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纖月眼看和尚就要和那老人扭打在一起,連忙提醒道。
這老人實力再強也不過是個打手,相比起來,肯定是拓跋漠的身份更加重要。
和尚回過神來,目光落在拓跋漠身上,腳步挪動,一把将老人掀翻,身形如鬼魅一般朝着拓跋漠接近過去。
老人見到這一幕頓時瞳孔緊縮,慌亂大喝道:“你敢?!”
他再顧不上許多,一躍而起,朝着和尚撲了過去,将他死死纏住,絕不肯給和尚一點機會。
和尚見到這一幕,頓時生出一肚子火氣:“你這老東西,再不松手,小爺今天就把你剁了!”
“哼,黃口小兒,你先打赢了老夫再說。”
兩人扭打在一起,兩大宗師級别的人物,打起架來,竟然和街頭地痞一般滿地打滾。
塔樓之下,還有許多人沖了上來,他們上來之後,立刻直奔被水纖月保護住的錢寶寶,氣勢洶洶。
但劉安已經上前一步,魁梧身軀将兩人擋在身後,不給這些刺客一點機會。
塔樓之内劍拔弩張,氣氛格外緊張,水纖月忽然驚呼道:“糟了!”
再塔樓窗戶旁邊,已經不見了拓跋漠的身影。
……
南山城,湖心小築。
“報!!南山城**現許多伏兵,譽王忽然倒戈,我軍士氣低落,眼看就要潰敗。”
暗影探子匆匆趕來,将城中發生的消息禀報給了暗影主宰。
秦在道依舊靜靜站立在那張桌子旁邊,聽完消息之後,猛一擡手,竟然隔空将來報信的探子震死,才擡起頭來,與獨孤漠對視到:“看來你似乎沒有說錯,這一次,是我輸了。”
獨孤漠還想說話,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喊殺聲,兩人同時轉頭,朝着大門方向看去,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名太監的聲音響起:“皇後娘娘嫁到!!!”
這一刻,不管是秦在道,還是獨孤漠,兩人都愣住了。
在兩道目光的凝視中,鳳冠霞帔,母儀天下的皇後緩緩走入大廳。
在她身後,賈嚴、祝寒山等人恭立其後,不敢出聲。
看着那道雍容華貴的身影,秦在道面色平靜,可眼底卻光芒閃爍。
兩人對視片刻,皇後才輕聲說道:“我真不希望這個人,會是你。”
言語間難掩失望語氣。
當年秦國被滅,秦在道率兵負隅頑抗,讓大炎久攻不下,最終是皇後親自現身勸說,才讓秦在道率兵投降。
而其中原因,是因爲秦在道愛慕皇後許久。
卻沒想到這個被自己親自勸降的裙下之臣,最終卻給大炎帶來了如此巨大的麻煩。
秦在道忽然擡頭,怒目相視,冷聲道:“我不甘心!”
他咬緊牙關,眼神中閃過冰冷恨意。
“這些年,那梁啓雖然對我恩賞有加,可我難道看不出來麽?他不過是在養豬罷了。”
“我不服,當年我輸給他,也隻是毫厘之差,難道這皇位他能坐得,我就做不得麽?”
他一手按在那張生鐵澆鑄的鐵桌上,因爲憤怒而情不自禁用出的力量,在桌面留下了清晰可見的掌印。
“那你又知道,何謂天下,何謂君主麽?”皇後冷笑了起來:“你想坐這個位置,不過爲了一己私欲,和他比,你沒有資格。”
她轉過身,輕聲道:“賈嚴,賜酒!”
賈嚴聞言,伸手從袖袍中取出酒壺,給秦在道斟上一杯,一掌隔空拍去,竟然以内力送到了秦在道的面前。
皇後再次悠悠出聲:“飲下這杯酒,今夜之後,你便是爲京都戰死的英雄,在你死後,陛下會給你個不錯的谥号。”
“或者,你可以選個不那麽體面的死法。”
就算皇後沒說,秦在道又如何會不知道,眼前這杯是飲下之後,頃刻間就會穿腸爛肚的毒酒,但他也同樣明白皇後第二句話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皇後身後衆人,雖然同爲宗師,但秦在道擅長弓射,卻并不擅長近戰,若是交手,絕不會是祝寒山、賈嚴等人的對手。
沉吟片刻,秦在道終于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杯中酒水飲盡,他将手中酒杯重重甩出,仰天大笑了起來。
“替他收拾一下,給她個體面吧。”
皇後平靜說道:“等戰事結束之後,再告知百姓,他此番是爲守護京都而死。”
“是。”
賈嚴恭敬應答,他知道,這是爲了保住秦牧。
東方亮起魚肚白,京都之内,戰事仍未結束,但野戰旅屢戰屢勝,反而是各方聯軍,即便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也依舊節節敗退。
……
南境,定遠縣。
梁休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遙遙看向京都方向,還不時端起茶碗品酌兩口。
在他對面,同樣坐着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名叫李長壽,是南境豪族之首李家如今真正的掌舵者。
今日前來的目的,是爲了和梁休談判,聊聊那南境最終的歸屬。
青玉恭立在梁休身側,那張俏臉上滿是疑惑。
兩人一大早就來到了城牆上,見面之後,隻是互相問候一聲,便沒了動靜。
一直到現在,看眼天都快大亮了,也不知道兩人在這裏是做什麽,可她又不敢多問,隻怕自己多嘴,惹得梁休生氣。
不過青玉不清楚,但梁休和李長壽兩人之間,倒是清楚的很。
他們都在等一個消息,來自京都的消息。
……
東境,邊城之外!
西風獵獵,寫着‘炎’字的旗幟随風搖動,放眼望去,大炎鐵騎黑壓壓一片,蓄勢待發,隻是遠遠看着,那股壓力就讓人感到呼吸困難。
在大軍的正對面,是同樣來自東秦的數萬鐵騎。
兩軍對壘,卻沒有半點殺氣,反而在兩軍陣前,擺着一張桌子,桌上擺着茶水點心,炎帝一邊悠哉的品茶吃點心,一邊還不時看向東秦的方向,眉頭微蹙,不滿的說道:“這老太監怎麽還沒有來啊?”
聲音随風飄搖,清楚傳進了東秦大軍的耳朵裏。
話音未落,東秦的軍營之中,已經有一隊人馬駛出,在爲首駿馬馬背上坐着的,是個披着黑色披風,面白無須的老太監。
一黑一白襯托之下,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