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亞特瑪夫人。”洛奇微微颌首,待彼此坐定之後,便見他輕聲道:“我想夫人應該知道我的來意,我需要在東方建立商路以及……信任的問題。”
亞特瑪聞言眉頭輕挑,繼而清淡的說道:“陛下如果隻需要這些,直接詢問蘇丹便可。又何必來找我?明人不說暗話,恐怕陛下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才對。”
“既然夫人有察覺,那我也不需要拐彎抹角了。”洛奇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夫人年輕的時候,曾經跟自己的丈夫做過一些荒唐的事情。在這個過程之中,恐怕不可避免的沾染上某些東西。恰恰我在來航的時候,也發現了奇怪的事情。所以,特意來找夫人解惑。”
亞特瑪聞言神色不禁微變,旋即迅速恢複,便見她默然良久,輕歎道:“這個酒館曾經生氣蓬勃,直到邪惡的疫病出現。幸運的是,我在覆巢之下還能夠拯救一個整潔而完整的卵;不幸的是,我無法救回每一個我所照顧的……”
“疫病?”洛奇聞言不由皺眉,亞特瑪不會無的放矢,恐怕這個疫病跟羅達門特有着必然的聯系。
“腐肉症!”亞特瑪說出這話的時候,神色帶着一絲驚懼,“又叫爛身病,這是魯·高因特有的吞噬生命的瘟疫。感染者先是渾身瘙癢,起滿紅斑,然後被抓爛的皮膚會迅速感染病變,跟着腐肉會一塊塊的從身體上脫落,最後感染者将變成一具血淋淋的骷髅架……”
洛奇曾聽過腐魂症,這兩種病症所針對的都是人類。隻不過一個是從靈魂,一個卻是從肉體。
“腐肉症最初在一些盜墓賊身上出現。那些人經常深入埋藏在沙漠深處的古墓,盜掘墓主人的陪葬品。而腐肉症正是從那些人身上被首次發現。許多人認爲那是古墓的詛咒,但也有人認爲他們是沾染了木乃伊裹屍布上的病菌。”
門外忽然走進一個人,便見他一身華服,有着阿拉伯人特有的大胡子。隻見他欠身對着洛奇一禮,道:“在下格雷茲,不請自來,實在很冒昧。望請偉大的不朽之王見諒。”
洛奇擺手,示意對方無需客氣,随後問道:“你剛才說,腐肉症最初是由盜墓賊傳染而出的。那麽……”說着,他意味深長的望了亞特瑪一眼。
亞特瑪見洛奇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由心下一驚,急忙擺手道:“自從我和我的丈夫開了這家酒館,魯·高因就沒有能做這件事的人了。”
洛奇的眼神轉向了格雷茲,便見他輕輕點頭。他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慮,随即問道:“那麽這些有着什麽必然的聯系嗎?我隻想知道,爲什麽這些魔怪會不惜代價的悄悄潛入馬席夫的商船,它們在尋找什麽?又或者,它們要找的,其實是你這裏?”
此刻洛奇的話已經将亞特瑪逼到了角落之中,便見她面色蒼白,直至良久不禁一聲苦笑,道:“陛下的話不錯,它們的确是沖我來的。”
聽到亞特瑪終于承認,洛奇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而那格雷茲不由驚詫的望向亞特瑪,道:“夫人,您這是……”
“格雷茲,我沒有辦法。原本我想一直保守這個秘密,但是很遺憾。在睿智的不朽之王面前,我根本就無法賣弄自己那狹小的智慧。”亞特瑪苦笑道,“沒錯,腐肉症的确是由我跟我的丈夫帶來的,我們在赫拉迪姆法師的墓地找到了陪葬品。但是我們沒有料到它居然會追過來。自從那次以後,城内不斷發生奇怪的事情。河道裏多了魔怪的殘肢,那些沙漠怪物頻頻出現。最重要的是,它抓走了我的丈夫和兒子…”
“既然是這樣,那麽我知道了…”洛奇點頭會意,便準備起身離開。正當格雷茲準備攔下洛奇,述說他的來意時,便見洛奇揮手,道:“我今晚就會進入下水道一探,叫你們的蘇丹暫時忍耐一下,我會在明天進入他的皇宮之中。”
格雷茲不禁神色舒緩的點點頭,目送着洛奇緩緩離去。
離開了酒館,與基地和瓦瑞夫打了一聲招呼,洛奇便走向了城中雷山德大師的煉金實驗室。他知道,這位長年在城中居住的大師恐怕會知道些什麽。
正當洛奇來到雷山德的煉金實驗室時,便見實驗室上挂着休息的牌子,顯示着主人家似乎在會客之中。他見此,毫不避諱的拍響了大門。
“誰啊?難道你沒有看到我挂着的牌子嗎?”屋内傳來了雷山德那略顯暴躁的聲音。
“大師,是我!”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洛奇不禁輕笑着喊道。
