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廄裏的小馬駒兒現在已經是吸飽了奶水,正是無所事事的時候,睜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點兒也不怕生的打量着門口的衆人,看了一會兒居然邁着四條大長腿兒向着馬廄的門口走了過來,離着門口差不多一米的距離,擡起了頭向着最近的張玉山的身邊湊了過來,兩隻小鼻孔兒一開一合的,鼻頭上的幾根小長毛配上新生小馬駒兒奇特的外貌,讓衆人看的不禁心生笑意。
張玉山伸出了手想摸一下小家夥,但是小家夥一回頭,甩頭現在比兔子長不了多少的尾巴一下子蹦到了一邊。
“這小東西膽兒也大!”胡正笑呵呵的說道。
周明這時候想起來自家的老闆現在在場呢,立刻迫不及待的對着盧顯城問道:“先生,這小馬駒有沒有前途啊,在娘胎裏養了這麽久,就憑比人家多發育兩月,也該要比别人強一點兒吧”。
“你還真以爲它是哪吒了啊!”呂耀笑着說道。
盧顯城這時已經走到了馬廄的門前,伸手推開了門說道:“我這邊還沒有伸手呢,哪裏知道小馬駒兒會如何”。
走進了馬廄門裏,順手關上了門,盧顯城就這麽站在了門口,并沒有一開始就往小馬駒那裏湊,雖說這小東西的膽子算是大的,但是這是相對于别的馬來說的,所有的馬膽子都不怎麽大,食草動物嘛,有些東西是改不了的,沒有這份機警,也不能活到和人類交朋友的時代。
站在門口盧顯城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小馬駒,很快的小馬駒的目光也轉到了盧顯城的身上,側着一顆小腦袋盯着盧顯城看了一會兒之後,小東西就邁着細長的小腿兒向着盧顯城的身邊挪了一步,站定了之後又看似乎盧顯城沒有什麽動作,又向着盧顯城的方向挪了挪。
這一次盧顯城等小馬駒兒站定之後也向着廄裏挪了挪,這麽一挪就讓小家夥點兒不确定了,兩隻小耳朵這麽轉來轉去的明顯的擺出了一副,時機不對立馬開溜的架式。
盧顯城一看到小家夥的樣子,哪裏還不知道它的小心思,立刻站定了不過這一次伸出了手掌,對于小家夥就這麽一直舉着。
不過可能是因爲移動了一下,小東西的警惕性有點兒高,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小家夥挪動了腳步,反面把目光又轉到了馬廄門口的其他人身上,忽閃的大眼睛配上轉動的像是竹削一樣的耳朵,使的它看起來很萌。
一般來說剛出生的小馬駒兒都有點偏瘦,有點兒單薄但是這一匹小東西不是這樣,肋骨幾乎就看不出來,而且身上的毛也要比一般剛出生的小馬狗兒長一些,整個身體都是一水兒的黑色的,烏黑的一身,除了鼻子上挂了一條白色的粗流星,還有除了四蹄中的左前蹄之外其他三蹄的護蹄毛區域都是挂着白毛,外貌上還是挺顯眼的。
盧顯城輕輕的晃了下手,把小東西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然後安靜的等着它過來,到底是小家夥沒長太多的心眼兒,這麽晃了兩下就湊了過來,開始伸着鼻子嗅起了盧顯城的手掌。
粗粗的鼻子上的毛劃過手心,讓盧顯城非掌的想笑,等着小馬駒兒嗅了一兩秒鍾之後就把自己的手掌按到了小家夥的腦門上,然後順勢慢慢的就半蹲了下來把這小東西橫腰抱到了身邊。
當盧顯城的手掌一碰到小馬駒的時候,一些基本的感受就進入了盧顯城的腦海中,小馬駒的速度很棒,但是耐力這方向就有點兒不盡如人意,至少不屬于長程馬,不過又不算是太短,盧顯城初步的判斷,拿手的距離估計在一千四百米到兩千米之間,當然了這個東西也很好搞,等着長到了兩歲之後,把這東西推上訓練場幾場一下來自然而然的就知道它最擅長的距離。
這些東西并不是什麽稀奇的,讓盧顯城奇怪的是,在意志方面,這小家夥居然沒有形态,盧顯城感覺到了火焰一般的紅色,刨皮刀這一塊感覺起來像是未滿的容器,而皮裏陽秋這裏則是表現爲空蕩蕩的幾乎什麽都沒有,大震憾同樣也差不多給盧顯城未滿容器這樣的感受,但是這一匹小母馬顯出了紅色,這可是盧顯城第一次見到,一直‘摸’了這麽多年的馬,還是第一次碰到感覺出色彩來的馬。
盧顯城這邊皺着眉頭,思考着這個紅紅到底是什麽個意思,反正盧顯城知道這紅色一準兒不是壞事,如果是壞事的話,那它的腦門上就不會頂着金冠,而是像皮裏陽秋那樣,各項表現都是極棒的,但是就因爲沒有戰意,腦門上啥都沒有。
“先生,先生!”
