倒想要看看,到那時這些家夥,是否還能像現在一樣義正言辭。
“很好!趙國公既然說得如此慷慨激昂,本太子信了。”
梁休向前走去,在鋪着名貴地毯的台階上靠着坐了下來,仰着頭沖着衆人道:“今夜本太子會連夜開堂問案,既然如此諸位大人都認識是本太子冤枉人了……
“呵呵……那簡單,本太子就法外開恩,今晚準許諸位大人旁聽審問。
“放心,本太子不會動用任何刑罰,保證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有效的。
“看看是諸位大人錯了,還是本太子錯了!如果本太子錯了,會立即将他們釋放,并且親自請求陛下下诏,廢掉本太子。
“但是……”
說到這裏,梁休的聲音倏然拔高,道:“如果事實和你們所說的相反,那不好意思!有一個,本太子殺一個,有兩個,本太子殺一雙。”
這才是梁休的目的,他很清楚,如今這樁案子,已經弄得風聲鶴唳了,如果單憑京兆府和三司的審問證詞,這些京都權貴是不會認賬的。
最壞的結果,就是大家一起魚死網破。
但現在……邊境不平,京都不安,天下豪族都在觀望着京都的動态,一旦魚死網破,天下豪族恐怕會人人自危,那對整個大炎來說才是災難。
就算能平叛,可能得花上十年八年,大炎根本就負擔不起這樣的内耗,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
那就隻能讓這些豪族,一起參與審訊。
一來,可以證明證詞真實,不存在一絲的舞弊。
二來,對于一些不是十惡不赦的權貴子弟,可以适當的寬恕,不會徹底激化權貴和豪族之間的矛盾。
再說,你們特媽的兒子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被皇族依法收拾了,你們還有什麽理由鬧?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而聽完梁休的話,趙國公和一衆大臣當時都愣住了。
他們來幹嘛?就是來拖延時間的,現在陳士傑已經在外面鋪局了,隻要拖住炎帝一兩天時間,京都自然就是别樣一番景象了。
到時候,爲了京都的安定,炎帝自然不會爲了這區區死掉的上百人,就和皇族徹底翻臉,事情也就有了回旋的餘地。
但現在他們忽然才發現……太子也是來拖延時間的!
和他們不同的是,太子居然隻要一夜的時間,也就是說,在明天日出之前,這件案子就得真相大白。
而且,還是在他們旁聽、不動用任何刑罰的情況下,完成審問和整理證據!
這怎麽可能?
真當他們權貴子弟傻嗎?不動刑,到時候隻要這些權貴子弟一句話不說,你太子還能撬開他們的嘴,幫他們說話不成?
炎帝臉色也僵住了,啥意思啊?朕這才準備好,你就結束了?
他回頭看向金獸香爐中的香……結果,才燃燒掉比指甲多一點點。
炎帝當時就怒了,險些就踹了桌子,你個小混蛋,沒見到朕剛剛受了這群混蛋的氣嗎?啊?沒見到朕受氣嗎?你就是這樣幫朕出氣的!
太不像話了!
簡直太不像話了!
還一個晚上就解決這件傳出去,足以震動整個京都,甚至整個大炎的大案,你當時看戲呢?你咋不上天啊!
炎帝盯着悠閑躺在地毯上的梁休,有些咬牙道:“太子……慎言!這不可兒戲。”
本來趙國公等人,還有些害怕的,一聽炎帝這話心裏立即有底了,既然炎帝都不相信,那肯定是太子擅自主張了!
既然是太子擅自主張,那還有什麽怕的?難不成太子還真有什麽神仙手段,讓屍體說話不成?
怕梁休反悔,趙國公立即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等同意太子殿下所言,親臨旁聽審訊。
“若臣等子孫真有爲非作歹、禍害大炎之事,定然全由太子殿下處理,絕無怨言。”
聽到趙國公的話,很多大臣也立即站了出來。
“陛下,臣附議……”
“臣附議!”
“……”
梁休望着這一幕,眉兒彎彎,心底别提多爽了。
呵呵!附議?那老子今天晚上,就讓附議兩個字,成爲你們畢生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