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這上來就叫老師真的好嗎?人家老孔說的是赢了才收你做入室弟子,問題是你根本就赢不了啊!
“年輕人,有志氣,但……你不行。”
梁休豎起一根手指,在眼前輕輕地晃了晃,别說你是童之舒,哪怕你是董仲舒,也解不了老子的題。
乘除法在這個世界你們都驚爲神迹,呵呵,微積分這種深奧的東西,連老子都隻是學了一個一知半解,就更别說你們了。
“行不行!比過才知道。”
童之舒冷哼一聲,滿臉嘲諷。
梁休聽到這話頓時笑了,比不比結果都一樣,不過這話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年輕人總要有點血氣方剛嘛!不然活成孔明箴這種悶葫蘆、老陰比,那才是操蛋。
他聳聳肩,就向後退去,讓出了腳下的青石闆。
梁休讓開後,童之舒就走上前來,而這時,那一隻小烏龜,已經爬出了十步左右的距離,而且還在吃力地往前爬。
比賽就要開始,衆人頓時都憋住了呼吸,目光緊緊地盯着童之舒,像是生怕站在身後的梁休對他下毒手一般。
這時,按照梁休之前所說的,李鳳生拿着一根系着紅巾的半截木棍,走到了童之舒和烏龜之間,高高地舉起木棍,喝了一聲:“開始……”
嗖——
童之舒帶着一陣風,瞬間就蹦了出去。
看得出來是經常鍛煉的,他的速度很快,十幾步的距離,他半個呼吸就沖刺到了,把烏龜甩在了身後。
空氣中靜了一瞬,國子監一衆學子,驚雷一般的聲音便在空氣中響起。
“好!童之舒,做得好,這下看太子還怎麽說!”
“哈哈,就是,他還真以爲自己的烏龜會飛啊!這下傻眼了吧?”
“剛才說我們的臉丢在地上撿不起來了,現在,看他怎麽把自己的臉撿起來。”
“……”
一衆國子監的學子、老師頓時歡聲雀躍,在哪裏看着梁休,臉色戲谑,聲音嘲諷,剛才在梁休的面前受盡了窩囊氣,現在終于舒暢了。
唐演、範建等人臉色漸漸泛白,看向梁休嘴角都在哆嗦,完了,大好的局勢啊!就這樣被太子殿下敗光了,早知道就應該勸阻殿下的。
錢寶寶也掩住了嬌唇,但見到梁休臉色從容,嘴角依舊挂着淡淡的嘲諷,頓時就放心了,看來,這流氓是真有後手的。
至于李鳳生和和尚,自始至終都沒變表現出絲毫的别樣情緒,隻默默地站在梁休的身後,對他們聞言,能讓梁休俯首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就算有……殺了便是。
孔明箴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高興,他一直觀察着梁休,想要見到梁休驚慌失措的樣子,結果……梁休的臉上除了從容還是從容,嘴角還輕輕地挑起,仿佛在嘲諷衆人的無知。
這讓孔明箴一時摸不着梁休的脈,心底越發的不安起來。
“太子殿下!你……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童之舒回過頭,滿臉嘲諷地看着梁休,聲音冰冷道:“既然輸了,請你……馬上給我的老師道歉!”
“輸?”
梁休輕微地搖了搖頭,看向孔明箴道:“老孔,你怎麽說?”
孔明箴不知道梁休想要幹啥,但還是道:“童之舒衆目睽睽之下跑赢了殿下的烏龜,這是無争的事實!自然是赢了。”
梁休聽到這話,緩緩搖了搖頭道:“不不不,是你們輸了!”
衆人聽到這話都懵逼了,輸了?怎麽可能!就像是孔明箴說的,童之舒跑赢烏龜,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怎麽可能舒?
“呵呵……太子殿下這是輸不起嗎?”
童之舒冷哼一聲,道:“衆目睽睽之下,難不成太子殿下想要抵賴嗎?也不怕丢了皇家的臉?”
一衆國子監的學子也是義憤填膺,紛紛附和童之舒。
“就是!太不要臉了,還賢名在外呢?我看是賤名在外吧!”
“這是在強詞奪理,想要扭曲事實,我們絕不答應。”
“對,他要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我們就告禦狀,讓陛下還我們一個公道……”
“……”
梁休嘴角頓時直抽搐,找炎帝要公道?信不信炎帝能将你們都砍了啊?炎帝早就對你們國子監心生不滿了!心裏面沒點B數嗎?
“聒噪!”
他擡起手,偏着腦袋輕輕地掏了掏耳朵,道:“行吧!既然你們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答案,那本太子就告訴你們……
“誰讓你們故步自封,想問題隻靠着雙眼而不用腦子,真理自然會在你們的眼底下溜走。
“真正的答案是……
“童之舒永遠追不上烏龜,隻是無限趨近而已。”
孔明箴這時終于明白梁休的意思了,當下臉色鐵青,道:“胡說八道,童之舒已經超過了烏龜!”
梁休看向孔明箴,笑吟吟地把剛才孔明箴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老孔啊!剛才你說,本太子說的全是理論而已,其實,你現在看到的,也隻是理論而已!”
孔明箴怔住。
衆人懵逼。
梁休走上前,把地上的烏龜撿起來放在手心,應該是剛才被李鳳生和和尚吓到了,烏龜剛落在他的掌心就把身體縮進了龜殼裏。
梁休輕輕敲了敲龜殼,才繼續道:“比賽開始的時候,童之舒是以本太子所站的青石闆爲起點,而烏龜,是以十步之外的距離爲起點,對吧?”
聽到他這麽說,衆人都不由得點點頭,初始時兩者的位置,的确是兩個起點,但這和童之舒跑赢了烏龜,有什麽關系?
見到衆人點頭,梁休繼續道:“在童之舒去追烏龜的時候,烏龜是不是也在動的?也就是說,當童之舒追到烏龜的原來位置的時候,烏龜又向前爬了一段距離。
“而童之舒想要追上烏龜,又隻能以烏龜原來的起點當成新的起點,再去追烏龜,但是他再次追到烏龜的那一段距離的時候,烏龜又向前爬了一段距離!
“如此,童之舒是永遠追不上烏龜的!
“這也就是本太子爲什麽說理論上可以,道理上行不通的原因。”
衆人都不是什麽普通人,聽完梁休的話,仔細沉吟了一下後,頓時一個個就呆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