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時候,一幫工人正輪換着吃飯,看到這些工人盧顯城也覺得有意思,一個個的好好的空調房的飯堂不坐,端着飯碗兒蹲在了外面的樹下,這個提候雖說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不過太陽已經沒有了,蹲樹下讓人看起來就有點兒傻了。
不過這些人可不覺得,一撥子人看到了盧顯城騎馬過來還笑眯眯的和老闆打起了招呼。
盧顯城一帶馬缰,讓爐塵站定了腳步,順勢伏到了馬鞍上對着四五米外的幾個年輕人問道:“等會兒我去問問呂耀,怎麽現在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麽,一個個的拿着碗蹲到了樹蔭下吃飯了,搞行爲藝術啊”。
“先生,不是這麽回事兒,咱們蹲在這裏享受自然涼,我們都想着出出汗呢”一位員工一聽立刻回道。
盧顯城笑道:“出出汗,你們可真行!”。
“每天都在空調大馬廄裏一呆就是十來個小時,也沒什麽汗,趁着吃飯的時候大家一起發發汗,有益于身體健康”周明這時對着盧顯城揮了揮自己手中的饅頭:“也不知道誰說的一直在空調房不好,說是大家夏天的時候還要發發汗,讓身體的熱量都發出來……”。
盧顯城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這幫子工人現在講究起了所謂的養生,生活好了妖蛾子也就玩的多了,剛有空調的時候夏天恨不得抱個空調過日子,連媳婦都不好了。現在又說空調房呆多了,閑的蛋疼準備發發汗自虐一下。
“成,你們先自虐着吧,我去馬廄裏看看”盧顯城說道。
周明這時站起來客氣了一下:“要不我跟看您?”。
“不用了,你吃你的飯吧,馬廄裏又不是沒有人”盧顯城對着周明按了按手掌,示意他繼續蹲着,自己則是輕輕的一磕馬肚子,爐塵就邁腳繼續向着馬廄的方向走。
還沒有到馬廄的門口,突然間就看到呂耀拉着一匹高大的俊馬正從廄門口走了出來,這匹俊馬的肩高在一米七八左右,比爐塵明顯的要高上一點兒,而且頭擡的很高,既便是離着好幾米,也給爐塵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盧顯城沖着呂耀笑道:“這家夥怎麽看着又大了一圈!”。
稍稍一看盧顯城就認出了這匹馬就是火焰女皇,光從長相上來說,任何一個人在仔細看的話都會覺得這是一匹非常烈的公馬,對于一匹純血馬來說,肩高接近一米八那是相當高的了,一般來說純血馬的肩高都在一米六、一米七左右,一米八不是沒有,但是絕大多數都是公馬,極少極少有母馬能長到這個高度,而且還是在兩歲的時候。
要知道一般來說純血馬四五歲才會發育結束,這樣就标志着火焰女皇還會繼續發育一年多的時間,等着她發育完成了,估計最少長到一米八的個頭,這個身高就顧長河這邊在沒有外力的幫助下,估計想爬上它的背都有點兒困難了。
火焰女皇十分的精神,現在正在努力的抗着缰,看樣子對于外出非常的興奮,不停在打着響鼻,擺着腦袋,四蹄在地上邁着小步子。當然了這種抗缰不是非常的激烈,要不是就憑呂耀一個人是拉不住這麽高大的一匹馬的。
“先生,回來了啦?”呂耀總着盧顯城笑了笑張口打了一聲招呼。
“這是準備牽哪裏去?”盧顯城問道。
呂耀說道:“讓她跑幾圈,然後讓山虎他們給做做初訓的工作,現在已經練到了鞍具了,隻是還沒有備鞍,學了一周多也隻讓馱點兒小東西,稍重點兒就開始尥蹶子”。
