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娟是和火焰女皇耗上了,現在一人一馬每天晚上都要到初練場耗上一整晚,對于火焰女皇來說這隻是一場遊戲,而對于郭娟來說就是一場考驗意志力的遊戲了。這麽玩過了一個月之後漸漸開始有馬房的同事開始擔心起郭娟起來,紛紛勸着郭娟放棄,隻是郭娟内心還是有點兒小固執的一直咬着牙堅持下來。
“我還支撐的住!”郭娟站到了高仁的辦公室,正色的對着高仁說道。
高仁擡頭望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這一個月下來,高仁不能說天天看郭娟和火焰女皇的争鬥,但是也看過不下十宿,對于小姑娘的執拗有些欣賞,不過對于這姑娘的憨傻也有了直觀的認識。
“就你自己覺得你還能堅持多久?”高仁把自己的雙手攏在一起放到了辦公桌上,擡頭這麽望着郭娟來了一句,然後示意她先坐下。
郭娟聽到高仁這麽問,思考了大約一分鍾的時間才說道:“運氣好的話或許一個月!”。郭娟這個姑娘是個老實人沒有誇海口,以現在速度來說,郭娟也最多全年披挂的在火焰女皇的馬背上呆上差不多三十多天,如果再呆下去,郭娟的身體就不戲吃的消了。
高仁問道:“你覺得這一個月中你能折服火焰女皇麽?”。
聽到了高仁這麽問,郭娟就有點兒沉默了,自從自己開始和火焰女皇這麽耗以來,雖說自己的技術是進步了一些,但是離着折服火焰女皇還是太遠了一點兒。
說真話,高仁也沒有想到火焰女皇是會有這麽倔強,到現在對于郭娟的态度幾于沒有什麽改變,如果要是這麽下去,别說是一個月了,半年火焰女皇都馴服不了,不說郭娟了估計牯山練馬場也沒幾個人能折服的了火焰女皇,一米八幾肩高的高頭大馬是什麽概念,小說中有英雄人物動不動就把馬放倒,換成一米八的馬你看看,世上都沒有幾人說輕松放倒的。
“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高仁看着郭娟沉默了好久張口問道。
郭娟以爲高仁要把自己換掉,讓其他的騎師接手自己的工作,立刻說道:“教習,再給我一點兒時間……”。
高仁伸手打斷了郭娟的話,直接說道:“現在我有一個辦法,需要你來配合,要是再不成的話,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隻能和先生提議配種吧”。
“什麽辦法?”郭娟好奇的問道。
高仁也沒有說什麽方法,而是對于郭娟說道:“我要你以後每天晚上十二點來上班,呆三個小時就離開,一分鍾不少也一分鍾不能多,到了三點鍾就必須離開”。
郭娟一聽這有什麽難的,不光是不難而且比現的輕松多了,一天三小的班,于是點了點頭,腦子裏過了一下這個問題又對着高仁問道:“還像這樣每晚去騎火焰女皇麽?”。
“不用了!”高仁對于郭娟說道:“現在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等着晚上的時候再過來,咱們正式開始!”。
說完高仁擡了下手,對着郭娟擺了兩下,示意她先回去。
郭娟聽了高仁的話,應了一聲之後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着門外走去。
老實的回到了練馬場附近的宿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郭娟都沒有想洗澡,雖說現在天氣很冷,但是在練馬場和一匹馬耗幾個小時,那身上的汗能把裏面的襯衣打的都能擰下水來,不過現在的郭娟哪裏有什麽興趣關注自己幹淨不幹淨,看到了床直接腦子裏就跳出兩個字:睡覺!
