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魔法還真是雞肋呢?除了在野外使用就沒有任何的用處了。”羅亞路大失所望,直性子的她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會不會傷到少年商人,倒是蘇菲亞橫了她一眼,并用歉意的眼神望向少年商人,其中代替羅亞路道歉的意味不可謂不明顯,從這點便能看出兩女的性格。
少年商人倒是對羅亞路的‘無禮’沒有半點不快,反而露出了贊同的微笑,“的确就如羅亞路女士所說的那般,這種家用魔法在某種程度之上也算是個雞肋。”說着,他手中的光芒忽然一變,化作了一團灼熱的火球朝着一片空地飛馳而去,瞬間一道響徹樹林的爆炸在衆人的耳邊響起。
羅亞路捂着雙耳,一臉驚訝的看着那火球所破壞的地面出現的坑洞,不禁咋舌,“這就是戰鬥魔法嗎?這要是打在一個人的身上,恐怕那個人就已經死了吧?連一半妖魔的肉體都難以抵抗。”
蘇菲亞與迪妮莎雖然未曾說話,但她們臉上的那驚訝卻并不是裝出來的,然而驚訝過後,迪妮莎又問出了一句帶着懷疑意味的話,“既然你具備魔法,爲什麽還需要我們的保護呢?”
然而這次,少年商人并未回答,倒是羅亞路給出了一個答案,“這還用問嗎?擺明的是因爲人家心地好,特意帶我們來這裏的,不然的話,我們哪有這個機會見識其他大陸的風光呢?”
少年商人笑而不語。顯然是坐實了羅亞路的話,這時蘇菲亞沖着少年商人投來了感激的神色,然而迪妮莎卻依舊有些半信半疑,随着少年商人施展出來的技能越來越多。她便開始懷疑這位少年商人的真實性以及接近她們的目的。然而,她似乎早已忘記其實是她們先找上的人家。
不管怎麽說,保持内心對于他人的戒心是沒錯的,至少迪妮莎無愧于自己戰士的身份。
少年商人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自認雖然不能看透任何人。但還算是頗有識人之明。對于迪妮莎的質疑與戒心,他如何看不見?隻不過他并不打算捅破這層窗戶紙,因爲時間必然可以證明。
好不容易翻過那險峻的高山,來到陸地之上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番。蘇菲亞跟着迪妮莎四處搜尋着可以落腳的地方,而羅亞路與少年商人則四下撿着那些幹柴、枯枝,做好夜晚生火取暖的準備,同時也采集一些野外可以食用的食材,解決他們的補給問題。
這件事情,換做任何在野外進行過生存的人,都能夠輕易做到。少年商人這種行腳商人顯然就更不用說了。某些時候,羅亞路甚至忍不住想,這位少年商人若是和大劍被丢到一個島上,那麽活下來的必然會是少年商人而并非是大劍。大劍是什麽?大劍是戰士,然而戰士并不代表能夠在野外生存下去,畢竟戰士并非是萬能的,戰鬥跟生存其實從本質上來說是兩碼事。
羅亞路在少年商人的身上學到了很多的生存技巧,譬如如何在野外利用那些樹木搭載一個簡易帳篷,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之中學會利用周遭的任何事物作爲自己生存的基本裝備。
越是對這些了解,羅亞路對于少年商人不可抑制的産生了一絲崇拜。一個大劍崇拜一個普通人?這樣荒唐的事情此刻就這樣發生了,隻能說懂得去尊重生命的人,值得任何人去尊敬。
“跟你相處的時間越長,我就忍不住會想。如果是将我換做了你,結果會是如何?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恐怕我連三天都活不下去。”羅亞路看着熟練分辨野生食材的少年商人不禁感慨。
忙碌于分辨食材的少年商人聞言不禁一愣,旋即低聲道:“其實這些都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說穿也不過是經驗使然而已。羅亞路女士缺乏的,不過是曆練而已。”
“是啊。說來可真是諷刺,在外曆練了數年,若非是組織的照應,恐怕我一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去生存。”羅亞路苦笑,旋即忽然想到了什麽,頗爲不滿道:“還有啊,不要叫我女士,叫我名字!”
