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仔細品過梁休的話後,一個個都呆住了,這幾乎颠覆了他們認知,烏龜是跑不過人的,這對他們來說是常識性的問題。
但是現在,這種常識性的問題,竟然就這樣被太子三言兩語給颠覆了,而且說得很有道理。
按照太子的說法,童之舒的确永遠追不上烏龜,隻能無限趨近,但永遠别想追上……他們很想反駁,但卻發現梁休說得很有理,一時無從反駁。
這讓剛才還在叫嚣着的衆人,心頭仿佛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不是送分題嗎?不是必勝的題嗎?怎麽到了太子這裏,就變樣了呢!
孔明箴的老臉已經陰沉至極,他敢答應梁休的比試,就是認爲一隻烏龜不可能帶來什麽真理,卻沒想到,還真給他出了一個絕世難題。
雖然不想輸,但孔明箴不得承認,太子說的是對的,至少一件把他說服了,就算反駁,他也覺得自己找不了什麽能推翻太子的理由。
這讓孔明箴看着梁休手中的烏龜時,有一種想要将其炖湯的沖動……
而唐演、範建等人,這時都已經興奮起來,還是太子殿下厲害啊!用一隻烏龜,就能打得整個國子監毫無還手之力。
錢寶寶望着梁休,嘴角也是微微勾起,眼底透着一絲的迷離,這家夥……總是能給人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想到這裏,她的美眸也不由微微眯起,說起來這流氓答應幫弟弟造一隻腳,這都半個月過去了,還沒一點消息呢!等下得提醒提醒他了。
至于李鳳生和和尚,臉上卻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唯獨嘴角的得意怎麽也掩飾不住。
梁休本來還挺得意的,臉上一副快誇我的表情,結果回頭看到李鳳生和和尚後,當下嘴角微抽!
你們特媽這是什麽表情啊?一副很欣慰的樣子什麽意思……
他當時就有些無語了,常言道一個成功的男人身後都有一個強大的女人,這特媽怎麽到自己這裏就偏了呢?
到了老子這裏!怎麽就成了一個成功的男人後面,站着兩個男人……
尼媽,一聽就像是在搞基好吧!
梁休覺得得找機會和這兩個家夥談談了,别動不動就爲一些小事争風吃醋,東宮如今連個太子妃都沒有,要是被人誤會老子喜歡男人,那老子後宮六千妃的業績還怎麽完成?
“咳咳……”
本來很好的裝逼氛圍,結果被李鳳生和和尚破壞了,梁休隻好幹咳一聲,道:“老孔啊!你怎麽說?歡迎反駁……”
話雖然是沖着孔明箴說的,但梁休的目光卻盯着童之舒,呵呵,兄弟,你剛才挺狂啊!現在還狂得起來嗎?
面對梁休挑釁的目光,童之舒臉色漲得通紅,雙手也緊攥成拳。
剛才信誓旦旦地指着太子,現在太子幾句話,相當于幾個大巴掌甩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張臉都火辣辣的。
“哎……殿下就别在爲難他了!”
孔明箴看向梁休,微微一歎,事到如今,再反駁又有何用?再反駁隻能說明他孔明箴沒有氣度,輸不起。
而且,他也無從反駁。
至少到此時,他堂堂的文壇大儒,還沒有弄清楚出現童之舒爲什麽會追不上烏龜,發生這種情況又是什麽原因導緻的?
既然弄不清楚,那道理就在人家的手中,再怎麽争辯都沒有說服力,所以,孔明箴思慮一番後,就徹底的放棄了抵抗。
“殿下說得有理,老夫……認輸了。”
孔明箴整個人仿佛老了十幾歲,身體佝偻,雙手攏入袖中,沖着梁休深深地行了一禮:“小徒口無遮攔,還請太子殿下莫要怪罪……”
衆人見到孔明箴這一揖,眼睛頓時都紅了,孔明箴可是文壇大儒,大炎的臉面,哪怕見到炎帝也隻需要拱拱手,沒想到現在竟然被太子逼的自降身份,深揖爲弟子求情。
“大學士!”
“大學士不可!!”
“老師,不用向他求情……”
“……”
梁休聽到這些聲音,眸色也是微微一凝,特媽的,果然姜的還是老的辣,輸了還不忘給自己拉一波仇恨。
有這樣的仇恨存在,以後他就算進入國子監當老師,又有幾個人來聽課?
當然,梁休并不在意,新學和舊學本來就水火不相容,要是不徹底将舊學打殘,他的新學往後的發展,肯定處處受制。
不過,既然都是惺惺作态,梁休自然也不能做得太過,畢竟有舊學中,有一些人才還是可以用的,當然前提是把他們舊有的思想改造過來。
但這些人中,絕對不會包括孔明箴這等腐儒,哪怕是文壇大家,名聲遠揚,他也絕不用,這些人隻會拖住大炎發展的腳步。
因此,他們是注定被淘汰的。
“大學士這是何意?本太子有說過會對童之舒怎麽樣嗎?”
梁休攏了攏身上的貂皮披風,斜眼看着孔明箴道:“咱們自然是辯理,争辯自然不可避免,大學士這麽做,豈不是說本太子心胸狹隘嗎?”
孔明箴聞言老臉微抽,暗罵梁休太不要臉了,這居然又把球給替回來了,他雖然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但這種想法能說出來嗎?不能!
他隻好違背良心拱手道:“太子殿下仁慈,自然不是此等心胸狹隘之輩!”
“那是自然!本太子心存四海。”
梁休拍着胸口,笑了笑道:“既然大學士認輸了,那就是本太子赢了,你們……對大學士的決議,有意見嗎?”
衆人聞言皆臉色鐵青,心頭大喊意見大了,但孔明箴都認輸了,他們也隻能抱拳道:“我等并與異議。”
“很好!”
梁休點點頭,掃了衆人一眼,道:“那記住了,以後見到本太子,要叫梁老師好!”
衆人聽到這話,頓時就一陣牙疼,這還沒有進國子監呢!你就先嘚瑟上了是吧?
“行了!我現在是國子監的老師,那範建等人,就是我的學生,也就不存在什麽欺師滅祖了!”
目的已經達到,梁休也懶得停留,背着雙手哼着曲兒就轉身離開,而衆人隻能看着他的背影一陣咬牙切齒。
隻是剛出國子監大門,一個小太監就快步走了上來,在梁休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梁休的原本喜氣洋洋的臉色,驟然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