一覺美美的睡到了晚上十點多鍾,起來腰酸背疼的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塞進了洗衣機,去洗了個澡之後,圍上浴巾等了一會兒衣服洗好,再過一遍烘幹機,郭娟收拾好了自己就離開了宿舍,在外面夜宵攤兒吃了一碗面直奔着馬房這邊來了。
到在馬房,郭娟這邊直奔一聽馬廄,找了一圈兒也沒有看到火焰女皇的影子,然後直奔辦公室,看到正的裏面寫記錄的徐廄務,立刻問道:“徐哥,小火呢?”。
徐廄務立刻說道:“郭姐,小火現在不在一号廄了,而是換到了五号廄!”。
“小火到五号廄?”郭娟聽了不由的一愣神,五号廄是配種廄,關在這裏的馬通常都是沒有配上種的牝馬重新等待配種,現個這個時候懷孕的母馬都在大牧場呢,五号廄該是空空如也的,怎麽火焰女皇到了那裏那裏。在五号廄等着第二或者是第三次配種,一聽到火焰女皇進了五号廄,郭娟下意識的從腦子裏跳出個念頭:火焰女皇要配種了?
想到了這裏又覺得這時間不對啊,哪有冬天配種的,立刻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到了五号廄,不讓小火上賽道了麽?”。
郭娟以爲發生了什麽突然的事情,讓高仁放棄了送火焰女皇上賽道的計劃。
徐廄務道:“這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今天高教習把小火操練的不輕,然後就讓人把它關到了五号廄,有留下話,除了你之外别人不準進五号廄,既使是劉賢哥也不成”。
郭娟一聽對着徐廄務道了兩句就匆忙的奔向五号廄。
站到了五号廄的門口,郭娟覺得有點兒詭異,從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來看,五号廄幾乎就是黑成了一片,隻有隐約的燈光傳了出來。
推開了門,走了進麽,郭娟發現還真的如此,整個五号廄裏不光是沒有電燈,而且裏面的恒溫空調也沒有開,進門之後郭娟下意識的想把自己的外套挂起來,一拉開外套,一陣冷風就直往自己的衣服裏鑽。
唏律律!
火焰女皇的聲響清晰的從五号廄的一角,響了起來,郭娟這邊穿好了衣服向着火焰女皇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到了火焰女皇的隔間,郭娟這邊發現不光是沒有燈沒有空調,連火焰女皇料鬥裏都見不到一粒燕麥,别說的燕麥了連一根草都沒有,隔間裏到是有草,不過是那種普通的幹草,嚼起來沒什麽營養的,通常都是做墊草的,以前火焰女皇連看都不看一眼,現在嘴裏卻是叼了一嘴。
唏律律!
看到有人過來,火焰女皇立刻歡快的打起了響鼻,等着發現是郭娟的時候,立刻又不樂意了,不住的用自己的前蹄,敲着廄門,不斷的抖着脖子向着郭娟示威。光是從火焰女皇的動作來看,郭娟這丫頭摔了一個月幾乎就沒有什麽效果,火焰女皇對于郭娟還是那麽不尊重。
現在身上什麽保護都沒有,郭娟自然不會往火焰女皇的跟前湊,而是看着火焰女皇這邊連個燈都沒有,亮光傳來的地方隻挂着一盞馬燈,普格林頓馬房估最開始有過這麽一段日子,現在的普格林頓馬房哪裏還會有用馬燈照明的。
郭娟也沒有多想轉身就去電源箱那裏把電源打開,站到了電源箱才發現有人把總閘給拉了,打開了電源箱推上了總閘,五号廄這才重新恢複了亮光。
等着郭娟走回到了火焰女皇隔間前,看到眼前的景像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火焰女皇哪裏有自己離開時候的妖氣,那家夥早上的時候那叫一個扯高氣昂啊,現在不說是霜打的茄子,也是沒精打彩的,身上有點兒髒兮兮的,屁股帶上肚子的後半段兒還有很明顯的鞭痕。
這把郭娟給心疼的喲,眼淚直接就在眼眶裏打起了轉轉,這個時候郭娟一下子就忘了火焰女皇把自己摔下馬的事情了,覺得火焰女皇今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
