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身穿一身火色铠甲,正擦拭着自己的佩劍,長劍在燭光下寒光凜冽。
這把劍跟随了他多年了,在戰場上無數次就過他的性命,如今大戰在即,也隻有手中的劍,能讓他感到一絲心安。
營帳外人聲鼎沸,戰馬嘶鳴,軍隊正在集結,這一次發起突襲,青州隻留後位營三萬将士守城,其餘人馬将會傾巢出動,全力出擊。
不久後,營帳外漸漸安靜下來,鎮北軍前鋒營箫何掀開營帳,快步走了進來,雙手抱拳道:“禀大帥,除後衛營外,全軍已完成集結。”
康王聞言緩緩收劍入鞘,将佩劍挂在腰間後,轉身向着營帳外走去。剛掀開營帳,入眼的就是着甲整齊手持長戟的鎮北軍将士,黑壓壓的一大片望不到頭。
此時見到康王出來,他們立即站得筆直,一個個戰意盎然,目光緊緊地盯着康王,随着他的腳步移動而移動。
“很好!這才是我大炎的虎狼之師。”
康王手壓在佩劍上,緩步打量了鎮北軍的一衆将士,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雖然青州圍城近一個月了,但卻沒有消磨掉他們的銳志。
他在大軍前方停下腳步,目光盯着衆軍道:“如今北莽大軍圍城,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要斷掉我軍補給,困死我鎮北軍,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如今,城内的補給最多隻夠維持五日,五日之後,補給斷絕,城中必亂,屆時若北莽大軍攻城,青州必定守不住。
“既然守不住,那我們就不守了!趁北莽大軍攻城之前,主動出擊,鑿穿他們的軍陣!”
康王臉色凜冽,聲音高亢道:“北莽大軍号稱草原上的群狼,那本王就讓他們知道,我大炎的漢子,個個都是兇猛的雄獅!這一戰,把他們打回漠北老家,讓他們從此聽到大炎兩個字,都得從噩夢中驚醒!此生不敢再踏足大炎邊境半步。”
铛的一聲,箫何腰間的佩劍出了劍鞘,大喝道:“殺!”
“殺殺殺!”
“殺殺殺!”
“……”
頃刻間,将士們都高高揚起手中的長戟,一個個殺氣騰騰,康王的話點燃了他們的熱血,而且,他們是軍人,保家衛國是他們的責任。
康王握拳,擡起。
現場才漸漸安靜下來。
“對!殺光他們,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大炎的将士的英勇。”
康王揮了揮手,喝道:“來人,上酒!”
上百軍士便拉着十幾車酒上來,前面的人迅速的發下瓷碗後,後面的人掄着酒壇,流水一般地倒了酒。
康王親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高高揚起道:“身後,是我大炎的萬裏河山,是我們的兄弟姐們,敵人想要踐踏我們的家園,想要屠戮我們的兄弟姐們,那得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因爲,我們是大炎的鐵軍,我們是大炎的脊梁,是大炎的守護神。
“本王在此敬你們一杯,喝了這一本壯行酒!咱們就出擊,剜掉北莽大軍的肉,當下酒菜!
“幹——”
康王大喝一聲,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砰的一聲,将瓷碗摔得粉碎,衆軍士也是如此,紛紛砸掉了手中的瓷碗,一個個戰意沸騰。
這時康王轉身上了高台,從桌上的盒中取出令牌,沉聲道:“前鋒營何在?”
箫何上前,抱拳道:“末将在!”
康王将令牌丢給丢給箫何,道:“前鋒立即開拔,迅速拔掉沿途北莽大軍的據點,确保大軍安然通行!”
“得令!”
箫何立即撿起令牌,迅速轉身離去。
“右威營何在?”
“末将在……”
康王給衆軍将領,立即下達了一系列的作戰命令,大軍也迅速行動起來,雖然看似有些雜亂無章,但卻有條不紊,這一刻大炎軍隊的素質就彰顯得淋漓盡緻,足以說明炎帝這些年對軍隊的投資是非常有作用的。
不遠處的塔樓上,影子靜靜地望着這一幕,許久才道:“傳令下去,城裏城外的密諜全部動起來,全力配合康王出擊。”
身後的人愣了一下,道:“這需要陛下的命令……”
影子擡手打斷他,道:“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何況城破了,我們都會是曆史的罪人。”
那人再度怔了一下,才抱拳道:“是!”
就這樣,大軍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速地開出了城,兵出渾天峽谷。
與此同時。
北莽大營中,也是戰馬嘯嘯,燈火通明,數萬大軍也集結完畢,拓跋漠一聲狼裝,腰垮着彎刀,揮鞭策馬到大軍的前方勒住馬缰,戰馬嘶鳴一聲,前腳懸空踏起才穩穩停下。
“勇士們!血洗青州的時候到了。”
拓跋漠抽出彎刀,指着青州道:“出發,隻要青州城破,金錢,女人,都是我們的……”
話落一馬當先沖出大營,北莽騎兵也揚着彎刀“嗚嗚”怪叫着,滿臉興奮地跟在身後。
至此,青州戰事,一觸即發。
……
東宮。
後院挂着幾盞油燈,燈光下,梁休十分苦逼的紮着馬步,和尚明明說每日隻需要練三個小時,但知道他擁有珠子後,直接翻倍了。
此時,和尚正坐在涼亭中,一手滾着佛珠,一手拿着酒杯,時不時地聞了聞酒壺中的美酒,滿臉的陶醉之色。
梁休當時都迷了,你特媽又不喝,裝什麽裝啊!有本事你讓老子起來,咱們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啊!
“别走神!腰要沉一點。”
和尚的聲音剛想起,一顆小小的雪球就打在了梁休的腿上,險些将他拍得摔在地上,梁休頓時氣得直想罵娘,但想到罵人的後果……忍了。
打不過,還是認慫吧!
等打過了,小爺就讓你千百倍地還回來。
不遠處,青玉和蒙雪雁看着這一幕,都滿臉心疼地别過了頭,李鳳生卻不慣着,見到和尚出了手,當時就不樂意了。
當下,他直接一腳将身邊的石墩踢了過去,穩穩地停在了梁休的身後,梁休見狀心裏立即給自家大哥點了一個贊,二話不說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頓時舒服地長吟一聲。
眼和尚要出手,李鳳生嗖的一下擋在了梁休的面前,冷冷道:“死和尚,你别太過分了,二弟沒什麽底子,身上的傷還沒好……”
話沒說完,和尚斜眸瞟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