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撇着小嘴,愁眉不展,蒙雪雁則裝作若無其事,看向窗外。
她們固然不懂得什麽是藝術氣息。
但這卻并不妨礙她們共同的認知,這幅畫是真的醜。
梁休臉上有些挂不住了,幹脆拿起畫卷,直接問始作者:“雪雁,你覺得孤畫的如何?”
蒙雪雁不得不回過頭來。
她似乎想起了什麽傷心事,眼眶有些泛紅,悠悠道:“殿下的畫技,奴家不好評論,況且,奴家現在實在沒心情……”
梁休一愣,放下手中的畫卷,了然道:“你又在擔心你的父兄,對嗎?”
“殿下見諒。”
蒙雪雁盈盈下拜,行完禮後道,“奴家知道,爲了家父之事,殿下已經盡力了,隻可惜造化弄人,非是殿下之過,所以,殿下不必感到介懷。”
梁休正不明其意,又聽她道:“請殿下開恩,放奴家回去,讓奴家會自己想辦法。”
梁休突然明白了,有些好笑:“你讓孤放你回去,難道以爲,孤沒有救下蒙烈将軍?”
“難道不是?”蒙雪雁眼中亮起一絲希冀。
“當然不是,不瞞你說,你老子和你大哥的事,基本已經搞定了,爲了這事,孤可沒少費心思……”
梁休說到這,幹脆将朝堂之上,自己反其道而行之,利用譽王和燕王的勢力,保下蒙烈父子的事情講述出來。
最後,他補充道:“所以,蒙烈将軍父子,目前已經不會有性命之虞,等孤找個機會,向父皇求情,應該就會放他們出來。
“隻不過,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畢竟,他們今天才剛減刑,總要等一段時間。”
“這個不急。”
話音未落,就見蒙雪雁滿臉欣喜道:“奴家相信,殿下一定會信守承諾。”
說着,突然跪在地上。
梁休一驚,趕緊伸手去扶:“雪雁,你幹什麽?快起來。”
蒙雪雁沒有起身,而是俯身下拜道:
“多謝殿下此番出手,大恩大德,奴家沒齒難忘,願給殿下做牛做馬,報答恩情。”
“做牛做馬?!”
梁休心頭猛地一跳,瞄了眼長腿美女跪下後,腰臀誘人的弧度。
貌似,這個建議蠻不錯的。
雖然這麽想,表面卻一臉義正言辭:“雪雁大可不必如此,蒙烈将軍,一生忠君愛國,報效國家,實乃我大炎不可多得之棟梁。”
“孤身爲太子,怎能眼睜睜看着如此忠臣良将,蒙受不白之冤,這都是分内之事。”
蒙雪雁聽得俏臉泛紅,隐隐有些驕傲:“多謝殿下對家父的贊譽,相信家父知道,一定會倍感榮光。”
“呵呵,應該的,蒙烈将軍爲人,當得起孤的贊譽。”
梁休再次伸手,将蒙雪雁扶起來,叮囑道:“所以啊,既然蒙烈将軍目前已經安全,你大可放心留在宮中。”
“你也知道,你父親尚在牢中,但他那個位置,卻早有很多人虎視眈眈。”
怕蒙雪雁不懂,梁休解釋道:“你留在宮中,孤還可以照看一二,要是你就此回去,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肯定會多生事端,那就得不償失了。”
“多謝殿下提醒,奴家明白輕重的。”
蒙雪雁并沒有反對,而是乖巧地點點頭:“等下奴家會修書一封,請殿下派人,交給家母。”
“要是殿下不嫌叨擾,奴家,就在這裏住下了。”
沒等梁休說話,青玉已經拉住蒙雪雁的手,雀躍道:“不叨擾,怎麽會叨擾呢。”
“這東宮人少冷清,蒙小姐留下來,正好和奴婢做個伴,而且,奴婢還可以跟你學畫畫呢。”
蒙雪雁笑着點頭道:“多謝青玉妹妹,還有,你以後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那好,奴婢以後可就叫你雪雁姐姐了。”
青玉倒是一點不生分,從善如流道。
蒙雪雁故作不高興:“還叫自己奴婢?”
青玉吐吐舌頭:“我不叫了,雪雁姐姐可還滿意?”
“我不滿意,罰揪一下你的小鼻子。”
蒙雪雁說着,還真伸出手去。
青玉頓時笑嘻嘻地避開:“我才不要,雪雁姐姐你欺負我。”
“哈哈,誰叫你比我小,我還從來沒欺負過妹妹呢。”
心中石頭一旦落下,蒙雪雁似乎也恢複了真性情。
長腿美女笑靥如花,追着青玉不放,也就比醉酒之後,稍微矜持一些而已。
“以前都是大哥欺負我,現在可讓我逮到機會啦,青玉妹妹,你行行好,快讓姐姐欺負一下。”
“我偏不讓,嘻嘻。”
“那可由不得你,哈哈……”
一時間,滿室花枝搖曳,莺飛燕逐,香風浮動。
兩名青春靓麗的活潑少女,在自己面前打打鬧鬧,無疑是件極其賞心悅目的事。
這種待遇,前世苦逼單身狗,似乎已經闊别良久。
梁休心中感慨萬千,突然想起什麽,止住兩女的打鬧,問了蒙雪雁一個問題。
他想知道,爲何蒙雪雁剛才會以爲,他沒有救下蒙烈父子。
“因爲,殿下當時臉色……很不好看,所以,奴家才會這麽想,是奴家不對,差點誤會殿下了。”
蒙雪雁說完,忙不疊地道歉。
“雪雁姐姐說的沒錯,殿下當時的臉色,奴婢也看到了。”
青玉贊同地點着頭,突然好奇問道:“殿下,奴婢有一事不明,既然殿下都救下蒙烈将軍他們了,爲何還不開心呢?”
是啊,自己爲什麽不開心呢?
梁休怔了怔,突然雙手抱頭,哀嚎起來:“卧槽,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
少年太子随即放下手,按住小侍女的肩膀,慘然道:“青玉,我們完了,我們完了你知道嗎?”
“什麽?!”
青玉俏臉瞬間慘白。
小侍女還以爲,自己和太子殿下的私情洩露了。
封建禮教的時代,這事要是被宮裏追究起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青玉都快吓哭了,緊緊抓住梁休的胳膊,顫聲道:
“怎麽辦啊,殿下,奴婢死了倒……倒是不打緊,就是怕,連累殿下的聲譽。”
“什麽死啊,活啊的。”
梁休白眼一翻:“青玉你這是什麽話?東宮就算再窮,難道還能把你餓死?”
青玉一臉茫然道:“可是殿下,你不是說,我們完了?”
“是啊!”
不說還好,一說梁休又慘叫起來:“父皇當着群臣的面,罰了孤一年俸銀,你說,這不是完了是什麽?”
青玉:“……”
小侍女轉身就走,她覺得,自己需要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