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多虧了左腕嵌入的那顆珠子。
如果不是珠子幫他吸收了一部分内力,恐怕,他昨晚早就屍沉河底了。
當時,他和黑衣人一起掉進河裏,依舊扭打在一起。
對方想盡辦法,肘擊,勒脖,壓頭,踢裆……一心要置梁休于死地。
在接連嗆了幾口水,無法浮出水面的危險之下,梁休終于被激怒,生出殺心。
于是,他展開了最瘋狂的反擊。
手腳并用,死死抱住黑衣人,一起沉入河底。
任憑黑衣人怎麽反擊,就是不松手。
那股狠勁,和破壞之王裏,星爺的無敵風火輪有一拼。
你不要我活,那大家誰也别活,要死一起死。
本就是正月寒冬,又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裏,哪怕身體強壯的人,都承受不住。
所以,這場同歸于盡,并沒有持續太久。
結果就是,内力更爲精純的梁休,因爲一口丹田之氣,撐到最後。
而高大黑衣人,則被淹死,永沉水底。
不過,取得勝利的梁休,也到了強弩之末,等浮出水面,已經精疲力竭。
沒遊出兩米遠,被冷風一吹,便徹底昏迷過去。
這還算運氣逆天。
如果,那個黑衣人能多撐幾秒,怕是最後,兩人誰都不會浮出水面。
梁休暗自慶幸,多虧了那顆珠子,自己總算撿回一條小命。
不過,救命之恩歸救命之恩,嵌在自己手腕上,總歸有礙觀瞻。
要是被母後,或是青玉看到,還不得吓壞了?
他捋起袖子,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取出來。
誰知……
“卧槽,珠子呢?!”
梁休目瞪口呆。
隻見自己的左腕上,昨天珠子嵌入的地方,隻剩下一個淺淺的凹痕。
而始作俑者,卻沒了蹤影……
梁休十分費解,心想,不會是,昨晚在水下搏鬥的時候,無意中被碰掉了吧?
心中剛升起這個想法,肚臍下三寸的位置,突然跳動了幾下。
那感覺,就像有一隻活蹦亂跳的龍蝦,在小腹裏面搗亂一樣。
梁休下意識摸下去,這才想起,這個地方,好像是習武之人常說的丹田。
不怪他反應遲鈍,實在是因爲,之前沒這方面的經驗啊。
于是,他照着前世看的那些武俠電影,眼觀鼻,鼻觀心,凝神聚意,意沉丹田。
果然,他的視野裏,很快出現一片虛無的空間,背景隐隐帶着粉紅色。
他立刻福至心靈,知道這就是自己的丹田了。
那些模糊的粉紅色,應該是穴道外面,血肉投射進來的顔色。
一次成功!
小爺我特麽真是個天才。
對于内視丹田之法,梁休聽劉安講過一些,武者要修煉到這一步,其實并不容易。
不但需要修爲達到三品之上,而且,還要經曆許多次失敗,才有成功的可能。
可是,梁休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如此恐怖的記錄,不驕傲一把,簡直對不起這該死的驚人天賦。
其實,他并不知道。
很多武者,之所以很難内視,都是因爲,靈魂強度太弱導緻。
靈魂太弱,精神就會不足,不但很難集中,就算集中了,也維持不了多久。
而梁休,因爲雙魂融合的緣故,靈魂強大得令人發指。
所以,他幾乎不需要經過鍛煉,就能一次成功。
天才的成長,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枯燥且樸實無華。
不過,畢竟是第一次,這一驕傲,視野頓時有些混亂,吓了梁休一跳。
他生怕走火入魔,趕緊謹守心神,過了一會兒,才重又進入丹田内部。
呼……
心裏松了口氣,這次沒敢亂來,開始查看内部的光景。
他很快就看到,在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個星雲狀的白色漩渦,質地純淨,正在緩緩旋轉。
這就是儲藏在丹田裏的内力,似乎,氣息并不太強的樣子。
突然,他的意識出現一陣波動。
“卧槽,這玩意,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隻見真氣漩渦内,那片暗淡無光的核心,一顆灰蒙蒙的珠子,正靜靜懸浮,一動不動。
若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梁休觀察了一會兒,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便從入定中退了出來。
對于珠子爲什麽會出現在丹田?
他不懂,不過,他很快就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前世那些玄幻小說裏,他見過太過法寶,都會主動鑽進主角的丹田。
爲啥?
高級呗。
不住進丹田這個五星級的地方,就顯示不出,這些金手指的尊貴來。
“愣着幹什麽?水快涼了,還不下來洗臉,大冬天的,我可不想跑第二趟去打水。”
這時,冬兒催促的聲音傳來。
“啊?”
梁休恍然一驚,趕緊翻身從床上下來。
“輕點,你身上有傷,毛毛躁躁的。”冬兒蹲下身,将一雙鞋子遞過去,“你的靴子還沒幹,這是府裏雜役的,将就穿吧。”
梁休笑笑,也不介意,将鞋子套好,接過毛巾。
閑話間,他終于知道這名丫鬟的名字,原來叫冬兒,挺好聽。
他突然想到什麽,看着淩亂的床上,歉意笑道:“多謝冬兒姑娘相救,你昨夜一定沒睡好吧?我這起床了,你可以補補覺。”
冬兒看了眼床上,翻了個白眼:“誰要睡你睡過的狗窩。”
“呵呵。”梁休不以爲忤,撓了撓頭,“就算是狗窩,也比趴在床頭櫃睡覺強吧。”
“也就趴了個把時辰,不礙事。”
“不是一夜嗎?”
“我倒是想趴一夜,可惜,小姐不讓啊。”冬兒下意識脫口而出。
“小姐?!”梁休皺了皺眉。
難道,救下自己的,還有别人。
“是啊,昨夜在河裏将你撈起來,讓下人給你換了衣服,擡到床上,你又開始發燒。”
冬兒回憶道:“當時太晚,沒法去請大夫,我家小姐擔心我粗心大意,硬是守在這邊,照顧你到後半夜。”
“直到天快亮了,我見小姐實在犯困,才将她勸回房,由我頂替。”
她頓了頓,打量了梁休一番,突然有些忿忿不平:“是不是很意外?我說你就偷着樂吧。”
“我家小姐長這麽大,你還是第一個……她照顧過的男人,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什麽身份?”
“哦?”梁休心頭一動,“你家小姐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