馬不是生來就喜歡背着個東西到處跑的,馬沒有這麽傻喜歡沒事幹背着個人或東西瘋跑。如果想讓馬習慣背着馬鞍,那就要訓練它适應這樣的情況,說白了就是慢慢的在馬背上增加一些東西,開始的時恰好可能就是個小汗墊,然後放個軟袋什麽的,最後就是馬鞍,一般來講這個過程并不是太複雜,馬的接受程度有高有低,快的話一周馬匹就能适應馬鞍,慢的話也就兩周。
隻有等着馬習慣了才能可能讓人騎上去,如果馬連馱鞍不願意的話怎麽可能讓人上去騎。
“練的怎麽樣?”盧顯城順口問了一句。
呂耀笑着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爆脾氣的母馬,不光是長相就連脾氣也不像是個母馬,到現在還不肯背鞍呢”。
雖說嘴上是這麽說,不過呂耀的眼中卻滿是寵溺,邊說邊伸手在火焰女皇的脖子上拍了起來。
現在的火焰女皇越來越表現出了它的天份,不光從長相上是一匹标準的短途馬,而且跑起來也是如此,跑起來的速度讓馬場的工人們覺得像是一陣風,這種速度讓馬場的很多人想起了巅峰時期的刨皮刀。
普格林頓馬場這幾年來雖說成績還不錯,但是幾年之間沒有見到一匹像是刨皮刀那樣的在賽場上俱有統治力的馬了,既便是現在大震憾都沒有在賽道上表現出刨皮刀當年的那種統治力,所謂的一馬既出,群駒敗走。
一來是牯山賽馬的水準高了,二來也是刨皮刀這樣的馬也是萬中無一。、
對于馬場的工人來說,如果說以前大家沒有經曆過那種輝煌也就罷了,經曆過之後對于那時精神上的滿足,自然是充滿着一種留戀,渴望。自然而然的充滿着一種期望,希望有一匹馬能夠像刨皮刀那樣展現出統治力來。
而現在火焰女皇越來越表現出這種征服力,自然也就越來越受到馬場工人員的喜愛,雖說脾氣如此,不過有本事的馬自然是如此,沒本事還這麽吊的,迎接它的就是做馬公公的下場。
火焰女皇的受寵表現在,像是呂耀這個育種馬場的總經理有時間的時候還是會親自照料它,就像是現在呂耀正在幹的這樣,要不一般的馬哪裏能假呂耀的手,别說是一般的馬了,一個銀冠估計呂耀都不怎麽感興趣自己去馬廄裏給它鏟糞,換草了。
就這麽點兒聊天的功夫,火焰女皇這爆脾氣就有點兒按捺不住的意思了,四蹄踢踏的速度不由的加快了一些,腦袋晃來晃去的不副煩不了的樣子。
“行了,快把它拉走吧,看它的樣子,現在指不定多着急呢”盧顯城笑着對着呂耀揮了揮手。
呂耀這邊剛想拉走,這貨又不走了,愣了一會兒直接後腿一彎,站在門口就來了一泡尿,讓盧顯城很是無語。
把爐塵栓到了馬廄旁邊的栓馬樁上,同時把馬鞍和汗墊都取了下來,這麽熱的天氣讓馬背着太熱了,盧顯城對于自己的愛駒還是很體貼的,栓了一根長長的側缰就讓爐塵吃起了草,自己則是走進了馬廄去看馬。
這個馬廄裏面的馬都是一水兒的好馬,能在這裏面混的除了皮裏陽秋這見無冠馬之外,其他所有的都頂着冠的,其中自然包括了刨皮刀這匹現在的牯山第一種馬,還有銀翼信念這匹小馬駒兒。
站在了刨皮刀的隔間門口,盧顯城的輕輕的拍了拍刨皮刀的馬頭,現在刨皮刀還是像以前一樣,性子說不出的溫和,除了在賽道上之外,平常的時候刨皮刀幾乎是沒什麽大脾氣,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匹閹馬。一但到了賽道上,刨皮刀就會顯示出一種王者風範。
盧顯城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青蘋果,然後這麽輕輕的一掰就成了兩瓣兒,這可不是盧顯城有多牛逼,而是在家裏拿果子的時候盧顯城就把果子削開了大半,這個時候隻要輕輕一掰,是個成年人就都搞的開來。
把蘋果攤在了手心,盧顯城把手伸到了刨皮刀的嘴前,很快刨皮刀溫熱的呼吸就噴到了盧顯城的手中,馬廄裏特别的安靜,安靜到了能清楚的聽到刨皮刀嚼着蘋果發出了嘎嘣聲。
唏律律!
