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梁休是真的有點怕皇後的!雖說皇後母儀天下,平時端莊賢淑,但那都是對外人,梁休覺得讓母親知道他這半個月的時間,幾次一身犯險!還不得吃了自己啊!
梁休頓時有些爲難,他原本想着處理完譽王,就回東宮悄悄窩着,看來現在是不行了!
見到炎帝淩冽的目光,梁休隻好縮了縮脖子,出了禦書房前往後宮,甚至爲了防止他中途逃跑,炎帝還特意派了賈嚴跟着。
隻是剛出了禦書房沒走多遠,梁休就看到譽王正站在圍欄前,臉色冰冷地看着自己,至于鍾先生,并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應該是被譽王送回府邸了。
梁休知道譽王肯定是想借着方才的事情發難,畢竟他剛才訓得譽王沒一點面子,但現在他真的懶得和譽王計較,還得想辦法怎麽應付母親呢!
他轉身就走,理都沒理譽王。
譽王見狀臉色頓時陰沉得可怕,他留下來,就是想要質問梁休的,沒想到直接被梁休無視了,這讓他的怒火瞬間燒到了極緻。
“皇弟,果真好手段啊!這些年連本王……都被你欺騙了。”
譽王幾步上前,攔住了梁休。
梁休抱着雙手,眉頭微挑道:“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還需要我明說嗎?”
譽王冷哼一聲,嘴角嘲諷道:“皇弟三兩句話,就把皇兄我貶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成就你妹啊!你要不惹我,我會對你動手?
現在還特媽叫冤了!老子要真死在你的手上了,上哪兒說理去?閻王殿嗎?
梁休臉色沉了沉,回頭看向賈嚴和和尚道:“賈公公,和尚,你們先回避一下!我和皇兄說點事情!”
和尚轉身就離開,賈嚴看了看梁休,又看了看譽王,确定兩個應該不會打起來後,才抱着拂塵行了禮退到了遠處。
家宴走後,梁休回頭看向譽王,目光仿佛就是在看一個白癡,道:“你覺得我是在害你是吧?我是在幫你!我要是想要害你!什麽都不做,你就死定了。”
譽王聞言大怒,把我派去那蠻荒之地是幫我?
“你給我閉嘴!”
看譽王的要開口反駁,梁休怒道:“刺殺太子?這是重罪,這麽重的罪誰能捂得住?就算父皇不說,我不說,那些引你入套的人難道就不會說嗎?”
譽王聞言怔住。
“你若不是頂着皇子這個身份,是我名義上的哥哥,你早就死八百次了你信不信!”
梁休指着他,心頭的火也起來了,道:“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長公主爲什麽要讓父皇把你的案子交給我?
“因爲這件事如果父皇來處置,你和祝家都得死!隻有我來處置,你才會有一線生機,因爲長公主很清楚,隻有我才不屑去去做這手足相殘的事情。
“事實也如她所料的一樣,我雖然有殺你之心,卻做不出殺你之事,既然如此,趕你出京都,就是唯一的選擇!”
聽了梁休的話,譽王臉色鐵青,想要反駁卻無從開口……
“一旦你堂堂的七珠親王,預謀刺殺當朝太子的事情暴露!燕王和他派系的人,會放過這個攻擊的機會嗎?”
梁休盯着譽王,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到時候群臣激奮,就算父皇有心護你也護不住,這是大炎的律法所定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屆時,你不死都難!
“隻有你離京了,就算是事發,都知道父皇已經處理過了,才不會将事情鬧大,你才能活!”
聽到這裏,譽王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梁休的身上了,從而忽略了燕王的存在。
的确,一旦燕王陣營的人得知他所做的事,肯定會拼命咬住他,甚至一些他以前做過的事情,恐怕這時候都會被無數倍地放大。
到時候所有的矛盾集中爆發,而且都有理有據,就算他門下禦史言官衆多,恐怕也無力會天。
想到這些,譽王的臉色頓時簌簌變白,眉心冷汗直冒。
他一連退了三十步,才抓住圍欄站穩下來,咽着口水看着梁休道:“你爲什麽要幫我?你不是也希望我死的嗎?”
梁休拍了拍肩膀上的積雪,冷笑一聲道:“我說過,我不是爲了幫你!我是爲了大炎,爲了父皇……”
話落,梁休邁步離開,和譽王擦身而過。
走了幾步,梁休忽然又停下腳步來,道:“你爲了什麽要争奪皇位?”
譽王沒想到梁休會這麽問!一時間愣住,他張了張口,好像答案就在嘴邊,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爲權?爲利?還是覺得當皇帝威風?一聲令下,天下景從?”
不等譽王回答,梁休擡頭望着陰沉沉的天空,說道:“皇位,從來都不是用來享受的,這代表的是一種責任,一種擔當!
“如今的大炎危機重重,君王必須有扶大廈将傾的能力,你沒有,我沒有,燕王沒有,隻有父皇有!因爲沒有一個人,比他更了解這個國家。
“皇兄,你爲了這個位置已經瘋魔了。借着去祈州的機會冷靜冷靜吧!你把朝堂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你真的意味,以你的能力,真的能占據半壁江山嗎?青雲觀我沒死,是你的榮幸!你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理出一個名單,讓祝将軍的人秘密幫你查一下,你的人,還有多少是你的人!”
梁休說完冷冽一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譽王背靠着圍欄,臉色越來越白,最後,連手都在輕微地顫抖起來……
他又不是傻子,梁休的話幾乎就是在明目張膽地告訴他,你譽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殊不知自己後院已經起火了。
就算有一天你真的有本事,把我給弄死了,但你的人全成了燕王的人,到時候所有人都擁護了燕王,你豈不是給他人做嫁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