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馬車,也征集過來了幾十輛,剩下的也聽從錢寶寶的調遣,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
這時,天寶樓外。
梁休站在馬車上,舉着書卷成的喇叭,正在給猛虎幫、英武幫的幫衆開動員大會。
“兄弟們,咱們爲了大炎百姓而革命,這是一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人物,但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做好。
“咱們當中,有的來自勳貴,有的是貧民,有的還特媽是流氓地痞,但那又如何?
“今天,我們就讓那些口口聲聲爲家爲國的家夥看看,真正爲大炎百姓幹活的,是咱們!
“今天,咱們就用行動,狠狠地打他們的臉,讓他們知道,他們認爲不可能的事情,在我們眼中,不過是小事一樁。
“隻要成功了,我親自向陛下爲你們請功!”
“現在,告訴我,你們有沒有信心?!”
猛虎幫、英武幫的人,大多都被稱之爲纨绔、地痞。
在人們眼中,他們就是一群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人,每個人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氣了。
現在,被梁休幾句話這麽一煽,很快就把他們心中的火給徹底點燃。
頓時,一個個激動得臉紅耳赤,扯着嗓子大聲回道:“有,有,有!”
聲音整齊,響徹雲霄。
就連陳修然和徐懷安,這時也揮舞着手臂,響應梁休的号召。
梁休聽到這振聾發聩的聲音,心底頓時滿意無比,壓了壓手,場面再次安靜了下來。
“但是,你們記住了。
“我們要做到買賣公平,絕不允許強買強賣。
“同時,也要注意一點,每家每戶,不要收購超過三件,萬一有人爲了賣錢,把家裏禦寒的東西都給賣了,那可就操蛋了。
“到時候咱們哪怕赈濟了流民,卻凍死了百姓,傳出去還影響咱們聲譽,這種賠本的買賣,咱不幹!
“當然,如果有想要多賣的,你們要讓他帶着你們親自看看,是否真的有存貨,如果有,那就按量收購。”
“隻要大家把活兒完成了,給我長臉了,晚上我做東,請你們吃火鍋。
“那可是我發明的一種吃食,美味天下無雙!
“現在,我宣布命令,徐懷安!”
徐懷安早就憋着一口氣了,現在聽到梁休叫自己,一步踏出,用力敲了敲胸口,“老大,你吩咐吧!刀山火海,我都把事情給你辦了!”
“這話聽着提氣。”
梁休從車上跳了下來,親自分出兩車銅錢給徐懷安,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帶隊去北城,記住了,控制好你那狗脾氣,不然我饒不了你!”
“好勒!你瞧好吧!”
徐懷安立即沖着梁休擠眉弄眼,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樣子。
“陳修然,你帶隊去東城。”
梁休又走到陳修然的面前,一拳輕輕敲在他的胸口上,“東城是皇城,百姓少,有禁衛軍不間斷巡邏,其他人去,我不放心,你跑一趟。”
陳修然微愣。
看向梁休的目光,再度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手段高明,知人善任,這小太子,給他的感覺越來越神秘了。
說話做派,明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但做事、思慮卻極其老練,仿佛身體裏,藏着一隻千年妖怪……
“是!”
陳修然抱拳領命。
“至于西城,就交給……郝俊才你吧!”
梁休目光轉了一圈,才笑吟吟地看向郝俊才。
郝俊才正羨慕自家幫主呢,聽到梁休的話,頓時跳了起來,又驚又喜道:“謝謝太子老大,老大放心,我用腦袋保證,一定妥妥的辦你把事情辦好!”
“嗯,辦不好,我第一個收拾你!”
梁休點點頭,跳上馬車大聲道:“同志們,立功的時候到了,現在……出發吧!”
陳修然、徐懷安、郝俊才就各帶着自己的大隊人馬,離開了天寶樓,向着各自負責的方向走去。
梁休望着衆人的背影,心裏難免有些感慨,同時又有些小激動。
曾經的自己,最巅峰的時期不過是個小小的部門經理,管着十幾個人,雖然垂涎小秘書已久,卻不敢表現出來。
但現在不同了啊。
振臂一呼,數百人響應,至于小美女……
呵呵,還用得着自己去找嗎?勾勾手的事啦。
“走,回南城。”
梁休鑽進車裏,讓劉安調轉車頭,回了南城。
但他卻不知道,因爲他的赈災,已經弄得整個京都暗流湧動。
禦書房裏,炎帝背着手來回踱步,心情焦躁無比。
陳士傑控訴太子的七宗大罪,他相信每一樁人家都能找出認證物證,而這時,密諜司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而禦書房外,陳士傑正帶着十幾個禦史,跪在冰天雪地裏,任由雪花飄落在身上,依舊不動絲毫,宛如雕像。
與此同時。
清泠茶樓中。
一間奢華的廂房中,京都趙、孫、李、霍四大頂級豪族,皆彙聚與此,正進行着一場密謀。
這些人爲首的,是一個身材肥胖,富态十足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錦衣,披着貂毛披風,臉上贅肉橫生,不僅下巴堆着厚實的肉,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兒。
不過,整個人看上去卻慈眉善目,加上他懷裏,還抱着一隻白色的狸貓,很難讓人對他産生一絲的惡感來。
正是趙家家主,趙闊。
此時,趙闊輕輕撫着狸貓的毛發,看了衆人一眼,問道:“左相已經動了,我們也該動了。
“各位,這一次事關各大豪族的存亡,希望大家不要藏私了。”
坐在桌邊,幾乎沒有眉毛的孫家家主孫福,輕抿了一口茶,笑道:“這是自然,南街那邊已經安排妥當,就等炎帝親至。”
“隻是……”
臉色冷峻,身材魁梧的霍家家主霍青,擡起頭看了衆人一眼,道:“太子剛去了萬寶樓,錢大寶這老東西,會不會和我們作對?”
趙闊笑了笑,道:“他錢大寶這些年來都和我們尿不到一壺,的确有可能會巴結太子,
“放心吧!我已經做了安排,就算他能幫助太子弄來糧食,我也不會讓一粒糧食,流到南城!”
孫福霍青臉色一變,道:“你是想要……”
趙闊緩緩睜開眯着的雙眼,一隻手卡着狸貓的脖子,緩緩地擡向半空,任憑狸貓慘叫掙紮。
他輕聲笑道:“和我們沒關系,如今京城糧食緊缺,饑餓的百姓搶了糧食而已……
“李家主,你說呢?”
趙闊拉長了尾音,衆人的目光齊齊落在窗前的軟塌上。
隻見那裏躺着一個二十餘歲的青年,青年一襲白衣,臉色俊逸,在這寒冷的大雪天中,卻敞着領子,精緻的鎖骨暴露在外。
正是李家家主,李鳳生。
這時,李風生懷中還抱着一壇美酒,聞言看了衆人一眼,打了一個哈欠,才盯着窗外的飛雪慵懶道:“我的人已經在弄了,隻要糧食出來,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