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長相,别說年輕時,就算是上輩子,上上輩子。
融合最優秀的五官,再開個十級美顔,和梁休的長相也沒有可比性。
可是錢寶寶卻被他吓壞了。
這話何止大言不慚,簡直是逆不道。
這是太子殿下啊。
你這樣當面诽謗,是覺得自己多長了個腦袋,所以不怕砍嗎?
“爹,你别說了,求你别說了!”
錢寶寶急得不行,偏偏沒有梁休的允許,她又不敢暴露梁休的身份。
甚至,就連昨天梁休主仆大鬧萬寶樓的事,也被她動用手段壓下。
以至于,錢大寶到現在都不知情。
“幹嘛,爲什麽不能說?”
錢大寶理直氣壯:“我是你爹,你找男人,我還不能說兩句?”
“爹,你……”
錢寶寶一跺腳,都快急哭了,搖着錢大寶的胳膊:“你就聽女兒的,快給太……梁公子道歉,快啊!”
“我還給他道歉?”
錢大寶仿佛聽到最荒謬的話,頓時醋意大發:“不可能!想都别想。”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這野男人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這麽快就胳膊往外拐。
要是這姓梁的心術不正,自己龐大的家業,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這個騙子?
錢大寶越想越窩火,丢開錢寶寶,大步上前,瞪着梁休:
“姓梁的小子,說,誰允許你勾引我家寶貝女兒的?”
梁休扯了扯嘴角。
這麽奇葩的老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隻是笑笑:“伯父,你誤會……”
“誤會?”錢大寶打斷他,冷冷一笑,“哼,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休拿這話诓騙我。”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故意勾引我家寶寶,就是爲了謀奪我家的家産。”
“還真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是哪樣,像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看我錢家有錢,就各種接近我女兒,花言巧語,想要做我錢家的女婿……”
“我告訴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有我錢大寶在,你一輩子也不會得逞……”
錢大寶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就跟連珠炮似的,完全不給梁休開口的機會。
看在錢寶寶的份上,梁休也懶得回嘴,獨自端起茶杯。
你噴你的,我喝我的。
井水不犯河水。
隻是,他的這番舉動,卻被錢大寶視爲挑釁。
這是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了啊?
錢大寶大怒。
怒吼道:“給我站起來!”
“……”
梁休手一抖,灑出幾滴茶水,擡頭看着他,微微皺眉。
我給你女兒面子,才不想和你計較。
你偏偏還得寸進尺。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當朝太子。
梁休決定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
“你怎麽還不起來!”
錢大寶一臉嫌棄的訓斥道:“你不是叫我伯父嗎?伯父站着和你說話,你卻坐着喝茶,成何體統?還有沒有上下尊卑?”
錢寶寶小嘴張成雞蛋形狀。
老爹作死到這個份上。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老爹啊,老爹,不是女兒不幫你。
實在是……
敵人太強大!
敵人,不,梁休順勢站了起來,就像一個知錯能改的晚輩,讓開位置,十分客氣的樣子:“伯父請坐。”
“算你識相。”
錢大寶哼了一聲,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茶幾:“愣着幹什麽,還不倒茶?”
“剛才說那麽多話,嗓子都快冒煙了,都賴你!”
梁休沒有說話,從茶盤中取出一隻倒扣的杯子,放了些茶葉進去,提水壺沖泡好,推到錢大寶面前。
“伯父,請喝茶。”
“這泡的什麽,連茶都不洗,還能喝嗎?你說說你,一身仆人打扮,卻連個茶都不會泡,你還能做什麽?”
錢大寶嘴上說着,卻還是端起茶杯。
身爲京城首富,他其實沒那麽多雅緻講究,骨子裏還是俗人一個。
隻是爲了膈應梁休,才會這麽瘋狂挑刺。
梁休還是沒說話。
他本來就不會茶道,錢大寶這話也不算錯。
不過,這副悶不做聲的樣子,落在錢大寶眼裏,卻認爲是心虛的表現。
心中越發堅定。
決不能把女兒交給這種人。
他決定用點手段,好讓梁休知難而退。
“你姓梁是吧……嘶!燙,燙死我了……你泡這麽燙的茶給我喝,是不是想害死我!”
錢大寶連連吸氣,又趁機數落梁休一頓。
就連錢寶寶都看不過去:“爹,剛泡的茶本來就燙,你這純粹是無理取鬧。”
“要你管!”
錢大寶瞪了一眼女兒,回頭看着梁休,放下茶杯,懶洋洋靠在椅子上:
“當今國姓,這個姓氏不錯,你叫梁什麽?”
梁休微微一笑:“梁休。”
“梁~休。”錢大寶砸了咂嘴,打量着他的灰衣,“你真是一名仆從?”
“這倒不是。”
“那還差不多。”
他堂堂京城首富的女兒,找了一個仆從做男人,說出去多丢人。
錢大寶松了口氣,又問道:“你是京城人士?”
“沒錯。”梁休點頭。
錢大寶又松口氣。
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
皇城根腳下的百姓,自然也比其他地方的百姓金貴些。
梁休上一世的京城戶口,魔都戶口,也是這個道理。
錢大寶繼續問:“你家可有人爲官?”
“沒有。”
錢大寶皺了皺眉,雖說早就預料到了,可聽到事實,還是難掩失望和嫌棄。
“可有人封爵?”
“也沒有。”
“可是商賈之家?”
“不是。”
“可是耕讀之家?”
“也不是。”
啪!
錢大寶一巴掌拍在案幾上,大怒:“你還說你不是仆人!”
“這也沒有,那也不是,你靠什麽謀生?難道等别人養着你不成?”
他生平最開不起的,就是這種吃軟飯的小白臉。
不,不是小白臉,還沒自己年輕時好看,也配當小白臉?
錢大寶堅持這麽認爲。
越想越窩火,又重新端起茶杯。
沒想到,梁休竟然不以爲恥地笑起來:“伯父還真說中了,我們家,全靠别人養着。”
“什麽,你們全家都要靠别人養?”
錢大寶驚呆了,輕蔑笑道:“我說年紀輕輕,爲何不自食其力,原來是家教使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領教了。”
剛要喝茶,忽然想到什麽,又問了一句:“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在養你們一家,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蠢貨?”
梁休一臉古怪地看着他,淡淡道:“是全天下的老百姓。”
“全天下的老百姓?你開什麽玩笑。”錢大寶嗤之以鼻。
見他還沒反應過來,錢寶寶忍不住插句嘴:“爹,他說的都是真的,因爲……因爲他就是當今太子殿下。”
啪……
茶杯掉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