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那至少五百人的方陣中,陳修然一馬當先,沖在大軍的最前方,在他身後,一個百人射擊方陣早已做好準備,穩步推進。
與此同時,兩翼也已經有部隊掩護,追了上來。
在二團身後,原本要将二團包圍的倭寇大軍,此時卻陷入了被反包圍的境地,顯得很是尴尬。
“兄弟們,殺回去,把這群倭寇王八蛋全部給我剁了!”
徐懷安猛然振臂高呼,在他身旁,原本已經低迷到了極點的士氣,此刻猛地再次振奮起來,百餘人同時轉身,殺入倭寇陣營之中。
在前方有射擊方陣,後方有二團追殺的局面下,倭寇大軍瞬間兵敗如山倒,後方的部隊立刻開始撤退,紛紛逃回了邺城,隻剩下前方數百人的士兵在包圍圈裏苦苦掙紮,可在兩方夾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在二團身後,緊緊追來的那一支神秘部隊,此時卻依舊如附骨之蛆一般,緊貼在二團身後,絲毫沒有放過二團的意思。
“娘的,你們那裏誰還有手榴彈,給老子丢他兩顆。”
徐懷安終于忍不住了,對着身旁手下問道。
二營營長立刻從腰間取出兩個手榴彈,一把拽掉引線,朝着後方甩去。
手榴彈落入人群,哄得一聲炸開,身後追兵頓時亂作一團,不再繼續追趕。
“娘的,繼續追啊,老子炸死你們。”
二營營長冷哼一聲,一揮手臂,見到身後追兵都被吓得連忙想跑,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将陳修然跟徐懷安隔開的那些倭寇也都已經被全部消滅,兩方人馬也已經彙合在一起。
“奶奶的,給我殺!”
徐懷安身後有了援軍,頓時有了底氣,雙目通紅,便互動戰錘要再次殺入敵營。
卻被陳修然一巴掌摔在臉上,破口大罵道:“殺個屁你殺,想死你自己去死。”
他眼裏殺氣騰騰,死死盯着徐懷安,破口大罵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人家這隻是一支先鋒部隊,後面還有其他追兵,你想讓我們所有人都全軍覆沒嗎?”
如果是以前,徐懷安被陳修然扇一巴掌,又被罵的狗血淋頭,兩人肯定都已經打起來了。
可這一次,徐懷安竟然連屁都沒敢放一個,隻能勾着頭,任由陳修然指責。
看着徐懷安洩了氣,陳修然也知道這厮已經認錯了,再加上這裏也不是說事情的地方,他才冷哼一聲:“行了,讓所有人立刻集合,我們先回逢雲山上再說。”
大軍往後撤去,邺城南門之外,剛才那氣勢洶洶的追兵,原本還打算在追,可還沒走出太遠,身後便傳來一聲吆喝:“公公有令,所有人立刻後退,不許再追一步,違者斬立決。”
聽到這話,前方的追兵這才硬生生的停下腳步,撤了回去。
逢雲山上,野戰旅臨時駐紮的營地裏。
二團這次跟着徐懷安一起出動的三百人,此刻隻剩下了一百五十出頭。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行動,直接讓二團的一營和二營折損了一半的人手,其中還有一營營長李江,更是被斬斷一條手臂。
整個軍營都被一股壓抑的氣氛籠罩。
旅長營帳内,陳修然坐在椅子上,死死盯着徐懷安,可徐懷安卻隻是勾着頭,不敢跟陳修然對視。
見到這一幕,原本還想對徐懷安破口大罵的陳修然,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深吸口氣,隻能冷冷道:“怎麽樣,是不是很爽?”
“徐懷安,我看你根本就是個白癡,你想死我不管,可我是野戰旅的旅長,你二團也是野戰旅的一份子,我必須要對你們的每一個人負責。”
“他們所有人都是我的兵,你不要帶着我的兵去白白送死。”
徐懷安隻是低着頭,不肯說話。
陳修然恨不得一腳将這白癡踹死,可他卻也隻能咬緊牙關,極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既然是我做了錯事,那你就按照軍法處置吧。”
徐懷安忽然擡起頭來,與陳修然四目相對:“按照野戰旅軍規,擅自行軍,應當斬首。”
“我這顆人頭,是你的了。”
他的臉上流露出堅毅之色。
陳修然卻也被他的做派說的愣了一下。
雖然他現在的确恨不得殺了徐懷安,可真要讓他動手,他當然也下不去手。
顯然,徐懷安就是拿捏準了他這一點,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可就在這時,營帳的門簾被人掀開,一道曼妙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來人身材窈窕,面容冷豔,雖然是一名女子,可一身英氣絲毫不弱于男兒。
“徐懷安,你想死是吧?來來,本宮滿足你。”
來人一邊說着,一邊從腰間将佩劍抽出,劍刃上閃爍着一抹寒芒,擡手一劍便朝着徐懷安砍去。
可把徐懷安給吓了一跳,連忙在地上打了個滾,這才堪堪躲過。
等他站起來之後,才終于看清楚眼前人應究竟是誰。
可當他看清楚對方面孔之後,卻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屎尿齊流。
“長……長公主殿下,您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來人并非旁人,正是在京都有黑寡婦美名的大炎長公主。
見到長公主到來,陳修然也松了口氣。
徐懷安這小子在自己面前敢哼一下,可在長公主面前,他隻怕是連屁都不敢放,現在終于有一個能收拾他的人了,他自然也不用頭疼了。
“我要再不來,我怕你隻要被倭寇直接剁了。”
長公主那張俊俏面龐上帶着怒色,眼裏寒芒銳利,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徐懷安現在已經死了十八次了。
“我……我這不也是一時疏忽,沒想到他們後面會有追兵,才中了圈套。”
徐懷安的心裏,還是感到郁悶,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來的伏兵,他這次的偷襲将會是一次十分成功的行動,在不損失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就能讓對方減員大量人手,說不定還能拿出來在陳修然的面前吹噓一下。
可他大肆也想不明白,他已經讓人将邺城城外的地都給翻了一遍,怎麽還會有沒發現的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