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香江一帶并沒有宵禁的說法,但這裏位于海邊,氣候本就潮濕,到了夜晚,更是水汽濃重,在外面随意行走一段路程,就會渾身沾滿水汽。
加上海風一吹,冰寒刺骨,所以一般人輕易并不會在半夜出門。
魚口鎮一帶放眼望去,這會兒也并沒有什麽行人出現。
但在魚口鎮的港口上,若是仔細觀看就會發現,這裏似乎有人影出沒。
港口邊上正停着一艘船隻,船上有人将幾個大箱子搬下來,領頭之人穿着一身黑衣,長了一對狹長三角眼,目光顯得尤其陰冷。
“花蛇當家的,我們已經在這裏等了有一會兒了,卻還沒見到劉家的人出現,莫不是他們放我們鴿子了吧?”
黑暗中,有人低聲說道。
如果仔細觀看就會發現,這些人的胸口都有一個蛇頭樣的标記。
這個标志對香江一帶的人來說并不陌生,因爲這個标志代表的,是鏡島上一個赫赫有名的幫派,蛇頭幫。
花蛇聽到手下的彙報,眉頭緊蹙。
他跟劉家之間的交易本就是暗地裏進行,而且劉家内部并不是站在一條線上,這件事情他心裏也清楚的很,自然更不敢放肆行事。
如今到了約好的時間,卻沒見到劉家的人出現,他心中自然有些擔憂。
“奶奶的,劉建業這王八蛋,該不會是耍我的吧?”
花蛇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怒氣,咬牙切齒的說道。
萬一劉家當真把他耍了,他似乎還真沒什麽辦法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不屑冷笑:“你以爲我劉家的人,跟你蛇頭幫一樣行事風格尤爲無恥麽?”
聲音落下,遠處有幾道腳步聲遠遠傳來,随着腳步聲越發靠近,花蛇也看清了來人究竟是誰,那領頭之人身材魁梧,可不正是劉家的劉建業麽?
見到劉建業現身,花蛇也終于松了口氣。
他身後那批貨倒是值不少錢,但以蛇頭幫的體量,也隻是一筆小錢,他所擔心的,是劉家突然反悔,那他原本的計劃可就全都被打亂了。
“哼,我還以爲你害怕了,不敢現身了。”
花蛇目光在劉建業身上掃過,冷冷說道。
劉建業也不介意,隻是咧嘴一笑,反駁道:“老子行事不得小心一點麽?”
他現在的對手可不隻是劉建文一個人,還有突然冒出來的孫越。
雖然不知道這個孫越什麽來頭,但直覺告訴他,如果讓孫越知道自己在做的這件事情,自己肯定會遭到阻攔。
花蛇聽到孫越的名字,卻并不放在心上:“不過一個從内地來的将領,有什麽好害怕的。”
他撇了撇嘴,道:“我之前就和大炎的官員打過交道,那些将領一個個貪婪至極,隻要給他們許以重利,就算是讓他們叛出大炎,他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見到劉建業似乎還一臉不信的模樣,他更是冷哼了一聲道:“既然你我兩人已經聯手,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在大炎境内也有一股勢力,甚至我手中的這些神仙膏,都是來自大炎的一位王爺。”
花蛇的話,讓劉建業瞳孔驟然緊縮。
他雖然早就猜到花蛇這些神仙膏肯定不是出自他自己之手,卻沒想到這件事情的背後,竟然還有這麽恐怖的人存在。
對方的身份,竟然是大炎的王爺,讓劉建業感到匪夷所思。
可見到花蛇一臉信誓旦旦的模樣,劉建業倒是并沒有懷疑,隻是再次朝着花蛇看去,冷冷問道:“花蛇當家的,你之前對我所承諾的事情,又要何時兌現呢?”
他所說的,自然是出手對付劉建文一事。
花蛇沒好氣瞥了她一眼,冷哼道:“做什麽事情,都應當講究個師出有名,我現在就帶人殺入香江,找劉建文的麻煩,你覺得合适麽?”
劉建業也覺得花蛇所說不無道理,點了點頭,才沒再追問。
他大手一揮,對着身後衆人說道:“來人,把東西帶走。”
雙方之間的第一次交易,到此也就已經完成。
但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黑暗中,正有幾雙眼睛遠遠盯着他們。
這些人都隐藏在一處柴草垛中,這個位置恰好能聽到花蛇與劉建業的對話。
又過了好一陣後,等花蛇跟劉建業都各自離開,柴草垛裏,才有一個聲音悠悠響起:“将軍,這下你該相信,我所說的是真的了。”
孫越面色陰沉的看着碼頭方向,剛才花蛇所說的話,讓他的心情感到很是沉重。
他沒想到的是,在這件事情背後,竟然還有大炎的王爺插手。
一個王爺能折騰出多大的動靜,他曾經追随在昌王身邊,自然清楚得很。
隻是大炎還會有哪個王爺,會做這種事情,而這所謂的神仙膏,又是從何而來,爲何以前在大炎境内從沒有聽說過。
孫越心中還在沉思,可想了一陣,還是想不明白,隻好搖了搖頭,冷哼道:“算了,這件事情先放到一邊,明日一早,我倒要去看看這神仙膏究竟有什麽能耐。”
雖說那小兵并沒有欺騙自己,花蛇跟劉建業兩人的确在暗地裏勾結,可這件事情背後,最大的漏洞,就是這神仙膏是否當真如劉成虎所說,贻害無窮。
他起身往回走去,還不忘交代手下将劉成虎看好,明日一早,便讓人去找找那神仙膏的下落。
而且按照花蛇的說法,想來要不了多久,都不需要自己去找花蛇,自然會有人找上門來。
等到那時,自己再問個清楚也不算遲。
想到這裏,孫越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回到了軍營中,便睡了過去。
一夜光景,過去的很快。
等他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天天亮。
他剛起身洗漱完畢,就聽見帳篷外有人傳來消息,劉家劉建業今日一早,就來到軍營中,說是要給孫越送禮,想要和孫越見上一面。
孫越心中一動。
他雖然猜到劉建業會來找自己,卻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麽快,看來這厮還真是耐不住性子。
不過對孫越來說,這倒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