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狠狠剮了他一眼,但一旁的陳修然卻連忙站了起來,攔住了長公主道:“長公主殿下,其實這白癡雖然的确幹了件蠢事,但也不算吃虧。”
“野戰旅不過損失了一百餘人,卻殲滅了敵軍兩千多人。”
他頓了頓,狠狠瞪了一眼徐懷安,顯然并不是心甘情願爲徐懷安辯護的:“而且跟重要的是,因爲這白癡的行動,引出了倭寇大軍身後的另外一隻伏兵。”
“那群人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東秦的部隊,因爲那些倭寇的身材都十分矮小,而且他們的模樣也很明顯,面部平坦,雙目細長,可伏擊徐懷安的那支部隊裏面,并沒有幾個這樣長相的人。”
陳修然沉聲說道。
雖然他之前就猜測,倭寇這次能從東秦境内出動,來攻打大炎,背後肯定跟東秦脫不了關系,但現在看來,這個猜測多半是可以被證實了。
長公主微微颔首,卻也有些無奈對陳修然說道:“你放心,就算你不替他辯護,本宮也不會殺了他。”
“但他擅自行動,引得野戰旅行蹤暴露,雖然也有立功,可那點戰功遠不足彌補過失,本宮特給你一次将功補過的機會。”
她瞥了一眼徐懷安,讓徐懷安猛地一個激靈,連忙跳了起來,激動說道:“長公主盡管吩咐,徐懷安爲公主殿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長公主依舊不爲所動,隻是淡淡道:“本宮也不需要你赴湯蹈火,但你不是喜歡當獨行俠麽?本宮便給你一個機會,這隻突然出現的伏兵來曆不明,背後肯定不簡單。”
“你立刻配合一團還有二團的情報連,以及密諜司的人,去試探這支部隊的虛實,盡可能收集他們的信息。”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沉重。
雖然這一次是野戰旅全員到齊,随着野戰旅的不斷擴張,如今的人數規模也已經達到了三千。
按照原本的計劃,倭寇一萬軍隊攻打邺城,但出動的并不是精銳部隊,隻憑着野戰旅,加上先進的武器,足以對付他們。
可是這突然出現的計劃,卻打亂了朝廷的部署,讓長公主隐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這一支多出來的部隊究竟從何而來,具體數量又是多少。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聞言,徐懷安也愣了一下,臉色跟苦瓜一樣。
“公主殿下,這……這任務一定要我去做麽?”
長公主認真點了點頭,道:“沒錯,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奇特的能力,不管你做什麽,總能有一些意外收獲,比如這次你的擅自行動,就給我們帶來了這麽大的發現。”
她搓了搓下巴,玩味看向徐懷安:“你說,這麽好的能力,是不是應該好好利用一下呢?”
徐懷安還想反駁,卻見到長公主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也知道自己再說下去,長公主肯定就要生氣了,連忙答應道:“是,殿下!”
“那你先回你的二團去,我和你們旅長商量點事情,答應給你的人,随後就到。”
長公主下了逐客令,徐懷安自然也不敢再多做停留。逃也似的溜了。
等徐懷安走了之後,長公主這才朝着陳修然看去。
對陳修然這個年輕人,長公主一直都感到很欣賞。
雖然上次在京都沒有跟他見面,但也聽說了不少有關于他在南境的事迹。
如今親眼見到,更覺得他才能出衆,這次如果不是陳修然的反應迅速,徐懷安隻怕已經沒命了。
光是這一份果斷和敏銳的判斷能力,就足以看得出來,此人頗有大将風範。
如果說徐懷安是一把雙刃劍,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傷到自己,那陳修然就是一把厚重大劍,隻要一劍揮出,便是穩穩當當。
“不知陳旅長覺得,這一仗接下來應該怎麽打?”
長公主的腦袋裏也有些亂。
一想到這次的戰争中,還有東秦的影子,她現在就恨不得立馬提劍殺上戰場,将東秦的所有士兵全都斬于馬下。
那裏畢竟是他丈夫陣亡的地方,在長公主的心中,始終有着血海深仇。
那一道傷口雖然已經愈合,卻依舊隐隐作痛,如今再次被提起,就如同将傷口上的疤痕再次撕開,那血淋淋的疼痛,讓她隻想殺人。
陳修然看不出長公主的心思,但他卻聞言,卻沉思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殿下,我覺得此事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照理來說,他現在應該等着徐懷安調查清楚對方的具體情況,可直覺告訴陳修然,如果他們繼續這樣等下去的話,隻會坐以待斃。
陳修然沉吟片刻,再次擡起頭來,道:“殿下,此前野戰旅的行動一直十分隐秘,但如今既然被徐懷安戳破了,倒不如将計就計,我們繼續讓野戰旅的士兵們四處遊擊,讓他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等到那時,他們自然按捺不住,要麽全力出擊,要麽被迫撤退。”
陳修然給出了兩種可能,不論是其中任何一種,都可以讓野戰旅有喘息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這麽做的話,隻會讓倭寇覺得,野戰旅這次出動的部隊隻有這麽一點,等他們輕敵冒進之後,野戰旅在突然出手,将他們擊潰。
至于倭寇背後的那支部隊,能不能打談清楚,還得看徐懷安的本事了。
長公主聽到這個計劃,不禁眼前一亮,大爲贊許:“不錯,野戰旅的三團和四團都是跟着本宮一起到來,如今野戰旅的兵力已經到了兩千人,可武研院的軍火還沒送到,如果跟倭寇正面交戰,多半不是對手。”
“既然要靠偷襲的手段對付倭寇,那自然需要高手,你盡快在野戰旅中選出一支隊伍,由本宮親自率領,伏擊倭寇。”
長公主目光凜然,沉聲說道。
他心中的殺意已經旺盛到了極點,此刻急需一個發洩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