“啊?是洛奇啊!稍等一下……”不多時,雷山德将大門打開,見到真是洛奇,不由喜出望外的拉着他走了進去。邊走邊說道:“收到凱恩的消息,我還以爲你最遲也得明天才會來拜訪,想不到會這麽快。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有一個人要介紹給你認識。”
洛奇被雷山德拉進了會客廳,便見一名須發俱白,身着法師袍的老者正撫須微笑。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卓格南,卓格南,魯·高因魔法評議會(Themagouncil)的會長,一個老法師,也是我的好友。他是個很優秀的魔法師,但是他并不喜歡談論他的過去……”
聽到雷山德的介紹,洛奇不禁點頭含笑,“您好,卓格南大師。”
卓格南知曉洛奇的身份,心知他能如此尊重自己已經實屬難得。不禁一臉微笑道:“你好,洛奇。我常聽雷山德說起你,也知道你的過去。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大師謬贊了。”洛奇微笑搖頭,他近日愈發的朝着人類的趨勢發展,從前的桀骜不馴,變成了如今的謙遜以及必要的圓滑。
“好了,說正事!”雷山德打斷了二人的寒暄,戲谑道:“你來這裏,恐怕不是單純爲了來看我這個老頭子這麽簡單的吧?”
洛奇失笑,“什麽都瞞不住您。是這樣的,剛才我……”他将之前見亞特瑪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兩位大師聞言不禁皺眉,彼此對視了幾秒之後,便聽卓格南歎道:“我曾經看過一些與不死生物有關的有趣資料。很顯然某些葬體祭師,在死亡法師的身體實行一些魔法和手術:通常是利用動物的肢體來取代死人的身軀。祭師們認爲這個方式可以增強‘它們’的力量,而且在死後的生活中可以提升他們的處境。”
洛奇點點頭,道:“的确,恐怕我現在懷疑下水道裏面有着赫拉迪姆死去的法師存在。”
“赫拉迪姆通常讓他們的最高法師木乃伊化,并灌入法術的力量,讓他們能夠保護他們的古墓,即使是死亡之後。這些保留了生前大部分魔法力量的木乃伊,被稱爲羅達門特(Radament)。”卓格南不禁說出了關于赫拉迪姆法師的某些隐秘。
聽到這裏,洛奇不禁對羅達門特的來曆有了一些了解。正當他準備追問之時,忽然一道光門浮現,便聽凱恩賢者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也曾查閱過一些資料,發現魯高因蘇丹王傑海因的宮殿(Jerhyn’sPalace),其實是一座維茲捷瑞宗族的古代要塞。這也是爲什麽宮殿的地窖裏,有通往神秘避難所(arcanesanctuary)的傳送門的原因。維茲捷瑞部族的範圍是阿拉諾克沙漠和凱基斯坦地區。而魯卓格南,你實際上是一位維茲捷瑞宗族的前法師,但沒有任何細節指明爲什麽你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不愧是被稱爲‘行走的曆史’!”卓格南聞言不禁感慨的歎息,“您說的不錯,我的确是維茲捷瑞宗族的前法師,來自赫拉森一脈。”
凱恩聞言不由恍然,“難怪你會隐居在此了,原來是因爲他……”
“不錯,我多次應邀前往皇宮,并抵達了皇宮監牢,通往神秘避難所的傳送門前。魔法門毫無感應,我想盡辦法,也無法成功激活它。在迪亞波羅在崔斯特瑞姆的地下被擊敗,以及安達利爾在坎杜拉斯被擊敗後,宗族内的人認爲赫拉森還活着,而且,種種迹象表明,魔鬼們的下一個目标,就是被塔·拉夏用身體封印的巴爾。所以我要在魔鬼屠戮大地前,前往神秘避難所,找到赫拉森或者是那本記錄了他對抗魔鬼的曲折經曆的日記。”卓格南說到這裏,臉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是很遺憾,我并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不過倒是發現了一些關于羅達門特的事情。我和法拉談到了最近出現的生物。據我的研究,我推測那是一個堕落的羅達門特,也就是古代的赫拉迪克木乃伊,在某些理由之下離開了他的古墓并來此獵殺人類。原本我還不知道爲何會出現這種情況,直至洛奇告訴我,關于亞特瑪盜取了赫拉迪姆法師的墓穴,我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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