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開始衆人雖然也有點期待,但卻不完全信任梁休的話。
現在,聽到梁休說朝廷給他們帶來了福利,他們頓時就激動了,原來太子殿下并不是安慰人啊!而是真的在幫他們解決問題。
秦塑見到這一幕,整個人險些就抓狂了,他知道現在的民心已經被梁休三兩句話,緊緊地攥在了手中,想要如計劃中發生暴亂,幾乎不可能了。
想到這些秦塑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事情怎麽忽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剛開始事情的發展明明就和自己預想的一樣,明明就對自己很有利啊!怎麽忽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這時他忽然想到了去見陳士傑時,陳士傑語重心長說過的話:“如果能别不讓太子開口說話,就别讓他開口,最好……讓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秦塑當時并沒有太在意,現在終于明白了……這特媽事情不就是被太子三兩句話就帶偏了嗎?而且還說得有條有理讓人無法反駁,連他都有點心動了,何況是這些愚昧的百姓。
秦塑那個悔啊!
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給太子任何說話的機會,他說要解決京都問題的時候,就直接帶人發難的,現在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時機。
雖說現在也可以強行動手,但已經師出無名了!現在太子都把福利搬出來了,總不能還能用之前借口來攻擊他吧?
行動了,陳士傑他們就算感到了,想要聯名聲讨太子的計劃也站不住腳。
秦塑急得滿頭大汗,現在隻能寄希望于陳士傑能帶着世家大族,快點趕到現場……不然,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動手了。
而此時。
左宰府。
議事廳裏,陳士傑和一衆京都豪族的各家家主,正賞雪品茶,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哪裏還有往日的沉悶。
所有的一切已經計劃好了,隻要秦塑那邊得手,他們就會京畿一脈的所有官員,向着皇族發起反擊,徹底擊垮太子,打擊皇族。
當然,若是皇族依舊不知好歹,那麽接下來……就是京都大蕭條了。
他們世家大族有的是錢,耗得起,但皇族,哪怕如今國庫充裕,沒有了他們這些供應商,什麽都不可能買到……
就算暫時耗得起,那民心呢?也耗得起嗎?
何況此時,京畿一脈的所有官員,也已經準備就緒,就等着他們這邊的消息了。
“呵呵,還是左宰英明啊!說起來太子還真是自己作死,給我們創造了這麽一個好機會。”
孫福端着茶,笑吟吟地向着舉杯,春風滿面。
衆人見狀,也紛紛舉杯附和起來。
“是啊!有左宰在,我們的計劃定然能實現。”
“就是就是,太子就那麽一個毛孩子,怎麽可能回事左宰的對手呢!”
“哈哈……說不定這一次大敗後,太子隻能回東宮哭了。”
“……”
陳士傑坐在主位上,一直閉着雙眼,隻有指關節一直輕輕敲擊着桌子,聽到衆人的奉承人,他才緩緩地睜開眼來。
象征性地擡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陳士傑放下茶杯道:“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等事情都塵埃落定了,再慶祝不遲。”
孫福揚了揚手,笑道:“哎……左宰多心了。太子利用了百姓那麽多次,難不成他還能想到,我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衆人也紛紛點頭稱是。
陳士傑聞言眉頭微皺,并不說話。
他往大廳外看了一眼,隻見雪已經停了,陽光已經沖出了雲層,給滿地的白雪渡上了一層金光。
是個好兆頭。
“走吧!算一下時間,秦塑的戲應該已經唱得差不多了。”
陳士傑站了起來,提步往門外走,道:“現在,該是我們出場的時候了。”
衆人聞言,也立即笑着站了起來,向着門外走去,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如果這一次成功了,那他們這些權貴豪商,就真正的可以做土皇帝了。
然而。
衆人腳步剛剛踏出大廳,陳士傑的管家就從門外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陳士傑見狀頓時臉色一沉,怒道:“怎麽回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管家抖着手指着大門外道:“老……老爺,我們被……被包圍了。”
一聽這話陳士傑驟然大變,原本滿面春風的一衆世家大族,臉色也瞬間蒼白下來?包圍?難不成是炎帝打算毀約?親自出手了嗎?
陳士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看向管家道:“是禁軍嗎?金吾衛還是禦林軍?”
抄家這種事,一般都是皇帝的親兵來幹的,要麽是金吾衛,要麽是禦林軍。
“不是!不是軍隊。”
管家趕緊搖頭道:“不是軍隊,是捕快!左縣令率領的興安縣捕快。”
縣令?捕快?陳士傑聽到這話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不是軍隊,那就說明炎帝并不打算毀約,隻是左青涵一個區區七品縣官?誰給他的膽子包圍丞相府的?
“走!過去看看。”
陳士傑臉色陰沉,率先就往大門走。
剛抵達大門,原本被家丁苦撐的大門就被捕快撞開,幾十個捕快就從門外蜂擁而入,迅速将場内所有人給包圍了起來。
這時,一身官服的左青涵,才緩步從門外進入,遠遠地就雙手攏入袖中,沖着陳士傑笑道:“下官參見丞相大人。”
“哼!不敢當!倒是左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陳士傑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怒道:“左大人親自率人包圍了老夫的左宰府,什麽意思啊!”
之前因爲一直在翻陳枉的舊案,很多事情都和世家大族有關,早已得罪了世家大族,因此陳士傑也不慣着,笑了笑道:“既然太子殿下不喜歡諸位搗亂,那諸位還是不要搗亂的好!”
衆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