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和大炎占據大多數的漢人不同,生活在這裏的人屬于另外一個民族,他們自稱爲壯人,據說這裏數百年前屬于一個叫做安南的小國,大炎先帝率兵南下,打下南粵之後,也連帶着征服了安南。
但安南皇帝不肯投降,率領着絕大多數的族人往西南方向遷徙,留在原地的族人,就占領了湛州,自成一系。
當然,經過數百年的接觸和融合之後,安南人也逐漸放棄了原本的閉塞,開始跟漢人接觸,融合,形成了如今的壯人。
在湛州一帶,如今已有半數人都是漢人。
南粵一帶有着漫長的海岸線和沙灘,但在湛州這裏卻如同被撕開了一條口子,海水好似一把尖銳的錐子,刺入了大炎的土地,形成了一個狹長的海峽。
海峽的東側是南粵漢人的地盤,西側就是湛州。
明良海口,是湛州最大的港口,有商人從南粵運來鐵器、鹽、茶葉等,來到湛州,又從湛州帶走當地的特産,比如這裏專有的各種果品,山珍,都是南粵許多富商追求的良品。
一艘小船從海上駛來,在港口停下,岸上立刻有許多人湊了過來,他們都是在港口找活幹的當地人,負責給送貨到這裏的商人們搬貨,賺取一些酬勞。
這艘船看着并不算大,船隻靠岸後,有一行人從船上走了下
來,領頭之人是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皮膚白皙,容貌俊俏,岸上一些個販賣飯食的大娘看到之後,都不禁咧開了嘴,調笑道:“好俊俏的小哥兒,在這湛州一帶可不常見啊。”
幾個大娘咯咯笑着,忍不住伸手想在少年身上揩油,卻被他身邊衆人隔開。
安南當年遺留下的血脈,最明顯的特征就是他們皮膚黝黑,身材矮小,哪裏見過這種一看就養尊處優的少年?
“殿下的模樣在這湛州一帶,似乎太顯眼了吧?”
孫越見到梁休頗有些窘迫的模樣,忍不住調笑道。
梁休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再喊我一聲殿下,你現在立馬給我回香江去。”
被這麽一聲訓斥,家臣打扮的孫越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讪讪一笑,連忙道:“公子,怪我怪我,是我說錯話了。”
這一行人正是從香江到來的梁休等人。
跟他們一起到來的,還有軍營中的幾名軍官和李鳳生。
看着身旁一群臭男人,梁休心中有些後悔。
自己來的時候,怎麽就沒把青玉他們帶上呢。
之前在船上的時候,他隻能跟一幫臭烘烘的老爺們兒擠在一起,雖然孫越很識趣的給他隔出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可跟摟着香噴噴的青玉一塊兒睡覺相比,還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更重要的是,李鳳生這次可不是單獨來的,也同樣帶上了沈長思。
這兩人分開了五年才再度重逢,現在幾乎到了形影不
離的地步,恨不得直接粘在一起。
這兩人時不時在梁休面前修一下恩愛,讓梁休更是眼紅不已。
之前梁休要到鏡島或者明月島這種充滿危險的地方,李鳳生沒敢帶上沈長思,不過這次來,隻是爲了打探一下南粵的情況,兩人自然不肯再分開了。
郁悶歸郁悶,不過梁休倒是還沒忘記自己的正事。
香江地理位置特殊,是大炎最好的港口之一,這也是梁休打算将此地劃爲經濟特區的原因。
如今朝廷花了大把的銀子,特區的特倒是有了,可經濟二字還不見蹤影。
之前在香江的時候,梁休就有了判斷,如今的西方世界多半已經發展到了大航海時代。
按照前世的曆史進程,西方船隊到達東方的時間,都是差不多的。
雖然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有所變動,但梁休還是覺得,南粵一帶除了有吉利國的人之外,說不定也會有其他幾個海上大國的人存在。
雖然南粵并不算大,可如今墉王跟吉利國已經勾結到了一起,這裏魚龍混雜,想要大刀闊斧的将這裏收回,肯定沒那麽容易。
倒不是對付墉王有多困難,就算換掉墉王,吉利國的人依然不會死心,他們手中的武器比梁休的武器更加先進,一旦跟他們打起來,梁休還真未必是對手。
萬一把吉利國的人逼急眼了,他們直接戰艦攻打沿海,把沿海的土地都給占領了,梁休可不想讓大炎變成一個沒有海岸
線的内陸國。
不過梁休深谙一個道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所以他這次來到南粵,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一找吉利國的對頭。
而湛州是整個南粵裏,墉王掌控力最弱的地方,說不定就能在這裏發現一些蹤迹。
“殿……公子,這位就是我們找來的向導。”
孫越帶着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來到梁休跟前。
梁休對湛江一帶的情況并不是很了解,與其跟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倒不如找個當地人來帶路。
“這位就是梁公子,隻要你把他伺候好了,賞錢少不了你的。”
孫越指着梁休,對着那個少年喝到。
少年自然不敢怠慢,恭敬對梁休道:“梁公子好,公子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就是。”
也怪不得他這麽恭敬,剛才在談價錢的時候,孫越一出手,就給了他十兩銀子。
就算明良港口時常有富商來往,出手這麽闊綽的人也不多見。
梁休上下打量着他,雖然這小子眼神滴溜溜的轉,顯然鬼主意不少,不過梁休對此倒是并不在意。
隻要他能把自己交代的事情都辦好就行了。
“湛州一帶,有沒有一些特别的人?”
這讓少年一愣,有些茫然,不太明白梁休所說的特别,是指什麽意思。
不過梁休随後就給出了解釋:“我說的是指長相特别的人,尤其是那些一看就跟大炎人不一樣的。”
少年眼前一亮,道:“公子,這個我知道,前些日子港口來
了一群人,長着黃頭發、藍眼睛,說話也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