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聽到斥候的禀報後,還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陰沉的臉上這才變得輕松起來,說實話他同樣怕梁休發起進攻,十裏峽地勢兇險,炮彈落在坡上,将山炸塌的話,縱然他手底下的都是精兵猛将,也得被壓死。
現在梁休想談,至少證明炎帝還算有那麽的一點點譜,嗯,就那麽一點點而已……
“走吧,既然梁休來了,我們就去會會他。”
孫越轉身就往山下走。
副将愣了一下,伸手攔住他道:“是不是需要帶一點人,要是梁休強行扣住你,兄弟們也施展不開啊!”
孫越看了副将一眼,指了指十裏峽的群山道:“就算他沒扣我,我們也施展不開。我們人人會輕功,但在空中就是燧發槍的靶子,更别說他們那種早就瞄準了這裏的大炮了。”
“走吧,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得去闖一闖,沒退路了。”
話落,孫越就順着蜿蜒的小道下了山,副将看了一眼十裏峽兇險的山勢,最終搖了搖頭,跟在了後面。
在這樣的山裏面和野戰旅作戰,确實是在找死。
兩人吓到谷口,就看到梁休已經命人搭建好了簡易的涼亭,涼亭中正燃燒着一盞小小的火爐,火爐上正溫着一壺小酒。
還沒靠近,孫越就問道了空氣中飄逸而來的酒香。
梁休就坐在桌後,在他身邊是正在擺放茶杯的羽卿華,距離涼亭十步左右,是一個腰間别着雙槍英姿飒爽的女人,孫越記得這是大炎的長公主安然。
在涼亭的後面,還坐着一個和尚,他手正拿着酒杯輕輕地晃一晃,然後又放在鼻息下聞了聞,似乎幾次想要入口,但又忌憚着什麽,隻能如此的反複。
沒有千軍萬馬的場景,孫越自然輕松了許多,笑了一聲就向着梁休走了過去:“呵,太子殿下還真是好興緻啊!之前萬軍從中煮酒論陰謀,現在高山底下溫酒見知音,這份心胸氣度,令人佩服。”
梁休擡頭看了一眼緩步走近的孫越,笑容略帶戲谑:“知音?我們是敵人好吧!我叫你來,是讓你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這個理由要是說服不了我,就算你是老炎的人,我照殺不誤。”
孫越走到涼亭裏,在梁休的對面坐了下來,邊自顧取酒杯倒了酒,邊說道:“别說他,我被他坑了!”
梁休本來還想着孫越應該會解釋或者辯解什麽的,結果沒想到他上來居然是這麽一句,搞得他都有些不會了。
難怪孫越一來就說知音呢,呵呵,一起被坑的知音吧!
不過有了這個開場,梁休也懶得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道:“我需要組建海軍揍倭寇,老炎向我推薦你,但咱們的帳還沒完,你要能幫我訓練好海軍,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若不能,那不好意思,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
孫越愣了愣,已經抵唇的酒杯重新放回了桌上,他仔細看着梁休,沉吟了一會兒後笑着說道:“那就接着打吧。”
梁休微怔,看着孫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沒想到到這個時候了,孫越居然還這麽硬氣。
“我承認我忌憚你,但并不代表我怕你。”
孫越擡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胄,聲音平靜道:“我不是炎帝的人,也不是炎帝的屬下,我幫助炎帝将昌王引過來,僅僅隻是因爲不想南境繼續亂下去。”
“南境再亂下去,得意的是倭寇,是西方那群讨厭的家夥。但如果你覺得有打下去的必要,那我奉陪到底。”
“至于我們之間的恩怨……呵呵,你應該去找炎帝,襲營的命令是他下的,下狠手也是他的命令,不然昌王就會懷疑,炎帝的計劃就會敗露。”
“昌王一旦縮回昌州,哪怕你有大炮,有精銳的野戰旅,想要快速結束戰事,至少需要一到兩年的時間。而這一兩年意味着什麽,你很清楚。”
“所以,你最好别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和我說話,受了你爹的氣,我脾氣不怎麽好,不想受你的氣。”
“你要覺得有必要,沒關系,我代替昌王當你的對手。”
梁休對孫越并不了解,說實話他真沒想到在這樣的絕境中,孫越竟然還敢這麽強勢。但梁休不得不承認,孫越說的是實話,大炎現在亂不起了。
南境的戰事好不容易解決,要是他和孫越再起兵戈,老炎估計得活生生的剮了自己。
最重要的是,孫越一句話直接将他憋成了内傷,那就是特媽襲營老炎的命令,他孫越不過是個跑腿的,想要報仇,第一個你就先把你老子給幹廢了。
“有種。你赢了,我特媽是個狠人。”
梁休看着孫越,道:“仗打到今天這一步,死的人夠多了,我的兄弟,不能再被内戰消耗。真正的敵人,還在一邊虎視眈眈,随時都有可能沖上來咬一口。這一點你在海上這麽多年,應該知道。”
孫越點點頭:“倭寇和西方人賣給昌王的武器,都是淘汰貨。我在海上見識過大颠國的戰艦,說實話如果不是溜得快,現在已經屍骨無存了。”
“言歸正傳,你要是不想打,組建海軍,我要海軍……你要成一個旅還是團來着?”
梁休嘴角微微一抽,道:“老炎拉你過來的條件是什麽?”
孫越想都沒想就說道:“海軍總司令啊!他說了你拿南境和南楚,就是要建軍港打倭寇和西方那群家夥,所以我才過來的,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賺着我們的錢,還對我們指手畫腳。”
梁休聞言頓時目瞪口呆,指着自己道:“扯淡,你是海軍總司令,那我是誰?我是空氣啊?我野戰旅,老炎說了不算數。”
他瞪着孫越,道:“你要過來,最多隻能給你一個團長,給你司令?那老子這兵還怎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