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
話落,梁休就帶着衆人繞過煤堆,然後衆人就看到煤堆後面的空地上,竟然堆滿了大小形狀相同的圓形煤塊,煤塊上還打滿了八九個細洞,形如蜂窩。
“殿下,這是……”
霍青指了指滿地的煤塊,一臉疑惑。
“孤把這叫蜂窩煤。”
梁休彎身從地上抓起了一塊煤塊。
因爲事情緊急,原本潮濕的蜂窩煤,已經被青玉用内力烘幹,落在掌心也隻留下一點點烏黑的印記而已。
梁休把蜂窩煤放在掌心上颠了颠,才沖着衆人笑道:“這,就是我們的新項目!”
衆人彼此相視一眼都滿臉困惑,還是沒有搞清楚梁休的意圖。
就連長公主也是微微皺眉,如果不是看到滿地的蜂窩煤,他都不知道梁休讓她全力打的這些器具,原來是這個作用。
“别賣關子了。”
見到梁休竟然又開始賣關子,長公主當即把臉一沉:“說重點,我們現在沒時間聽你長篇大論。”
衆人聞言,皆輕聲笑了起來。
梁休抹了抹鼻子,也有些尴尬,道:“好吧!既然姑姑發話了,那本太子就不廢話了,青玉……”
青玉正在拓印蜂窩煤,聞聲回過頭,梁休便擺擺手道:“先别弄了,開始下一階段吧!”
青玉點點頭,就轉身進了屋,從屋裏搬出來了一個火爐,然後将剛打好的火鉗子遞給梁休。
梁休拿着火鉗子,就夾着一個蜂窩煤放進炭爐裏。
衆人見狀,也都好奇地圍了過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爐看。
小片刻的功夫,隻見炭爐中的蜂窩煤就被炭火給點燃,從洞口中還蹿出了一道道冰藍色的火焰。
與此同時,原本覺得冰冷的衆人,頓時就趕到身前暖呼呼的。
衆人當時就震驚了,這取暖的效果,明顯比炭爐還要好使啊!
更重要的是,竟然沒有一點異味。
要知道燒炭取暖,可是會伴随着一種燒焦的氣息。
而且這種氣息還非常黏身,在屋裏用煤炭取暖一天,出來整個人都散發着炭味。
而眼前的蜂窩煤,竟然沒有。
他們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蜂窩煤都是經過加工的,不然一氧化碳嗆都能把他們嗆死亡……
“這……這簡直就是奇迹啊!”
吳大勳激動得滿臉通紅,手足舞蹈。
如果不是梁休兩三次攔着,他覺得這老家夥會用手,把炭爐中燃燒的蜂窩煤撈出來。
錢寶寶、長公主也是滿臉震撼,她們是最早知道梁休提及煤礦的人,卻沒想到這東西竟然真的能發揮這麽大作用。
就連臉色冷峻的霍青,此時看着炭爐中的蜂窩煤,那眼神簡直比情人還深情。
隻有李鳳生臉上沒有多大的變化,他狠狠地悶了一口酒,一抹淺淺的笑意才緩緩從嘴角蕩漾開。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那他還是他兄弟嗎?
他兄弟,必須的。
“殿……殿下,這蜂……蜂窩煤,要賣什麽價位?”
霍青回頭看向梁休,雙眸亮晶晶,霍家這幾日被京都權貴打得損失慘重,幾乎破産,急需這樣具有颠覆性的産業,來重振霍家。
“四文錢。”
梁休知道霍青的心思,緩緩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文錢?!”
衆人幾乎齊聲出口,臉色疑惑。
這種比炭火還要好用的東西,難道不應該賣得比炭火還要貴嗎?
“一個個的木管短淺。”
這些可都是名動一方的大人物,好不容易逮住機會,梁休自然忍不住裝逼要教訓兩句,道:“這是蜂窩煤,不是煤炭。
“煤炭爲什麽貴?是因爲它沒辦法批量生産,而且加工複雜,需要燃燒、除雜等一道道工序。
“而蜂窩煤呢?它可以量産啊!要多少有多少。
“換句話說,你們現在是老闆,蜂窩煤是商品,一百文一個一天能在京都賣一萬個,但是四文錢一個,一天卻能在京都賣一百萬個甚至一千萬個,你們會怎麽選?”
嘶……
一道道吸冷氣的聲音頓時響起。
李鳳生正在往嘴中灌酒,也險些噴了出來。
他們都不是傻子,一聽梁休的話,立即就明白了梁休的意思。
煤炭成本高所以賣得貴,服務的人群幾乎都是達官貴族,因此需求量并不是很大。
而太子的蜂窩煤,受衆對象明顯不是達官貴族,而是京都百姓……那可是幾百萬的京畿百姓!
四文錢一個,尋常百姓家肯定買得起。
如此算下來,銷量何止百萬千萬那麽簡單?
這一刻,衆人終于明白,爲何太子接手赈災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通到南山的道路,這是方便往京都運輸煤礦啊!
這份眼光,又有幾人能有?
而霍青、吳大勳卻是一陣脊背發涼,還好現在是太子陣營的人了,還好沒有叛逃回去,不然這樣的大業,豈能有機會落到他們身上。
“别那麽容易滿足,我們的目标,不僅僅是京都。
“金淮河、麟洋河、雲陰河都有支流彙入洛河之中,還可以通過水運,把蜂窩煤供應京都八縣。”
一聽梁休這話,衆人頓時激動的渾身發抖,天啊!這得多少錢。
“殿下,這蜂窩煤的成本如何?”
霍青看着梁休,聲音有些顫抖。
反正以後煤礦都是受律法保護,所以梁休也不擔心這兩老家夥敢私自開窯,也沒有隐瞞什麽。
他說道:“蜂窩煤的主要成分是煤屑、黃泥、木屑以及一些化合物,混在一起用水攪拌均勻後,用模具拓印出來即可。
“制造成本低,易燃,耐用。
“所以,我們隻要有足夠的人手,加班加點一天生産上百萬個,幾乎沒有任何問題。”
“而一個普通百姓家,大冬天的一天要燒三到四個左右,一個月就得燒一百二十個,京畿總共有四百多萬戶,所以這利潤的空間,幾乎是無限的。”
聽完梁休的話,霍青和吳大勳相視一眼,當即表态:“幹了,但憑太子殿下吩咐,萬死不辭。”
梁休搖搖頭,道:“你們先聽我把話說完,我隻是畫了餅,真正的計劃還沒有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