看到了刨皮刀吃蘋果,旁邊就有人不樂意了,盧顯城一轉頭就看到雖說隔了一個隔間,皮裏陽秋正把自己的大腦袋對着自己,兩隻眼睛睜的忽閃忽閃的,望着自己這邊輕輕的用前蹄敲着隔斷門上的木闆,發出了輕脆的啪啪聲,以此來吸引盧顯城的注意。
“又到你了是吧!”盧顯城沖着皮裏陽秋笑着說道。
和刨皮刀相比,皮裏陽秋是賽道上能混則混,最喜歡的就是跟着頭馬跑,人送外号千年老二,不過對于吃上,這家夥可要積極很多,通常看到管理員喂東西,如果不先喂它的話,那這樣的動作就會出現了,也就提醒管理員,快點兒喂自己。
如果不給它看到還就罷了,給它看到了之後第二個如果你還不喂它,那它就要開始踢門了。
盧顯城相信如果這貨能把對付食物的上進心一半到賽道上,那麽這貨就有可能成爲一匹一哩到中長途制霸馬。可惜的是這懶貨懶的跟蛇一樣,身體‘柔弱無骨’,看到它十次,你就會發現八次這貨會把自己的大肚子倚到隔間的牆上。
又摸出了一個萊果,盧顯城走向了皮裏陽秋的隔間,還沒有走到這貨的跟前,這貨就已經迫不及待的伸長了脖子,然後兩下兩個嘴唇來回動了起來,一口的大牙一張一合的,标準的吃貨表情。
盧顯城給它一邊喂起了蘋果,一邊用手從它的面頰撫到了脖子。
“你這家夥,又胖了一圈兒!”盧顯城一上手既便是不去看它隐藏在防蚊衣下的大肚子,就能感覺到這貨的脖子上的肉厚了。
“你該減肥了”盧顯城在這貨的脖子上拍了一拍,馬和人一樣,過于肥胖并不是什麽好事情,影響壽命。盧顯城這麽說心裏同時就打算着等會兒讓呂耀吩咐下去,多帶這個家夥出去跑跑遛遛什麽的。
銀翼信念的隔間在最裏面,靠近小側門的門口,小馬駒兒很安靜,一點兒不吵不鬧的,有點兒像是刨皮刀,不過小家夥對人還要更加親近一些兒,看到了盧顯城這個不常來的人都非常的熱情,在盧顯城撫着它的脖子的時候,就算是什麽都沒喂,小家夥也試着幫着盧顯城‘撓撓背’。
小家夥現在灰色的毛比一出生的時候淡了一些,原來身上的一些很濃的灰色斑都開始不太明顯了,照這愉樣子下去,估計四五歲的時候,小家夥的身上就能長成一匹漂亮的白馬來了。
這個馬廄,是盧顯城整個馬場的精華,二十四個隔間之中隻有不到十匹馬,幾乎就是隔一個隔間才會有一匹馬,顯得空蕩蕩的,不過論起價值來,估計整個牧場其他在馬加在起都及不上這幾匹中的一匹。
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育馬業的真實情況,你雖有千匹馬,但是說不準就連别人手中一匹馬的零頭都換不回來。這些馬才是盧顯城這些年投入賽馬業最大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