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元洲看着梁休,雙眼微眯,身體從裏到外散發殺氣。
他怎麽可能不認識梁休?
這家夥昨天可是讓他大出血。
甚至,這事差點鬧到他身後那位大人物跟前,讓他遭受懲罰。
羅元洲自然不會相信梁休打醬油的鬼話。
這小子趁清河幫找茬的時候溜進來,多半沒安什麽好心。
隻不過,他更忌憚的卻另有其人……
“徐少也來了……昨日羅某願賭服輸,依照賭約,人和銀子都賠給你們,似乎沒有什麽不妥吧?”
沒錯,羅元洲更擔心的徐懷安。
這位安國府的二少爺,這段時間被他坑得很慘。
盡管昨天終于替魏子渝脫困,但,難保他咽不下這口氣,找人回來報複。
畢竟,徐二少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大纨绔。
不惹是生非,還能叫纨绔嗎?
換作平時,羅元洲還不會太在意。
但,今天卻不同。
清河幫找上門來,已經是一股強敵。
要是徐懷安再叫上安國府的人馬,千金坊同時應對兩股勢力……
盡管他有信心,依舊可以取勝。
但後續說不定會惹出大麻煩。
萬一那個暴脾氣安國公領兵殺來,那可真是萬劫不複。
所以,他說話時帶着示弱的成分。
隻是,魏子渝已經脫困,徐懷安如今沒了包袱,哪還會給他好臉色。
“怎麽,害怕本少報複?”
徐懷安揚起下巴,滿臉輕蔑:“放心,有的是人收拾你,怕是輪不到本少出手。”
“哦?”
羅元洲深深看了他一眼。
同時,心裏總算松了口氣。
言下之意,徐懷安并不是來報複的,至少今天不是。
他用眼角的餘光,在門口周圍掃了幾下,除了清河幫的人,果然沒有其他勢力。
也就是說,徐懷安一行和昨天一樣,隻有三人。
羅元洲繼而試探着笑道:“徐少說的有人收拾要羅某,不會是……這位梁公子吧?”
他不屑地瞥了眼梁休。
說實話,輪起賭術,他還真懼怕梁休三分。
但要說這種幫派争鬥……
呵呵,一個梁休,再加他身邊一個随從,能濟得了什麽事?
此刻清河幫四五十人的規模,都不曾被他羅老四放在眼裏。
再多兩個刺頭,也一并收拾就是。
徐懷安沒接話,而是看了梁休一眼。
梁休倒是一點也不避諱,踏出來一步,坦然道:“不錯,今天要收拾你的人就是我。”
“就憑你?”羅元洲嘴角的嘲笑輕蔑至極。
“當然。”
梁休扭頭看向清河幫的人,淡淡道:“不過,不是現在,我這人做事,一向不想趁人之危。”
“等你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我們再來慢慢算……昨晚的賬。”
他故意将昨晚兩個字說的很重。
羅元洲本來還不屑一顧,聽到這話,竟不可抑制地露出一絲詫異。
“哼!我不知道你昨晚遇到了什麽……”
他突然冷哼一聲,似乎想掩飾什麽:“不過,你要看不順眼羅某,盡管和清河幫的一起上就是。”
頓了頓,一字一頓:“反正,也是順手料理的事。”
話音剛落,陡然傳來一聲冷哼。
“好大的口氣,羅老四,你的意思是吃定我們了?”
馬邦彥面色陰沉,明顯不服氣。
尤其在白秀芳面前,就更不會堕了威風。
“你以爲呢?”羅元洲冷笑反問。
“哼,自以爲是,我清河幫不用任何人幫忙,也足以滅掉你們。”
馬邦彥怒氣勃發,猛地扭頭瞪向梁休,沉聲喝道:
“小子,我不管你和羅老四有什麽仇什麽怨,趁早滾一邊去,否則,别怪我先拿你開刀!”
什麽時候,堂堂清河幫,居然需要外人幫忙?
這簡直是恥辱。
“馬少幫主,請你說話客氣點!”
誰知,卻惹來白秀芳不客氣的話語。
“白小姐……”
馬邦彥不知道自己爲何得罪了白秀芳。
卻見白秀芳看着梁休,再次開口:“這位梁公子,是我的朋友。”
“梁公子?朋友?”馬邦彥一臉懵逼,“不對,白小姐,你不是初來長安嗎?”
“初來長安,就不可以有朋友嗎?”
白秀芳聲音明顯帶着不悅,直接将他抛下,走到梁休面前,嫣然一笑:
“梁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和對待馬邦彥時,自始至終冷冷清清的态度,截然不同。
馬邦彥臉色不自覺沉了下來。
他嗅到了一絲情敵的味道。
死死盯着梁休,眼裏帶着殺氣。
梁休哪會怕他,挑了挑眉,故意露出挑釁的神情。
随後收回視線,沖白秀芳笑着點點頭:“沒錯,真是好巧,白小姐這是……”
“來此處理一點公事。”
白秀芳沒有細說,轉而問道:“梁公子呢?不會真是路過打醬油吧?”
說到打醬油時,她努力憋着腮幫,似乎想笑又不好意思。
梁休指了指羅元洲,豎起一隻拳頭:“我是來收債的,喏,就是這位羅老四,他要敢不還,我就收拾他!”
白秀芳看了看羅四爺身後幾十号人馬,又看了看細皮嫩肉的梁休。
雙方實力怎麽看都不成正比。
她有些吃驚:“我還以爲你是開玩笑。”
“我這人,隻喜歡跟美女開玩笑……你看他像是美女嗎?”梁休一本正經地道。
白秀芳:“……”
定了定神,她有意勸道:“梁公子,對方人多勢衆,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
“沒關系,我也有手下。”
梁休後退一步,用手拍了拍劉安的肩膀,信心十足:“我這随從,有千軍不當之勇,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誰也攔不住!”
白秀芳俏臉有些僵硬。
什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分明就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好嗎?
不僅是他,其餘人也是嗤之以鼻。
高手都是有氣場的。
這少年随從,白白淨淨,無論怎麽看,也沒有一點高手的風範。
沒辦法。
劉安低眉順眼的樣子,實在太過人畜無害,太有欺騙性。
“哈哈……”羅元洲和他身後的衆人發出一陣嘲笑,“兩個毛孩子,也别說爺欺負你們,有種就一起上來好了?”
誰知,梁休卻仿佛在看白癡,淡淡冷笑:“我們幹嘛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