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芳離開軍營之後,譽王的表情沉了下來,終于忍不住了,惡狠狠的問道:“這一下就是幾十萬兩銀子,你要是解釋不清楚,本王就……就……”
他就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畢竟秦鍾是他的心腹,如果不是犯了什麽大錯,他還真拿秦鍾沒辦法。
“我的殿下唉,你怎麽還不明白呢?”
秦鍾無奈的歎了口氣:“你不是很羨慕太子殿下有白秀芳這樣的人才麽?”
譽王愣了愣,點頭道:“沒錯,可難道本王花了錢,白秀芳就能到本王手下來了麽?”
秦鍾拍了拍腦門,心中郁悶,都是殿下,怎麽譽王殿下和太子殿下比起來,手腕就差了那麽多呢?但他也知道自家殿下的性格,如果自己不給他解釋清楚,接下來這幾天,譽王恐怕連睡覺都睡不踏實。
“殿下,你可曾想過,爲何太子殿下能一呼百應,昨夜那樣兇險的情況,城中百姓依然眉毛都不眨一下,就殺入陣中,與暗影部隊以命相搏?”
都說到了這裏,如果譽王再不明白,那就太蠢了,他眉頭一皺,試探性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本王也在京中拉攏人心?”
“沒錯,京都百姓爲何願意爲太子殿下付出生命,鹽湖子弟爲何願意追随太子殿下,無不是因爲他們知道,隻要以真心托付殿下,太子殿下便不會讓他們失望。”
“既然殿下你也想網羅人才,也想一呼百應,那就應該讓别人知道,追随譽王殿下,也能和追随太子殿下一樣,受到善待。”
……
定遠縣,李長壽告退之後,城牆上隻剩下了梁休和青玉兩人。
“殿下,我們不走嗎?”
看着梁休還閉目養神,青玉小心翼翼問道,城牆上風大,若是殿下因此感染風寒可就不好了。
梁休搖了搖頭:“别急,讓本宮緩一下、”
之前他一直雲淡風輕,但這一刻,他再也繃不住了,頓時笑出聲來:“這可是一筆天大的巨款啊,有了這筆錢,本宮能做多少事情啊。”
“隻要有了錢,就能發展軍備和經濟,再給本宮足夠的時間,本宮倒想看看,這片天下還有誰是對手。”
他不再壓抑心中的喜悅,放聲大笑起來。
這次來南境,雖然經曆了許多事情,但現在看來,之前的種種遭遇,都是值得的。
“什麽事情讓你這麽高興?”
羽卿華的聲音響起,她邁着靈動步子,款款從城樓之下走來,徑直在梁休懷中躺下,雙臂環住梁休脖子,絲毫不在意一旁還有青玉在場,讓小丫頭的臉色通紅,低頭不敢去看。
梁休摟住羽卿華腰肢,兩人緊貼在一起,得意道:“如何,本宮之前說李長壽是來送禮的,沒說錯吧?”
“對了,如今戰事已經結束,各方的消息都傳來了沒有?”
羽卿華點點頭:“昌州那邊,範江和李定芳已經回合在一起了,如今他們集結在一起,正打算和陳修然裏應外合,拿下昌州。雖然昌州還有假昌王坐鎮,但他身邊的墨葛是前燕太子太傅葛長青,也算我們的人,想對付假昌王不難。除此之外,李定芳傳來消息,希望你能給他些時間,讓他慢慢處理手下流寇的事情。”
梁休聞言,稍作沉吟,才問道:“他打算怎麽處理?”
羽卿華在梁休懷中換了個姿勢,道:“如今李定芳手下的人馬已經接近十萬,但這些人龍蛇混雜,有人想繼續占山爲王,但有更多的人,隻是因爲吃不上飯才做了流寇,這些日子李定芳一直給他們灌輸你的思想,暗中獲得了許多人的支持,相信等李定芳将流寇裏的反動勢力清除之後,就能将一支幹淨的部隊交到你的手中。”
羽卿華緩緩将李定芳的想法講述了一遍,但梁休并不着急答複,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羽卿華緩緩道:“我覺得此計大有可爲,如今你的野戰旅走的都是精銳路線,在精不在多,雖然這讓野戰旅加入戰場的時候,立刻能取的巨大戰果,但這次南征也暴露出了弊端,一旦到了消耗戰的時候,你損失不起。
雖然大炎各方都有軍隊,但那些軍隊都是咱爹的,他們或許會聽你的命令,但畢竟不是你的東西,而李定芳将手下流寇清理過後,能交到你手中的,是一隻幹淨、強悍而且忠誠的部隊,雖然很殘酷,但他們上了戰場之後,将會是你最忠誠的炮灰。”
梁休點了點頭,羽卿華說的沒錯,這聽着的确很殘酷。
可戰争原本就是如此,野戰旅現在走的是精英路線,随便死一個人都能讓他心痛許久,如果手中能多一支大軍,未來想做事也就簡單多了。
其實他在甘州的時候就萌發了這個想法,甘州一戰,十萬人硬生生打成了兩萬人,如果同樣的守城戰役交給梁休來打,野戰旅就算能以一當十,梁休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他刮了刮羽卿華的鼻梁,笑道:“好,那就讓李定芳去做吧。”
“另外,本王交給他一個任務,讓他将整個南境都給犁一遍,南境大小豪族,都得乖乖的把手裏的土地交出來,本宮要讓百姓們知道,大軍所到之處,就是他們翻身之時,從此以後,千百年來壓在他們頭頂的強權,将不複存在!”
梁休目光炯炯的看向東方,一輪紅日正從地平線下緩緩升起。
“好。”
羽卿華眼神炙熱。
“此外,南楚那邊也已經主動割讓了土地,一共是三座城池,不過這一次,他們卻耍了點心機。”
羽卿華說到這裏,也眯起了眸子:“他們将整個南楚西邊那一片的城市劃分了過來,其中包括香江、鏡島、瓊州等一片區域全都劃分了過來,他們還真是好意思啊。”
可梁休在聽到這話之後,卻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