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酒搖了搖頭,“不曾。”如此驚豔的人,自己若是見過,必定會記得的。
藍衿淵也沒有感到失落,隻是淡然的收回了視線。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空氣有些過分的寂靜,但又覺得還好。
因爲,那不斷飄落的櫻花,劃破有些被凝固的空間。
這時,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閣主,你怎麽在這裏?”
花酒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人就是谛聽閣的閣主,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想想卻又感覺沒那麽的意外。
畢竟,這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應當是個仙氣飄飄的世外之人才是。
藍衿淵沒有說話,依舊靜靜的倚靠在櫻花樹下。
“閣主,她便是千醉公子。”白鑰指着花酒酒說道。
藍衿淵點了點頭。
“閣主,你讓她幫你看看可以麽?”白鑰語氣中帶着祈求的意思。
“白鑰,凡事都不能強求。”這個道理,他早就告訴過他了。
“可是……”
今日去找花酒酒,完全是他自作主張,可是,他一點都不怕被閣主責怪。
他隻是不甘心。
這麽好的閣主,怎麽能落得如此這般的地步。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藍衿淵爲了讓白鑰放下執念,又淡淡的說了一句。
白鑰難過的垂下腦袋。
爲什麽命運對閣主這樣的不公,閣主這麽好的一個人。
花酒酒看向那張似乎已經和世俗完全脫離的淡然臉龐,不由的開口問道:“你信命?”
藍衿淵那雙淺淡的眸子,望向花酒酒,聲音透着幾許的無奈,“世間一切都有命數。”所以,不信又如何,終究是過不去這個既定的命數。
“可我,更相信人定勝天。”花酒酒揚唇一笑。
笑容有些驚豔,至少周圍的櫻花美景,都比不上,更别說那自信的模樣,隻讓人深受感染。
藍衿淵的心境甚至都有一些的波動。
“你認爲,大夫是什麽人?”花酒酒問道。
藍衿淵沒有回答。
花酒酒繼續說道:“若是有些人的命數早就已經定了,那他們又怎麽能夠從閻王手中搶過人?”
“那隻能說明他們命數還沒定。”否則,怎麽能夠搶的過閻王呢?
“是麽?那爲何同一個絕症,過去無法被大夫拯救,現在卻能夠被大夫拯救?”
藍衿淵眼神一空,似乎是在思考。
“不過是經曆無數次的失敗和嘗試,總結了經驗,提升了醫術,最終有了解決辦法,這通過自身的努力去改變結果,又與命數有何幹系?”
這擲地有聲的話,讓藍衿淵不禁懷疑起自己的一些想法。
白鑰同樣是,然後,他感激且激動的看着花酒酒,他将這個女人找來,果然是最正确的選擇。
“或許很多事情,冥冥之中上天是有所安排,但是,這不代表就應該是這個結局,若是什麽都不去改變,那就如同提線木偶一樣,不應當稱之爲人。”
花酒酒擡頭看向天空,深深的說道:“畢竟,人是有無限可能的存在,哪怕是神明都會有所畏懼。”
有沒有神明她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的命運,不應該被其他的人主宰。
我命由我不由天!
藍衿淵讀出了花酒酒内心的想法,他那雙淡漠的眸子竟然閃爍着一絲從未有過的光芒。
或許,他真的太悲觀了,也真的太任命了。
突然覺得有一些的好笑。
自己也不是那種沒有見識的人,可是,到頭來卻是連一個小姑娘都不如。
藍衿淵不禁搖了搖頭。
“麻煩花小姐替閣主看看。”白鑰趁此機會說道。
現在,閣主應該是不會拒絕了。
“白鑰。”藍衿淵望了他一眼。
白鑰垂下腦袋。
他知道閣主必定會責怪他的。
因爲,閣主的身體情況,并不是醫術就能夠治療的,所以,将花酒酒找過來,目的性确實有點強,就看花酒酒能不能不介意,替閣主看了。
白鑰的目的,一開始就明說了,所以花酒酒倒也沒生氣。
并且,她知道這并不是藍衿淵的意思,又看他是這樣一個脫離世俗的男子,倒是沒有了反感之意,若是能夠幫忙也是可以幫一下。
更何況,她也是和白鑰達成了協議的。
算是公平交易罷了。
“或許我的醫術要比你想象中的高一些。”花酒酒淡淡一笑。
藍衿淵抿着雙唇沒說話,好一會兒,才伸出那過分白皙的手。
花酒酒跪坐在一旁,手指搭在他的脈象上。
她在搭上去的一瞬間,有些的愣住了,竟然這麽的涼。
白鑰緊張的都快屏住呼吸了。
就像閣主自己說過的,他的身體并不是依靠醫術能夠解決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酒酒依舊沒有拿開手,而是換了一個姿勢繼續把脈。
白鑰那緊張的心,也突然就放松了下來。
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很快就結束,或許是有什麽希望吧。
注意力不全放在這上面後,白鑰就發現了一個讓自己有些驚呆的事情。
這兩個人,看上去竟然如此的般配!
畫面簡直不要太和諧,太美麗。
若是他們閣主能夠有什麽在意的人,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的随遇而安,和命運抗争一下?
不知道爲什麽,白鑰心裏就有了這個想法,并且,也希望這個想法能夠被實現。
隻是,花酒酒身後的男人……
白鑰那雙眸子,有些暗晦不明。
花酒酒認真的感受着藍衿淵的脈象,并不是她不想快點結束探脈。
實在是這個男人的脈象太過輕緩了,輕到甚至都讓人察覺不到了。
沒點經驗的,可能還得被吓壞了。
還以爲有人沒心跳也能活呢。
花酒酒需要用更多的心力,才能夠感受的到。
又過了一會兒,花酒酒收回了手,神色讓人看不出什麽。
白鑰一臉緊張的看着她。
藍衿淵卻是跟沒事人一樣,眼神依舊淡然的好像不将一切放入眼中。
哪怕是如此美景,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昙花一現。
究竟是經曆了怎樣的事情,才能夠變得如此淡然?
可即便經曆了什麽,一個人,當真能夠沒有任何的執念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