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那位蘇聯軍官,布萊傑夫斯基來說也不得不承認,就在他來到了這裏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他就已經眼看着這些美國人,将這座原本陰暗潮濕的地下溶洞,硬生生的改造成了能夠生活的基地。盡管他們沒有權限離開這個二号溶洞,但僅憑對話的回聲,他們也能分辨得出就算是在這溶洞基地的外側,都有幾座規模宏大的防禦碉堡已經修建完畢。
而布萊傑夫斯基緩緩向前走着,持續十數周的溶洞生活讓他沒有照射到絲毫陽光,原本就較爲白皙的皮膚也變得有些蒼白。而他的頭發也有些枯燥,眉眼間也不見了當初剛來到這溶洞基地時候的沉穩,偶爾扭頭看向旁邊也一同走着的李斯特,他的眼眸中也多了幾分陰霾,緩緩咳嗽一聲,他淡淡的開口道:“那麽李斯特先生,您僅僅是帶我觀看偉大的蘇聯軍隊,如何攻克這座才修建了兩個多月的簡陋基地”
“蘇聯軍隊或許很強大,也能攻破我這座簡陋的基地,但我可不認爲是偉大的。”
略有昏暗的溶洞隧道之中,李斯特同樣在大步朝着前面走着,臉上面無表情的掃了眼布萊傑夫斯基,嘴角卻翹起一絲嘲諷的微笑。就在他的身後三米遠,兩名海軍陸戰隊的小夥子正端着上了刺刀的a1突擊步槍充當護衛,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蘇聯人。不過李斯特的眸子當中卻沒有多少緊張的神色,盡管他知道旁邊這家夥的大腿一側,還藏着一柄蘇軍制式軍刺,他還是頭也不回的向前大步走着,同時開口道:“而他們現在也已經來了。”
“戰術轟炸持續了大概三分鍾如果這麽密度放在和美國聯邦作戰的正面戰場上,我想實施這場戰術轟炸的指揮官,會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的。”
布萊傑夫斯基微微搖頭,聳了聳肩膀似乎是有些遺憾。不過他的手卻随着走動的姿勢,也同樣下意識的掃過大腿的一角,略有鼓囊囊的裏面正牢牢地綁着一柄蘇軍制式軍刺,依舊鋒利無比。這是另外一名士兵悄悄交給他的,而布萊傑夫斯基看着面前幾乎是近在咫尺的李斯特,心中微微一顫,觸碰到軍刺柄部的指尖也重新離開,就仿佛是無意般的說道:“如果轟炸持續的時間長一些,或許這些受力不均的溶洞,自己就會垮塌掉。”
“如果轟炸持續的時間長一些,或許你們就會被垮塌的岩層埋在下面。”嘴角的微笑依舊如故,李斯特的耳朵微微晃動,他似乎也聽到了面前隧道中的微微風聲,同時他的鼻腔中也已經出現了某種燃燒和火藥爆炸的氣息,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同時扭頭看着那似乎是安穩下來的布萊傑夫斯基,嘴角的微笑也帶着絲絲嘲諷:“知道嗎,有一點我也要解釋一下,我們在數米的岩層下,想要被地表的轟炸而導緻崩塌還不太可能。”
李斯特的眸子帶着嘲諷,可是布萊傑夫斯基前進的腳步卻忍不住微微的頓了頓,他能看到面前這個看似嘲諷的目光當中,那隐藏着的自信。下意識的咽了口吐沫,他身後的兩名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護衛也在催促他繼續向前,也就使勁搖了搖頭,繼續大步朝着前面跟上李斯特的步伐,但是不知道爲什麽,他的心中卻多了幾分悸動。
焦土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濃,李斯特隻是微微的嗅了嗅空氣,鼻尖中就已經滿是這種燃燒過後才能産生的氣體。伸手揉了揉鼻尖,李斯特依舊大步向前,四号溶洞的兩側已經挖開了兩道半米高的圓形隧道,而他知道這是通往西側四座防禦碉堡的主要通道,不過他卻沒有鑽進這狹窄的隧道當中,反而轉身朝着五号溶洞走去。