從到了馬房工作以來,郭娟都沒有看到過一次有馬挨鞭子能挨到出這麽明顯的印子來的,除了這次之外一次都沒有,現在不光是挨了鞭子料鬥裏連個能吃的東西都沒有,害的火焰女皇隻得吃沒什麽營養的幹草,而且這草還不是牯山苜蓿,而是普通的狗尾草其中還能看到豬食草這類野草。
這東西對于馬來說跟長毛的窩頭差不多,别說是普格林頓馬房了,現在就連牯山普通的家庭小牧場也不會用這類的草料來喂馬了。現在火焰女皇居然還嚼了,可知它是餓到了什麽程度。
郭娟現在感性的不要不要的,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去給火焰女皇準備吃的,找了半天發現五聽廄裏,啥都沒有,别說是平常該備的水果胡蘿蔔了,草料間幹淨的都能拉一撥人過來鬥地主了。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這裏現在又不是常用廄。
郭娟隻得拿起了電話直撥料庫,不過那邊的工作人員直接對郭娟回了一句,五号廄想要料的話讓她自己來拿。
到了料庫,老實的郭娟直接少有的怒了,因爲料庫的工作人員直接就給了郭娟一個超市用的手推車,這玩意兒裝人吃的東西沒有問題,但是裝馬吃的那算個啥,要是全燕麥這種有營養的那郭娟也不怒,但是現在是就這小推車,裏面就嬰兒奶粉罐子一般大的燕麥,剩下的要部分都是青儲,這才多少點兒東西。
“這東西哪裏夠吃!”郭娟怒瞪着料庫的工作人員:“你們就是這麽工作的”。
料車的大媽也不惱直接說道:“我們哪有這膽子啊,上頭說了,五号庫就這麽多,如果你還想要的話,可以再來一趟,還是這麽一小車子,前後總共兩車,要多了也沒有了”。
郭娟一聽也就明白了,這事兒隻得是高仁的吩咐料庫才敢這麽做,要不是分分鍾料庫的人要回家玩泥巴去。
“也給點兒胡蘿蔔,蘋果什麽的吧”既然是高仁的吩咐,郭娟這邊就沒有招了,隻得好聲好氣的說道。
“有呢,在下面!”
郭娟于是伸手往小車下面一翻,這才發現蹲在車底有兩三根細到手指一般的胡蘿蔔,還有兩個幹癟的如同被人放了氣的皮球似的蘋果。
“這以前都是扔的吧,給點兒好的行麽,這東西怎麽吃啊”郭娟說道。
“呵,呵!五号廄就隻有這個,我個人真的想給,老實說從馬房建立到現在,咱們第一次用這東西喂馬,我聽了都吓了一跳,問了好幾聲。但是我現在隻能給你這個要是給好的,老頭子說了明天就讓我去财務領錢回家了”料庫的阿姨笑着對郭娟說道。
就這麽着,郭娟推着一小車的料,往五号廄走!
來到了火焰女皇的廄門口,郭娟這邊想往料鬥中把燕麥加進去,可惜的是人還沒有到廄門口呢,火焰女皇就伸着脖子,直接咬住了郭娟的外套,而且一咬住了就不松口,開始使勁的往隔間裏蹬。
人哪裏有馬的力氣,雖說火焰女皇現在很餓,但是也隻餓了一天而以,郭娟很快的就被扯擠到了門上,手中的燕麥也在急忙之下打翻到了地上,還好有門擋着被有被火焰女皇拖進馬廄中,郭娟隻得脫掉了外套脫身。
火焰女皇一咬到了外套就甩頭扔到了地上開始用前蹄踩了起來,可見火焰女皇想把這一天受到了邪火兒撒到郭娟的身上,而這一刻的表現證明,郭娟前一段時間受的苦都白搭了,火焰女皇并沒有被折服,反而是把郭娟看成了比自己低一級的存在。
郭娟也沒有辦法,隻得拿了東西趁着火焰女皇踩自己外套的時候把灑落一地的燕麥掃了起來,然後放到了料鬥裏,接下來什麽飼料啥的也都擺了進去,這才退了幾步。好在現在五号廄的空調已經起來了,郭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手托着下巴望着火焰女皇。
這個時候的火焰女皇已經對着郭娟的衣服發洩完了,至于郭娟的外套已經成了乞丐裝,破了好幾個口子,再穿已經沒什麽可能了。
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郭娟的身上,火焰女皇又把自己面前的料鬥給頂翻了,很硬氣的有幾分不吃嗟來之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