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周,那些追随着他的士兵、武将,以及沿街的百姓們,都在用一衆企盼的目光看着他們。
嬴戟沒有說話,卻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态度。
他邁開步子往前走去,宮門早已被人推開,厚重大門之後,是一條長長的台階,台階以巨大的青石雕刻而成,兩側的扶手上雕刻有百獸圖案,栩栩如生。
再往前便是東秦皇宮的主殿,天養殿。
皇帝每逢大事,便會在此舉行各種典禮儀式。
朝堂中的文武百官卻早已在此集結,在城門告破的時候,趙寅就已經将這消息傳回宮中,自己則是逃之夭夭。
同樣收到消息的人,還有皇都中的各路官員。
叛軍首領乃是消失多年的六殿下,這件事情剛傳回的時候,許多人都因此感到震驚,可随着見到嬴戟的人越來越多,皇都中的百姓這才意識到,那個被他們認爲早已經死去多年的,應當是東秦最适合做皇帝的六皇子,已經回來了。
如今皇都被攻破,趙嵩卻在東秦邊境吃了一場打敗仗,如今更是生死未蔔,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如今的局勢完全倒向了嬴戟。
嬴戟順着這條年少時曾跟随父皇一起走過的路,一步步踏入天養殿。
嬴二坐在大殿正中,那張代表着至高王權的龍椅上,面色陰鸷,雙目通紅,滿是血絲。
“皇兄,許久不見呐。”
看着眼前這一坨肥肉,嬴戟的心中就升起滿腔恨意。
雖然他知道,自己險些喪命,流落異國,根本原因是趙嵩所爲,可原本應當屬于自己的位置,卻落入嬴二手中,曾經自己所深愛的那個女人,也死在了嬴二手裏。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對嬴二充滿了憎恨。
“陛下,有些不屬于你的東西,如今該物歸原主了吧?”
他站在大殿前方,擡頭看着嬴二,咬牙切齒道。
嬴二臉上肥肉顫抖,恨不得用目光将嬴戟撕成碎片:“憑什麽?”
“憑什麽,朕憑什麽要還給你?這是朕的皇位,是朕的……”
他忽然發瘋一般大笑起來,掙紮着站起身,在滿朝文武百官的注視下,歇斯底裏的咆哮道:“憑什麽!!!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向着你,不管是父皇,還是宮中大臣,如今就連百姓和官員,都要棄朕而去。”
“來人!!來人,将他緝拿下去,打入天牢!!”
“來人,快來人啊!!”
他怒吼着,可大殿之上卻是一片安靜。
嬴戟看着自己這個從小到大就極爲善妒的皇兄,不知爲何,原先對他的恨意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隻剩下了憐憫。
“朕?那也是你能用的稱呼?”
他一步步朝着嬴二走去,腳下稍稍用力,便一躍而起,來到嬴二跟前,一把将他拽了過來,眯着眸子,眼裏寒芒迸射:“皇兄,這身衣服,你也該脫下來了吧。”
他手腕一抖,嬴
二身上赭黃色的龍袍便被他撕碎,露出裏面白色的亵衣,嬴戟哈哈大笑着,将他推到龍椅前的九龍桌上,臉上滿是得意。
皇宮之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嬴戟擡頭看去,卻瞧見宮門之外,竟然有一隊人馬徑直奔入宮中,爲首一人身穿黑色盔甲,戰馬在天養殿之前停下,領頭之人翻身下馬,沉聲冷喝道:“末将褚珂,奉趙公公之命,前來緝拿反賊,還不快快放開陛下!!”
來人手握戰刀,快步朝着宮殿之内走來,在他身後,數十名騎兵同樣翻身下馬。
褚珂面沉如水,心裏卻已經把趙寅和嬴二都給罵了一遍。
從收到趙寅求援開始,他就已經意識到,宮裏要出事了。
等他領兵走到半路的時候,就收到了宮門已破的消息,立刻抛下大部隊,直奔皇都。
可當他見到皇宮門前擁簇的士兵與百姓時,他便知道,大勢已去。
“趙公公?”
嬴戟冷笑一聲:“你口中所說的反賊,不就是趙公公麽?”
嬴戟一把将嬴二甩開,嬴二連忙朝着褚珂投去求助目光,慌忙道:“褚将軍,速來就朕,隻要能幫朕脫離危險,朕賞你黃金千兩,封你爲上将軍!!”
褚珂鄙夷看了他一眼,但他知道,嬴戟一旦上台,東秦必然大變,自己身爲趙嵩的心腹手下,更不可能全身而退。
“找死!!”
他猛然騰空而起,手中戰刀朝着嬴戟砍去,帶起一道銀光。
眼見褚珂攻
來,嬴戟卻隻是冷哼一聲,不屑道:“不自量力!”
宮門之外,洪武等人見到有人竟然對嬴戟出手,卻絲毫不懼。
他們可都是親眼見識過嬴戟的實力,更清楚隻靠褚珂一人,絕不可能對嬴戟有半點威脅。
眼見褚珂來到近前,嬴戟卻同時擡手一掌拍去,這一掌拍在褚珂小臂,讓褚珂隻感到手臂一麻,手中兵器差點飛了出去,心中一驚,左手立刻一拳砸向嬴戟,卻被嬴戟輕松閃過。
兩人眨眼間便交換七八招,嬴戟出手間輕松寫意,褚珂卻面色凝重,心中更是清楚,自己絕對不是嬴戟的對手,
砰。
隻聽一聲悶響,嬴戟再沒有半點留手,一掌拍在褚珂胸膛,直接将他拍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他擡起頭來,目光環視朝堂上文武群臣,冷喝道:“還有誰對朕不服?”
這些官員們哪個不是望風使舵的好手?見到這一幕,紛紛連忙跪倒在地,恭敬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東秦,西境。
黑龍軍已經和趙嵩會面,和黑龍軍一起來的,還有宮中傳來的急報。
“公公!”
小太監把信交到趙嵩手中之後,就瞧見趙松面色鐵青,久久不語,他這才小心翼翼喊了一聲。
趙嵩放下手中密信,擡頭望天長歎一口氣,才道:“傳令下去,全軍整頓,立刻奔赴陵水山。”
這個命令讓小太監吃了一驚。
他雖然隻是個太監身份,卻也清楚,如今
對趙嵩來說最重要的,肯定是趕回皇都,主持大局,卻爲何突然要轉換路線,奔赴陵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