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來南城,就是想要從根源上,杜絕掉流民的這些念頭。
畢竟明槍他不怕,可他特媽怕暗箭啊!
要是有人借用他的在流民心中的地位,說帶領着流民幫着他做一些大事,隻要事情成功了,肯定對他有很強的幫助。
要是這些流民答應了,瞞着他開始搞事情,等到事發不可收拾之後他才後知後覺,你說難受不難受?
何況,現在南城中可是一直有傳言,他的遇刺是世家大族下的手,要是在有心人的組織下,流民進攻世家大族怎麽辦?他們大多數人可都是上個戰場的人!
梁休覺得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因爲他不管和青雲觀,還是和世家大族交手,百姓的力量幾乎占據了絕對的作用,這個力量恐怕很快就被被人發現,甚至加以利用。
因此,他不能不先做一下預防。
而聽到梁休的話,原本激動的衆人漸漸安靜下來,都齊齊地回頭看向他,一些人的目光有些閃躲。
梁休的目光一一從衆人的身上掃過,連聲音都嚴肅起來:“我聽說,現在南城在流傳一種說法,說本太子這次遭遇刺殺,是世家大族所爲!
“我不知道這種流言是怎麽傳進南城的,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種傳言不僅荒謬而且可笑。
“如果刺殺真是世家大族所爲,陛下此時早就滅掉了京都豪族了,還會讓你們聽到這種流言?”
梁休走上前,在衆人的面前停下腳步,道:“我不知道流言是從哪裏來的,現在我也沒有時間去追究。
“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刺殺絕對和世家大族無關,因爲他們沒有膽子敢這麽做。
“既然流言已起,那隻能說明一點!有人想要借助你們的手搞事情,而且還是以我的名義。
“之前發生的沖突,錢小姐和蒙大統領既然解決了,我就不追究責任了!
“但現在,我把事情挑明了說,誰要是還跟着胡鬧,那就亂民……”
說到這裏,梁休的語氣加重了幾分,道:“如果引發了動亂,輕則,逐出南城,永遠取消入駐資格,重則……斬!”
衆人見到梁休淩厲的目光,一個個身體不由緊繃,臉色不由簌簌變白,他們很清楚,太子不是開玩笑。
死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是特别看重了,畢竟從家下逃荒而來,一路上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他們害怕的,是被逐出南城。
在南城的這幾個月,雖然苦了一些,但卻過得很充實,在這裏他們知道怎麽用雙手去養活自己,甚至知道了原來自己不僅是流民,原來自己也是被需求的……
這種情感依附,是他們從心底由衷信賴且托付的,要是被趕出了南城,恐怕對他們來說,比殺了他們難以接受。
“殿下放心,我們都你的。”
“對,以後誰敢胡言,不用殿下說話,我們就先饒不了他。”
“不錯,我們都隻殿下的,殿下讓我們幹什麽,我們就幹什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沉默了片刻,衆人滿臉激動,紛紛表态。
有太子才有他們今日,既然太子不允許的事情,那就不做呗,這樣的選擇題對他們來說并不難。
得到了衆人的承諾,梁休臉上的笑容立即就綻放開來,摸了摸鼻子道:“那啥……哎,不用這麽熱情的,你們隻要聽話就行了。
“至于讓你們赴湯蹈火?那可不行,你們可是我大炎的基石,怎麽能讓你們去拼命呢?
“放心好了,拼命的事交給本太子來做,你們隻負責種地囤糧,恢複經濟,讓我們大炎富強起來就行了。”
衆人聞言,頓時感動不已。
“多謝殿下,還是殿下體恤百姓。”
“殿下厚德,我們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聽着一衆流民感激涕零的聲音,邊上的錢寶寶和李鳳生,嘴角都在輕輕地抽搐着,這家夥一定是屬狗臉的!
之前還呲着牙要咬人,現在有雙手叉腰抖着腿兒一臉嘚瑟樣,好人壞人都讓他給做了。
隻有和尚始終在沉思着,眼中有着一絲的疑惑,似乎有着什麽問題,一直在困惑這他!
享受着衆人誇了一通後,梁休美滋滋地揮了揮手,道:“大家不要客氣,隻要讓你們有飯吃,有衣穿,有房子住,那本太子就知足了。
“行了,都散了吧!
“南山的第一期工程幾乎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第二期工程了,到時候你們的領班會告訴你們這麽做……”
說到這裏,梁休目光在人群中瞅了又瞅,愣是沒有見到那一群士子,臉色當時就黑了。
回頭看向錢寶寶,梁休臉色陰沉道:“那群士子呢?别不是趁我昏迷,都跑路了吧?”
錢寶寶翻了翻白眼,道:“你還記得他們啊!我還以爲你把人家忽悠來,隻是把他們當成牲口使喚呢!
“國子監今日傳來了消息,讓他們全部回國子監接受批判,如果不回去,就會被國子監開除。
“沒有了監生的身份,他們今年是不能參加大考的!”
一聽這話梁休就蹦了起來:“什麽?本太子的人什麽時候輪到那群老頑固批判了?走,咱們去國子監理論理論……”
錢寶寶當時就無語了,你這話說錯了吧?你把人家的學子拐跑了!不應該是人家找你理論嗎?你找人家理論算怎麽回事啊?
不過,這話很太子!她倒是有些期待,看看梁休是怎麽舌戰群儒的!
擡頭看了一下日頭,錢寶寶道:“不出意外的話,國子監的考試現在應該還沒開始,殿下速度快一點的話!應該還能趕得上。”
“誰說我要去參加考試了?”
梁休轉身向着馬車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道:“老子是去打臉搶人才的,我倒要看看,國子監的門檻有多高,能不能攔住我……”
這時梁休才想起進國子監,是炎帝給他的命令,但是他記得那個國子監的大儒,可是一直很反對他進入國子監。
那麽,這國子監中,到底有什麽?值得這老家夥如此阻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