少年商人聞言不禁擺手,“那怎麽行,這無論是出于禮貌還是尊重都是必須的。”
“我們大劍從來就不講究這個,如果你不想我生氣的話,最好就答應下來。”羅亞路臉上的不滿不似作僞,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出自一番好意以及善意。
少年商人見此,也不再推遲,畢竟他可不是一個喜歡浪費别人好意的人,于是便見他微紅着一張臉,頗爲腼腆的喊了一聲羅亞路的名字,十足像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少年一般。
對方這樣的舉動,不禁令羅亞路哈哈大笑,她倒是覺得,這樣的少年商人還真是可愛呢!
羅亞路的笑聲不可謂不大,其中的愉悅更是任誰都聽的出來。已經找到落腳地的蘇菲亞與迪妮莎不由失笑,然而笑過之後,蘇菲亞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欣喜以及憂慮并存的神色,“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羅亞路這麽愉快的笑聲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麽,我心裏總覺得有些擔憂。”
迪妮莎對于蘇菲亞的擔憂有些不以爲意,便見她擺了擺手,道:“放心,羅亞路雖然看似頗爲魯莽,但是十分明确自己的定位,我也相信她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但願會如你說的那般,但是你有考慮過嗎?我們這些大劍除了是戰士,本質上還是一個女人。”蘇菲亞是第一個提出大劍就是女人的人,她也一直将自己當成女人,如同普通女人那般多愁善感。
從來不認爲大劍就是女人的迪妮莎不禁忽然玩味的笑了起來,“我可從不認爲大劍就是女人,對于我來說,大劍就是大劍,沒有男女之分,我們首先是大劍,然後依然是大劍。”
蘇菲亞一怔,旋即輕輕點頭,但之後卻又緩緩搖頭,“你這話說的對也不對,我從來不認爲成爲了大劍之後失去了作爲女人的權利,你這樣的想法有些對于極端了。”
“難道你覺得我們還是女人嗎?失去了女人的權利,無法生育,天性就已經殘缺的我們隻能作爲大劍。也隻可能會是大劍!”迪妮莎面帶冷笑,她原本不打算打擊蘇菲亞,然而她不希望蘇菲亞懷抱着作爲女人的希望在之後踏入歧途,屆時她可不想親手将其讨伐掉。
聽到這話之後,蘇菲亞頓時不吭聲了,迪妮莎這話可以說是将其内心的某些奢望打消的一幹二淨,她要是還能夠說話,或者有什麽好臉色那就太奇怪了。
于是,少年商人與羅亞路在跟她們彙合之後,看到的是一臉難看的蘇菲亞以及神色淡然的迪妮莎。這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二人必然發生過整治,否則的話氣氛也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我才走開一會,你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羅亞路詢問之時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因此觸動了兩位好姐妹那敏感的神經,屆時大打出手是在所難免的。
蘇菲亞沒說話,顯然是沒有這個心情,便見其坐在一旁宛如置若罔聞一般,自顧自的發呆。
倒是迪妮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沒什麽,剛才我們就是爲了一件事情争執了一下而已。”
“有什麽好争執的?我倒覺得奇怪,什麽争執能讓你們變的跟個仇人一樣互相不理。”羅亞路好奇心發作,卻沒有絲毫擔憂二人會因此形同陌路,畢竟多年倒是感情并非一朝一夕的。
聽到羅亞路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詢問,迪妮莎隻得聳了聳肩,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和蘇菲亞争論了我們到底是大劍還是女人的區别,她認爲是女人,我認爲是大劍。”
“這有什麽好争論的,我們既是大劍也是女人啊!”羅亞路有些莫名其妙。
迪妮莎聞言心下一歎,她知道自己又要多一個說服對象,“我們是大劍,而不是女人。難道你也将自己當成了女人嗎?你也認爲我們擁有作爲女人的資格嗎?”
羅亞路張了張嘴,忽然意識到作爲大劍所喪失的女人權利,不禁面色黯然不再說話。
看到這一幕,一旁默默觀看半響的少年商人忽然說道:“大劍爲什麽不可以是女人?女人又爲什麽不可以作爲大劍?要知道,你們首先是女人才能夠成爲大劍的吧?”
這句話,說的三女一怔,的确,若非她們是女人,也成不了大劍。男性大劍并非沒有存在過,隻因爲其不穩定,最終棄用。她們的誕生,便是因爲她們身爲女性的事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