穿過狹長的隧道,五号溶洞裏面的戰争氣氛更加濃郁,十名海軍陸戰隊正緊張的駐守在這,不過地面上也全部都是吹進來的黑色灰燼,而看那已經被打開的射擊孔,就知道這些灰燼和焦臭的氣味就是在外面飛進來的。一挺勃朗甯重機槍已經架設在混凝土灌注成的射擊位上,三腳架牢牢地支撐着沉重的槍身,而正副射手也已經面容緊張的看着外面,透過重機槍上安裝的遠視瞄準鏡,極爲凝重的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而就在這架重機槍陣地旁邊,五号溶洞的一角處,同樣用混凝土搭建起來的一個台子上,一門短小靈活的火炮正放置在上面,被其他五名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各自分工進行操縱,正是李斯特在系統中兌換而二戰日均92式步兵炮。他們都已經準備完畢,面色凝重的都看着外面的情況,就算是作爲運輸彈藥的士兵,都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内将十幾枚炮彈和成箱的重機槍彈鏈搬了過來,直接用撬棍打開,就等着随時使用。
“這麽小的火炮看樣子可真是奇怪。”
而布萊傑夫斯基的眸子掃過五号溶洞裏面,目光卻也已經對準了那一角的炮兵陣地上的92式步兵炮。他的眉頭忍不住微微的皺了皺,在這個沒有傳統亞洲範圍的世界中,同樣也沒有二戰日軍的蹤迹,也同樣沒有這門在複雜環境下極爲靈巧的九二式步兵炮的原型。但以往的軍事素養還是讓他腦中微微思索片刻,看着這小火炮的形狀,也忍不住嘴角翹起一絲嘲諷的微笑:“能夠直射的迫擊炮我不知道美國聯邦竟然會研發這種毫無用處的武器。”
“當然,這東西射程近,威力也小,比起靈活的迫擊炮來說還真的也有些臃腫。”
李斯特對于布萊傑夫斯基的嘲笑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反而是同樣露出一個微笑,扭頭瞥了一眼他那臉上的嘲諷,緩緩的聳了聳肩膀,看着那更實用于亞洲人較爲瘦小軀體的九二式步兵炮,輕輕地咳嗽一聲,才淡淡的開口道:“但這也是火炮,不是嗎”他嘴角的微笑也帶着嘲諷,看着布萊傑夫斯基輕輕地說道:“負責壓制你們的小口徑炮擊炮,來的很輕松不是嗎”
布萊傑夫斯基臉上的微笑逐漸退去,作爲指揮團級部隊的他當然知道,山地戰中最注重的火炮,究竟應該是怎樣的。而他看着那已經挑轉了炮口,斜斜向上的模樣就如同是迫擊炮,他的臉色也已經變化。而他的眸子掃過那明顯是70口徑的炮口,目光卻看向旁邊那比起一般迫擊炮彈來說,長寬高都要明顯大了一号的炮彈,不由得眼睛逐漸瞪大,扭頭看着李斯特粗聲速道:“你早就已經計劃好了”
這種火炮雖然沒有迫擊炮那樣來的方便靈活,可是看面前那厚實狹小的射擊孔,也僅僅能讓這門火炮的炮彈飛出去。這毫無疑問就是一座掩體當中的炮兵陣地,能夠有效的殺傷敵人而完整的保全自己。布萊傑夫斯基的臉上已經有些鐵青,他能想象這猶如迫擊炮,又如同榴彈炮,或是直射加農炮的小巧火炮,配合碉堡和掩體裏數挺重機槍的火力,輕松地收割着那還在一臉無知,繼續朝着這方向進攻的蘇軍步兵們的畫面。
“當然,自從被你們發現以來,我們做的一切不都是爲了今天嗎”
深深地吸了口氣,那濃郁的焦土氣息讓李斯特似乎回到了那久違的戰場,他扭頭掃了眼那臉色變得極爲難看的布萊傑夫斯基,嘴角的微笑卻緩緩的出現在他的臉上。李斯特緩緩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那已經被混凝土封鎖住的原本入口,小巧的觀察孔外面,他能看到那一片已經漆黑的隻剩下灰燼的土地。
眼中數據鏈流淌,李斯特的眸子也已經透過了觀察哨和距離的限制,就如同望遠鏡般看到了那一個個正聚集在一起,就仿佛是郊遊般的蘇聯兵身上。李斯特微微眯眼,嘴角的微笑越發的嘲諷起來,就仿佛是自言自語般的輕聲道:“看啊,他們就仿佛是春遊,你認爲我們能取得勝利嗎,我親愛的布萊傑夫斯基同志”
他一邊說着,手中卻也已經在胸口的夾層中掏出了他的無線電對講機,緩緩的按了一下,不出所料的全部都是被幹擾後的雜音,但李斯特隻是冷哼一聲,就扭頭看着旁邊這五号溶洞的指揮隊長,緩聲命令道:“那麽現在就告訴我們的部隊,等待我的命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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