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氏臉上的怒火,也頃刻間僵硬在了臉上。
她完全沒想到,長公主居然這麽的直接,這麽的霸道,這麽的強勢……
緩緩轉過頭,陳王氏不可思議地看着淡淡把玩着茶杯的長公主,咽了咽口水才道:“你敢……”
長公主看着她,輕輕舔了舔唇,雙眸微眯道:“那你睜着眼好好看清楚,看我敢不敢呢?劉嬷嬷……”
一個老妪立即上前,躬身道:“老奴在。”
長公主揮了揮手,道:“去,讓書房那邊起草奏折,就說陳府準備謀反,公然在公主府挑唆人反抗我皇族,挑釁我皇族,性質極其惡劣,讓陛下立即下旨,命令金吾衛查抄左宰府。”
老妪應了一聲:“是,老奴這就去辦!”
衆人聞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暗暗慶幸剛才沒有站出來,而陳王氏這時也是目瞪口呆,她完全隻是想要替陳士傑出一口氣,沒想要給陳府弄來這滔天大罪啊!
“你胡說,你這是污蔑,我沒有挑釁皇族……”
陳王氏臉色猙獰,沖着長公主道:“你這是欲加之罪,天下沒有人會信的。”
“沒有麽?”
長公主一手撐在桌上,慵懶地撐着下巴,沖着做在矮幾下的一衆貴族女人努了努嘴,道:“她們,可都是證人……”
“她們敢……”
陳王氏聞言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衆人,卻發現自己的目光所過之處,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連看都不敢看陳王氏的眼睛。
就連平時和她關系最好的林夫人和李夫人,這時也都低着腦袋,望着自己的鞋子。
“你們,你們……”
陳王氏嘴角哆嗦着,指着衆人臉色煞白地退了好幾步。
沒有一個人幫她,這一刻陳王氏才察覺到,自己恐怕真的惹了大禍。
她平時就是個沒有主見的人,而且極其善妒,陳士傑的好幾個小妾,都被她給玩死了,因此她自然而然地認爲長公主也隻是一個女人而已,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卻忘記了!這可是一個沖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女人,就她那點小把戲,在長公主的眼中,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僞裝被擊潰後,陳王氏吓得魂都飛出來了,趕緊跪在地上求饒。
“饒命?你當我皇族的威嚴,是地上的泥土,随便就能踩的嗎?”
長公主緩緩地站起來,居高臨下,氣勢十足:“不動你陳府,那天下人豈不是以爲,我皇族軟弱可欺嗎?”
“不不……殿下饒命,妾身……妾身沒有這意思啊!”陳王氏頓時吓得語無倫次,哪裏還有剛才的猖狂。
“公主殿下,陳夫人既然已經知錯了,還請你饒過她這一次。”
“殿下,妾身也求你,放過她這一次吧!”
林夫人和李夫人雖然不願意,但這時也隻好硬着頭皮站了出來,爲陳王氏求情,她們實在看不出來,長公主到底是演的,還是真的要以此爲借口對陳府動手。
現在他們的家族可是和陳士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陳士傑倒了,那她們的好日子也到頭可。
長公主自然是吓唬陳王氏的,陳士傑在京都的勢力根深蒂固,要是這麽好動的話,這些年炎帝早就動他千百次了。
況且陳王氏隻是一介女流,隻是在不合時宜的場景說了不合時宜的話,加上又有強大的背景,普通人可能是死罪。但她真論罪頂多也就是一個杖責。
如果皇族要以這個爲借口動陳士傑,别說難以服衆,恐怕天下人都會笑話皇族小氣。
但她長公主可是大炎鼎鼎大名的黑寡婦,能隻接受陳王氏隻是一個仗責嗎?自然是不可能的!
有人求情了,長公主也借坡下驢,沉吟了一下便道:“罷了,本宮看在左宰爲大炎辛苦多年的份上,又有人爲你求情,暫且便放過你陳府。
“但陳王氏……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本宮就打折你一條腿,也算是替陳士傑管教管教你!
“也好教你知道!這天下……不是什麽話都能說的。
“來人——”
一聲嬌呵!門外立即走進來了兩個身材魁梧的女人,托着陳王氏就往外走。
陳王氏見狀,頓時吓尿了,手腳亂踢地掙紮起來,連鞋子都給蹬掉了:“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聲音漸漸遠去,但在衆人的心底,卻顯得清晰無比,頓時一個個頭皮發麻,渾身冰涼,黑寡婦果然還是黑寡婦啊!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淩厲。
陳王氏被拎出去後,大廳再度安靜了下來。
長公主淩厲的臉色緩緩收斂,燦爛的笑容再度綻放開,她盯着衆人道:“好了,小插曲已經過去,現在,大家可以繼續購買股份了!
“當然,買賣自由,沒錢的本宮絕不勉強!”
長公主的笑容很和煦,但衆人卻看得脊背發寒,什麽叫買賣自由?絕不勉強?這話明顯就充滿了威脅好吧!
這不是相當于說必須買嗎?現在誰還敢說沒錢啊?那估計陳王氏就是赴陳王氏的後塵。
一時之間,衆人也隻好站了起來,排着隊走到長公主的面前,從她手中購買股權的憑證,憑這這個憑證,日後可以兌換股權書。
你一百股我兩百顧,最多的像林夫人和李夫人一樣,買上一千股,很快,長公主手中的十萬股股份,就在她半威脅半脅迫的情況下,賣了一個精光。
……
與此同時,青州城内。
康王一身金色盔甲、臉色剛毅的康王站在地圖前,面容有些焦急,在他身後,站着的正是前來送最新聯絡方式的影子。
“陳帥的大軍,還沒有一點消息嗎?”
康王臉色陰沉地問道,這已經二十天過去了,馳援青州的大軍依舊沒有任何消息,這讓他心急如焚。
而北莽大軍,已經準備攻城了。
若是馳援的大軍趕不到,别說裏應外合大敗北莽大軍,青州城能不能守住都是一個問題,而一旦城破,等待城中百萬軍民的結局隻有一個——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