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的确是如今東秦的國情。
百姓們歡呼雀躍,城門處的皇都軍卻驚恐萬分。
趙寅給他們下令,讓他們搜尋叛軍的下落,分明是在逼着皇都軍正面和叛軍交手,這已經讓皇都軍士兵們人心惶惶,他們平日裏隻會遊手好閑,連正經的訓練都沒幾次,哪裏是這些在東秦境内屢戰屢勝的叛軍們的對手。
如今叛軍攻城,更讓他們感到絕望。
可事已至此,他們卻再沒有了其他的退路,趙寅出現在軍營内,看着這些士氣潰散的士兵們,更是一肚子的火氣,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白癡,叛軍已經開始攻城,你們還不去鎮守城門,留在這裏等死嗎?”
被趙寅一頓破口大罵,士兵們卻絲毫不敢反抗,其中一名士兵更是小心翼翼上前,對趙寅道:“将軍,不是我們不想出動,實在是叛軍戰力太過勇猛,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啊!!”
“找死?”
趙寅擡手就是一刀,将那人頭顱砍下,惡狠狠盯着四周衆人,冷哼道:“誰再敢擾亂軍心,别怪我不客氣了。”
士兵們不敢出聲,可士氣卻依舊低迷,讓趙寅更是無奈至極。
以皇都軍這個狀态,就算真去應敵,肯定也會被殺的落花流水。
他眸子一沉,冷哼道:“你們這群廢物,本将軍已經給黑龍軍寫信求援,你們
隻需守好城門,等黑龍軍援軍抵達就好,如果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那整個皇都軍從上到下,都自盡謝罪吧。”
說完他也不給手下士兵們猶豫的機會,轉身朝着軍營之外走去。
隻留下了一衆士兵們面面相觑。
……
皇都,西門。
叛軍大軍壓境,嬴戟站在西門之外,遠遠朝着城中看去。
他的神色有些迷離,從離開皇都到現在,一晃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的時間。
如今故地重遊,卻頗有些物是人非的味道。
“殿下,在想什麽呢?”
洪武站在嬴戟身側,手提闆斧,看向皇都方向,不屑冷哼一聲道:“當年先帝還在的時候,東秦是何等輝煌,即便是跟大炎抗衡也能不落下風,卻不想天降國賊,被趙嵩篡權,使得如今東秦衰敗。”
“殿下既然是民心所向,奪回皇位,本就是理所應當。”
他猛地一揮巨斧,怒吼道:“今日一戰,便要讓嬴二那厮滾下龍椅,不然便要他狗頭。”
話音未落,他就被人從背後踢了一腳屁股,吓得洪武連忙回頭,才發現是軍中另外一名将領,名叫韓青,乃是一名儒将。
“姓韓的,你做什麽?”
洪武不滿哼哼道,卻被韓青瞪了一眼,沒好氣罵道:“你這白癡,那嬴二就算有一萬個不是,也和殿下是親兄弟,如何處置,輪得到你來嚷嚷?”
被韓青這麽一罵,洪武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嬴二的腦袋是狗頭,豈不是連帶
着罵嬴戟是……
嬴戟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安靜。
叛軍已經打到城下,皇都軍才姗姗來遲,但既然雙方已經交火,就代表着戰事開啓,身爲将領,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觀。
“你們都準備一下,開始攻城吧!”
嬴戟沉聲提醒道。
洪武憨厚的撓了撓頭,立刻提着闆斧沖向城下,一聲怒吼道:“皇都軍小兒,看爺爺來取你狗命!!”
話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一人沖将出去,那是叛軍中的一員猛将,手提闆斧便殺入人群。
皇都軍本就士氣低迷,還是在聽說有黑龍軍作爲援軍,才有膽量出城迎戰,卻突然見到這一幕,立刻被吓得肝膽俱寒。
“殺啊!!!”
洪武手提闆斧,如入無人之境,闆斧上下翻飛,頃刻間就有人頭沖天飛起,鮮血四濺。
這一幕就如同給叛軍打了一針強心劑一般,本就高漲的士氣瞬間直沖雲霄。
大軍殺向城門,兩軍剛一交手,皇都軍立刻被吓得魂飛魄散,潰不成軍。
城牆之上,趙寅看着這一幕,更是心如死灰。
皇都之内,百姓們隻能聽見城外那震天喊殺聲,卻看不見戰況,個個心急如焚。
卻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一聲到:“恭迎六殿下回京!!”
一聲大喊立刻提醒百姓,這聲音一傳十十傳百,竟然飛快傳開,城中呐喊聲整齊劃一,振奮人心。
“恭迎六殿下回京!!”
“恭迎六殿下回京!!”
“恭迎六殿下回京!!”
喊聲齊
齊響起,城門方向,無數百姓朝着城牆上洶湧而去。
“站住!!”
“你們想做什麽?”
城牆上的皇都軍守軍連忙上前阻攔,可他們不過數百人,又如何能阻擋城中上萬百姓的沖擊,竟然眨眼之間就被沖垮,無數百姓湧上城頭,更有甚者,直奔控制城門的機關,厚重城門緩緩開啓。
“那厮就是皇都軍統領趙寅!!”
“活捉趙寅,恭迎六殿下!!”
“活捉趙寅,恭迎六殿下!!”
百姓們齊聲吆喝,紛紛沖向趙寅,本就心如死灰的趙寅更是被這一幕吓到兩腿發抖,還是他身旁一名手下反應夠快,連忙來到他身邊,攙扶着他,倉促逃跑。
可城門已經大開,此刻在嬴戟的面前,再無任何阻攔。
大軍洶湧入城,皇都街道兩旁,百姓們夾道相迎,無數人上前,獻上各種禮物。
大軍正中,嬴戟在萬人擁簇之下,沿着皇都中央大道,正朝着皇宮走去。
隻是在萬衆歡呼的場面下,嬴戟的神情反倒有些複雜。
誠然,他很清楚,東秦在嬴二的帶領下,遲早會走向滅亡,可他更知道,自己一旦殺入皇宮,這偌大的東秦,可就交到自己的手裏了。
可是憑自己的實力,當真能管理好這偌大的東秦嗎?
他有些茫然的朝着皇宮的方向看去,但很快就清醒過來。
是啊,自己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裏,就算再想回頭,也沒機會了。
“殿下,前方已到宮門,我們是?
”
洪武的聲音想起,打斷了嬴戟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