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接連撞倒數張桌椅,犁開一條十幾米的路徑,直到最後撞倒木質牆壁上,才終于停下來。
“噗……”
他癱坐在地,面如白紙,剛一張嘴,立刻連噴數口鮮血,氣息萎靡到極點。
衆人看着他背後撞塌的巨大凹陷,一個個目瞪口呆。
受這樣的傷害,都還沒死,果然是高手。
隻是……
他們又把目光聚集在劉安身上。
這個少年,到底有多強大?
白秀芳美眸中全是震撼。
這哪還是天才,分明就是妖孽。
這樣的人物,橫掃這裏,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她突然臉上一陣發燙,有些不敢看梁休。
剛才梁休說,他有能力保護自己,自己還不相信,甚至嗤之以鼻。
人家幾十人,你們就兩個,還想找人家麻煩,不可笑麽?
原來,可笑的竟是自己。
梁休并沒有說謊。
人家是真的沒把千金坊放在眼裏。
包括那個她眼裏強的離譜的黑鴉,居然在劉安面前,連一招都走不過。
難怪人家敢單槍匹馬找上門來。
“咕嘟……”
羅元洲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拿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顫動。
馬邦彥吓了一跳,哭喪着臉:“羅四爺,穩住,刀,刀……刀啊!”
照理說,千金坊遭遇強敵,羅元洲吃癟,馬邦彥應該高興才對。
然而現在,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如果剛才,他沒有威脅梁休,出賣白秀芳。
這時梁休占據上風,說不定仗着和白秀芳認識,還能順帶脫離危險。
可是好死不死,他爲了活命,徹底和梁休,已經白秀芳決裂了。
這下子,人家别說救他,不秋後算賬就該燒高香。
馬邦彥欲哭無淚,心裏後悔不疊。
自己枉做小人,結果耗子鑽風箱——兩頭受氣。
如今無論哪一方獲勝,他似乎都讨不到好。
被馬邦彥這一提醒,羅元洲才回過神來,連忙望向黑鴉那邊,急聲詢問:
“黑大人……黑大人你怎麽了?”
“我,咳咳……此人……不可力敵,咳咳……”
黑鴉胸口劇烈起伏,艱難擡起頭,望着羅元洲,突然爆喝一聲:“走!”
他猛地起身,再次爆發内力,爲此,又付出幾口鮮血的代價。
然而,他并沒有停止這種自殘式的運氣方式,而是拼命催動到極緻。
隻見他突然轉身,在凹陷的木質牆壁上,閃電連拍幾掌。
這塊木質牆壁,本來就被他裝成斷裂,岌岌可危,哪還承受得住這種攻擊。
不消兩個呼吸,牆壁轟然破開,露出一個大洞。
黑鴉又吐了兩大口鮮血,二話不說,一下鑽出洞口,消失在寒風中。
這一切,時間極短,完全出乎梁休和劉安的意料。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最強打手都跑了,羅元洲哪還敢直面梁休主仆。
他瞥了眼那個大洞,拿刀指向劉安,厲喝道:“都給我上,攔住他!”
一幫手下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猶豫。
不過,他們終究沒敵過羅元洲天長日久,在心目中留下的威嚴。
幾十個人咬了咬牙,硬着頭皮,大吼着沖向劉安。
無數的刀槍棍棒,朝着劉安雨點般劈落。
隻是,劉安連六品境的黑鴉都能一拳擊敗,又怎會在乎這些普通的幫派流氓。
他如虎入羊群,所到之處,一片人仰馬翻,哭爹喊娘。
不過,這些人數量确實不少。
再加上,劉安留了幾分情面,沒有下死手,一時間,還真爲羅元洲争取到了一點時間。
羅元洲趁着機會,貓着腰飛快朝那個牆洞沖去
隻要能逃出去,憑着對這一帶的熟悉,他有信心可以擺脫梁休主仆的追擊。
到時候,再聯絡那位大人,回頭慢慢找他們算賬。
隻是,他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好,卻還是第一時間被人發現。
連休撩開下擺,一個箭步沖上去,攔住羅元洲的去路。
“姓梁的?!”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羅元洲用刀指着梁休,惡狠狠地吼道:“滾開,不然老子一刀劈了你!”
梁休搖動手指,步步逼近:“誰都可以走,就你不行。”
他這麽做并非冒失。
劉安早就告訴過他,羅元洲不會武功,這才是他敢挺身攔截的原因。
“你你……”
羅元洲雙手握刀,刀身不斷顫抖,突然大吼一聲,舉着刀沖了過來:“給老子去死!”
唰!
寒光森森,劃過空間。
梁休沒敢亂來,橫移一步,老老實實先讓開這一刀。
他有内力加持,竟能跟得上羅元洲的出道速度。
這下更加堅定了梁休的信心,趁機欺身上前,大喝一聲:“吃我一記左勾拳!”
羅元洲心中一慌,連忙舉刀向右側擋去。
誰知,梁休卻很雞賊地出了右拳,一拳搗在羅元洲的眼睛上。
“哎喲!”
羅元洲最近幾年養尊處優,早就失去了當初好勇鬥狠的習性,反應也跟不上。
他慘叫一聲,踉跄後退,好容易站定,左眼已經變成熊貓眼。
他瞪着梁休,忿忿不平:“你騙人!”
“誰騙你了,是你自己蠢,這叫聲東擊西。”
梁休一擊得手,并不停歇,再次沖了上去:“看我黑虎掏心。”
羅元洲這些學聰明了。
見梁休伸出拳頭,真向着自己胸口打來,這才橫刀胸前。
這一次,非削掉你幾根手指不可,他心裏冷笑。
誰知,梁休拳頭到了半路,突然停住了。
羅元洲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眼球凸出,嘶聲慘叫,整張老臉都痛的扭曲起來。
原來,竟是胯下又中了一腳。
啪……
他連連吸氣,痛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仿佛聽到了蛋碎的聲音。
“你你……”羅元洲臉色慘白,夾着雙腿,用變形的聲音罵道,“王八龜孫子,你……你又騙人!”
“兵不厭詐你沒聽過?”梁休一臉關愛智障的眼神。
“小王八蛋,我擦尼瑪,老子和你拼了!”
羅元洲狀若瘋狂,眼神要吃人一般,舉起鋼刀,再次沖過來。
“注意腳下!”
梁休這次倒是沒有喊招式,隻是指着地面喊道。
“哼!你以爲老子還會上你的當?”
羅元洲看都不看腳下一眼,一心要劈出這一刀。
冷不防,腳下突然踩到一根不知誰掉落的圓棍,啪嗒一聲,摔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