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一群原本德高望重的世家大族的家主,陪着陳士傑站在院裏,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看着左青涵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給生吞活剝了。
如果不是左青涵,他們現在已經在天麟廣場發難,讓太子陷入萬劫不複,凱旋而歸了,哪裏還能像現在這樣動彈不得!
而這時,左青涵一身官服,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但眼中的得意怎麽也掩飾不住,讓當朝左相以及世家權貴在大雪中罰站,這可以說是他人生的巅峰了!
這時,一個捕快快步走來,在左青涵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左青涵微微一凜,就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扭了扭有些發酸的脖子,又伸了一個懶腰,便揮了揮手道:“事情忙活完了,收隊……”
說着就轉身離去,原本圍着世家大族的捕快,也迅速散開,向着門外走去,原本劍拔弩張的場面,瞬間消散無形。
陳士傑見狀,臉色驟然陰沉下來:“左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左宰府當什麽?”
左青涵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陳士傑道:“左宰這是何意?難不成還要留我等吃飯麽?這倒不用了,這時衙門的飯食,應該也準備妥當了。”
陳士傑原本想挽回一點面子,沒想到左青涵居然連一點面子都不給,當下臉色凜冽道:“很好!好得很!左青涵,老夫記住你了!”
撕破了臉皮,左青涵自然也不慣着陳士傑了,再說陳士傑可是京都世家權貴的代表,是京都權貴豪族的頭頭,說直白點就是帶頭和太子作對的人。
而他,又是站太子隊的,太子和世家大族的争鬥從來就沒有慫過,他又怎麽可能認慫?何況現在太子要他重審陳枉的案子,很多冤假錯案都和世家大族有關,現在認慫人家也不會放過他。
“呵呵!能被左宰記住,是下官的榮幸!”
左青涵擡頭看着陳士傑,冷冽一笑道:“左宰也不用威脅下官這麽一個小人物,有時間,左宰還是好好的擔心一下京都豪族的命運吧!
“接下來,京都豪族的日子恐怕不會這麽好過了!連我這樣的小角色,都敢站出來和左宰作對了!你說說……接下來會不會有比我厲害、官職更大的人站出來呢?
“想要動我殺一儆百!勸你最好還是别有這個心思……以前你要動我輕而易舉,但是現在,我的身後,站着的可是太子。”
陳士傑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居然骨頭這麽硬,氣得額間青筋直跳,道:“你想試試?”
左青涵笑了笑,道:“如果左宰有這個世界的話!盡管試試……哦對了!天麟廣場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第一,太子從周邊各城、縣的大家族手中,調集了大量的糧食,從明日起,京都就會有平價糧出售。
“雖說這點糧食養不了京都多久,但三四個月是足夠了!而三四個月後,已經春暖花開,漕運暢通,天下糧食都可以調往京都!
“所以,你們想要用糧食控制百姓的辦法!已經破産了。”
衆人聞言,臉色都變得陰沉下來,他們并不懷疑左青涵說的是假的,周邊各城、縣的大家族衆多,而這些家族中囤積最多的便是糧食,這些糧食收集起來,的确足夠養活京城百姓三四個月了!
該死的!早知道如此,就應該把周邊各城縣的糧食也買下來!
世家大族的一衆家主,頓時暗恨不已。
左青涵看着衆人的臉色,心中别提多舒暢了!就你們這智商?還和太子殿下鬥?早點舉手投降吧!
他嘴角微微揚起,戲谑道:“第二,太子殿下發明了一種叫蜂窩煤的東西,替換了傳統的木炭,甚至對各行各業都有着深遠的影響。
“換句話來說,煤礦将會影響到大炎百姓的方方面面,燒火做飯、取暖、打鐵……都會用到蜂窩煤。
“諸位都是商賈大家,這其中的暴利!就不用本官多說了吧?”
衆人聞言,臉色都不由得變得猙獰起來,他們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樣的商機!如果這樣的商機落在他們的手中,世家大族的實力會翻倍提升。
左青涵看着衆人的臉色,繼續在他們傷口上撒鹽道:“當然,在這樣的暴利面前……太子殿下的做法,見者有份。如此一來,京都很對人都會參與進來,皇族、王族、權貴、商賈、甚至百姓都能參與!
“左宰,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有機會來和我這麽一個小角色計較嗎?”
左青涵自然是不敢洩露太子的計劃的,但陳士傑是什麽人啊!那可是在官場上沉浮幾十年長盛不衰的人。
就算他左青涵不說,天麟廣場的消息傳過來,陳士傑也會推測出太子的行動,所以現在不如從自己的嘴中說出來,先爽上一把先。
陳士傑聞言,臉色頓時陰沉得可怕。
他很清楚這對世家大族意味着什麽,如果這是真的,那對世家大族将會強大的沖擊力,甚至會使得世家大族的威望一落千丈。
左青涵看到陳士傑吃癟,臉上的嘲諷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呵呵一笑轉身離去。
“哦,對了……”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腳步,頭也沒回道:“明日,派人到衙門将你們家裏的人接回去,這件案子目前隻是協調,本官暫不受理!
“當然,你們可别想着殺人滅口!否則,本官可不會手下留情。”
話落,不再管臉色難看的陳士傑和世家大族的人,大笑着帶着衙門的捕快出了左宰府。
與此同時。
禦史府内。
因爲很多文官都沒有見過血,此時一群人窩在充滿血腥味的屋裏,很多人已經吐得七暈八素,唯獨劉溫似乎不受絲毫的影響。
甚至,他還很有興緻地端着茶杯,品茶。
這時,剛才殺人的那名金吾衛軍官,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低聲劉溫的耳邊說了幾句,劉溫就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睨了衆人一眼道:“好了,本相可以走了!你們繼續……”
陳清聽到這話氣得險些掀桌子,怒道:“仆射什麽意思?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劉溫停下腳步,扭頭:“你在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