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然眉頭皺的更緊,看着那跪在身前瑟瑟發抖的士兵,怒意沖天。
“此前的先鋒軍不是已經打探過,說錦城到逢雲山一帶,都是一馬平川麽?”
那士兵臉色更加蒼白,連忙解釋道:“将軍,此前爲了不被敵軍發現我們的蹤迹,不敢貿然太過靠近,隻能在遠處觀望。”
“雖然能見到此地有大片叢林,卻根本看不見叢林之下的沼澤泥潭……”
探子慌張解釋道,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冷汗滴落。
他所說的是一部分原因,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想要偷懶,卻沒想到出了這麽大的纰漏。
可孟沛然卻并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猛然起身,手掌一把扣在腰間長刀上,隻見寒光一閃,那探子的人頭便滾落在地。
在他身旁的許多士兵都親眼見到這一幕,頓時打了個哆嗦。
孟沛然的臉色難看的都快能擰出水來,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
片刻之後,忽然怒喝道:“所有人繼續前進,沒有路就找路,找不到路就用東西鋪路,今天就算是用人把水塘填滿,也必須在天黑之前給我攻入錦城。”
戰神可是已經下了死命令,今夜天黑之前必須抵達錦城門下。
眼下馬上就要到正午時分,本以爲這是個不能更簡單的任務,卻沒想到會出現這麽大的漏洞。
世人隻知道戰神武力、兵法都是舉世無雙,卻不知道他治軍同樣十分嚴格,誰若是違反軍令,絕不手軟。
大軍繼續向前,雖然有泥濘沼澤攔路,但也并不是毫無辦法。
隻要将生長在沼澤地上的水草砍下來,覆蓋在沼澤表面,就能讓人快速通過。
這支在東秦境内家喻戶曉的大軍,一時間竟然變成了割草部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在割草的人影。
雖然猛虎軍前軍的動作已經十分迅速,可他們行進的速度依舊令人堪憂,一個時辰還不到一裏路。
照這個速度下去,等抵達錦城大門的時候,也該到傍晚時分了。
孟沛然看着大軍前進的速度,面帶憂慮,但也無可奈何,畢竟他也隻有這個辦法,才能接近錦城。
眼看着大軍一路前進,孟沛然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才難得平靜了一些。
卻不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早已落入他們的關注之中。
猛虎軍前軍一路前行,距離錦城已經越來越近。
“砰!”
一聲巨響打破寂靜,驚動了沼澤地裏無數水鳥同時飛起,大軍中一名士兵額頭上多出一個血洞,在身旁同僚詭異的目光中仰面倒下。
第一聲槍響就如同點燃了一條鞭炮一般,更多的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敵襲!”
“敵襲!”
大軍中一陣騷亂,警報聲飛快響起。
有人想要前進尋找敵人的蹤迹,卻被水潭攔住去路,猝不及防之下,被子彈洞穿,倒在了沼澤地裏。
有人想要逃跑,可還沒跑出幾步,就被一槍擊斃。
前軍的士兵就如同割麥子一般倒下。
沼澤地裏許多巨大的石頭上,早已埋伏好的三團士兵臉上流露出興奮而又猙獰的表情。
“殺啊!!”
“兄弟們,讓這群狗日的混賬看看,我大炎男兒究竟是何等的威猛?”
“奶奶的,給我殺!”
怒吼聲此起彼伏,與槍聲交織在一起,就如同一曲索命的樂章。
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刹那,孟沛然就已經猛然起身,死死盯着槍聲傳來的方向,怒喝道:“前面發生了什麽?”
可他身邊的士兵、軍官們都是一臉茫然。
直到幾分鍾後,遠處有前方探子匆匆趕來,帶回了消息:“将軍,前方距離錦城還有兩裏的地方,出現了大批伏兵。”
“他們手中還有跟倭寇一樣的兵器,火力極爲兇猛,我軍已經損失慘重。”
“什麽?跟倭寇一樣的兵器?你說的可是那些火槍?”
孟沛然大吃一驚,倭寇的火槍他可是見識過的,可以在百米之外殺人于無形。
雖然早知道大炎的軍隊裏也有這樣的兵器,卻沒想到竟然在這裏就遇見了。
他眉頭緊蹙,一咬牙,怒喝道:“火器營,出列,本将命你們想盡一切辦法,定要拔出前方阻擊的敵人。”
“今日不将他們全部消滅,誰也不許給我回來!”
雖然東秦大軍是在跟倭寇接觸之後,才知道了什麽叫做火器,
命令傳下去之後,他還是感到不安,拔出佩刀,怒喝道:“老子就不信,他們的彈藥還能是無窮無盡的!”
火器營一出手,立刻制止了原本一邊倒的局面。
大軍繼續推進,雖然三團的士兵們都有掩體,火器營的士兵就算有火槍,也打不到他們。
可一旦有人冒頭開槍,就是一頓掃射,幾個回合下來,三團已經有超過二十人因此喪命。
秦牧的眼睛都紅了,猛地站起來,一把拔出腰間的手榴彈,拉掉拉環狠狠丢進人群。
“奶奶的,老子看你們還有什麽辦法?!”
火器營的士兵們肯定沒有手榴彈這種大範圍殺傷性的武器,不然他們也不會隻能用火槍盯着打了。
手榴彈落入人群,一聲巨響過後,幾十人瞬間被炸飛出去,帶起一片斷臂殘肢。
一個接一個的手榴彈從三團藏身之地飛了出來,落入人群,傳來陣陣轟響。
眨眼的功夫,猛虎軍至少又陣亡了一千餘人。
可他們依舊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沖啊,大軍全都給老子一起上,老子就不信,他們還能把我們這一萬人全部殲滅了!”
一個怒吼聲響起,孟沛然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大軍前方,一聲怒喝至下,大軍原本已經放慢下來的步調,瞬間加快。
見到這一幕,秦牧的心情變得更加凝重。
三團經過數次擴張,人數已經到了一千。
可這是整整一萬人的沖鋒,隻靠這點人,又如何能抵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