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休當時臉色就陰沉下來,什麽有急事宣布,肯定是炎帝又想出了什麽騷主意了吧?要是公事,直接來國子監宣旨不就行了?還搞得這麽偷偷摸摸的。
說實話梁休現在的确不知道怎麽面對炎帝,雖說皇家無親情,但是無論是前身,還是是他,都能感受到炎帝的關愛。
但就是這關愛有時候有些太沉重了,當生死不問,死不相救也是關愛的一部分的時候,這就讓人有些難受了。
畢竟麟洋湖一戰,對梁休的感觸實在太大了。
但既然是炎帝的意思,躲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所以離開國子監後,他就直接回了東宮。
剛進東宮的大門,梁休就看到賈嚴正站在東宮的大院裏,正抱着雙手沖他行禮:“老奴見過太子殿下……”
“行了!有話就說。”
梁休離得遠遠的警惕盯着賈嚴,上一次啃他手指的記憶太深刻了,他很怕炎帝又讓這太監來搞自己。
隻是聽了他的話,賈嚴看了看他身後的李鳳生和和尚,笑而不語。
這就是要保密呗!梁休頓時撇了撇嘴,轉身向着大書房走去,道:“跟我來吧……”
雖然他相信李鳳生和和尚,但東宮人員比較複雜,以防隔牆有耳朵,萬一炎帝真要說的是什麽大事,傳出去估計又是一番血雨腥風。
兩人進了大書房後,賈嚴立即站直了身體,道:“傳陛下口谕,太子接旨。”
“嗯!我接旨,你說……”
梁休跪都沒有跪,随意地坐在桌旁,倒了一杯茶暖手淡淡回道。
好在早知道太子是什麽德性,連炎帝都不計較,賈嚴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麽,幹咳一聲便道:“青雲觀刺殺一案以及查明真相,刺客系江湖暗影門的地字棒上的高手,其雇主,是譽王殿下。
“陛下說此案既然與太子有關,那便教有殿下全權處置,朕不過問……”
砰——
咔嚓——
聽到賈嚴的話,梁休手中的杯子瞬間跌落在地摔得粉碎,茶水四濺。
看向賈嚴時,梁休的目光有些呆滞,他懷疑過燕王,懷疑過京都豪族,甚至懷疑是京都一些還沒有浮出水面的勢力幹的……
至于懷疑譽王,梁休還是清醒後也有過懷疑,但想到譽王當時正在宗正寺面壁思過,整個譽王府在整個事件之中,連一點邊角都沒有參與,所以他直接把譽王給排除了。
卻沒想到,這背後的幕後黑手,竟然真的是譽王。
最讓梁休無法接受的,不是兄弟相殘,而是炎帝竟然告訴了他真相,讓他全權處理這件事,還不過問。
這相當于就是給了梁休一把刀,然後告訴梁休,現在知道真相了,要殺你的就是譽王,要報仇的話,你去殺他吧!我不管……
這特媽!
這是你的兒子,你不敢殺還是不能殺?還要老子去動手是吧?
雖然梁休不是前身,和譽王沒有絲毫的血緣關系,但是關系擺在那裏,人倫道德也擺在那裏,他做不了李世民,做不出這種殺兄的事情。
這種念頭重來就沒有有過。
哪怕是剛穿越過來,懷疑刺殺和譽王和燕王有關的時候,他也隻是想快速讓自己強大起來,讓自己有自保之力而已。
想方設法去弄死一個人……他不敢去想,因爲他害怕這種昏暗的手段,會将他摧殘成一個變态。
而現在,炎帝正将他往變态的方向發展。
憤怒,恐懼……無數種情緒,瞬間在梁休的心頭肆虐開來,使得他的臉色陣青陣紅,就連雙眸中原本燦爛的光,也漸漸的暗淡了下去。
“殿下……”
賈嚴嘗試着叫了一句。
“備車,進宮。”
梁休說到,聲音波瀾不驚。
“殿下,老奴……”
賈嚴還想說什麽,梁休一拂袖,将桌上的茶具杯子全部掃落再低,噼裏啪啦地摔得粉碎:“孤說備車,孤要進宮,聽不懂人話嗎?”
賈嚴頓時吓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老奴該死!”
“算了!孤自己去……”
梁休看了賈嚴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李鳳生和和尚就站在門外,見到梁休臉色鐵青地出來,兩人也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跟在梁休的身後。
蒙雪雁、青雪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梁休,甚至梁休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都沒有和他們說話,這讓兩女的眼睛不由紅了起來。
馬車是不用備的,梁休剛從國子監回來,馬車還停在門外,梁休二話不說就鑽進了車裏,李鳳生趕着馬車就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就進了宮。
但不知爲何,這一次進攻連李鳳生和和尚也暢通無阻,沒有受到金吾衛的阻攔。
很快,梁休帶着李鳳生和和尚就踏進了禦書房,才發現禦書房這時以及被人收拾一空,流出了很大的一處空地。
而炎帝正站在空地的正中,沒有穿着往日的常服,而是穿着一身血色的铠甲,頭戴着戰盔,手中正持着一柄長劍。
在他的前方,正放着另外一套銀色铠甲,铠甲之上,同樣橫放着一柄長劍。
見到梁休進來,炎帝劍指着他,道:“朕知道你現在滿肚子起,很不舒服,朕給你這個發洩的機會……”
話落,三四個宮女就走了進來,脫下了梁休披風和外袍,同時幫他穿上戰甲,才默默地退了出去。
李鳳生、和尚也退到了一邊,皇家之事,他們也不能插手。
梁休緩緩撿起了地上的長劍,又緩緩地将長劍抽出劍鞘,丢掉長劍後,他又撿起了自己的外袍,将劍柄和他的右手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這樣就不用擔心砍的時候,手中的長劍會被彈出去。
炎帝靜靜地看着梁休的一系列舉動,雙眸微眯,卻沒有說話。而梁休做完這一切之後,才雙手托着長劍,向着炎帝沖了過去。
“你爲什麽要逼我?爲什麽?”
同時,他大聲怒吼着,向着炎帝就一陣亂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