旁邊的員工們看着自家的老闆摸了這麽久,而且還皺着眉頭心中都有點兒惴惴不安,雖說大家沒有報太多的希望,但是還是想從老闆的口中聽到好消息,對于員工來說,老闆隻要一句話,這馬能留下來了,這就是現在他們想聽到的最好消息。
“這匹小馬,能留下來麽?”。
幾隻眼睛盯着盧顯城,一眨不眨的問道。
盧顯城點了點頭,然後站在馬廄門口的大夥們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怕高聲驚吓着馬廄裏的馬,大家紛紛的擊掌慶賀,随着一年一年這麽過來,留在馬廄裏的牝馬水準越來越高,但是數量自然而然的就越來越少了,到了現在,可以說還留在牧場裏的馬幾乎匹匹都拿過冠軍,不提CI之類的,至少都是CII或CIII的冠軍。有的時候看着自己精心撫育出來的小馬被人拉走,也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
“名字就叫火焰女皇吧!等着馬會的人過來登記就以火焰女皇的名字來登記”盧顯城想着自己看到了紅色的意識,立刻就給新的小馬駒起了一個聽起來非常拉風的名字。
女皇的名字很拉風,但是盧顯城覺得不用女皇這名字配不上自家馬房産的第一匹金冠馬。
“是一匹極好的馬?”呂耀聽到盧顯城居然給小馬起了名字,立刻張口就問道。
盧顯城點了點頭,打起了馬唬眼說道:“就目前來看,這匹小馬有機會拿下幾場高級别的比賽,整個骨格的結構很不錯,隻要用心喂養别長歪了,這馬前途非常的棒,我覺得它的成績不僅僅區限于一到兩場的GI比賽”。
“那不是說咱們這裏又産了一匹好馬,這一個多月還真沒有白等”。
這時站在旁邊的王前進有點兒不滿足的說道:“可惜了,要是一匹小牡馬就好了,退役了之後還能繁殖,小牝馬绐終是差了這麽一點兒”。
“知足常樂!”盧顯城笑着說道。
對于盧顯城來說,現在家中的種牡馬已經不是問題了,除了刨皮刀和皮裏陽秋之外,退役之後的大震憾也是個頂個的好種馬,三匹強種在手,讓老盧覺得多一匹不多少一匹不少,更何況火焰女皇的遺傳性也是很棒的,母系血統并不是一無是處。
呂耀笑着說道:“對,對!知足常樂!不過經它這麽一搞,魚子醬今年的配種要推遲了”。
“先生,魚子醬今年就用咱們自己的種馬配種?”嚴山虎伸着腦袋對着盧顯城問道。
盧顯城想都沒有想搖頭說道:“還是選用葉一鴻牧場的好時節吧,我覺得好時節對于魚子醬來說更合适一點兒”。
魚子醬的遺傳性和家裏的刨皮刀、皮裏陽秋都不太相合,這東西在老盧看來有點兒八字不合的意思,當然了要是硬着頭皮來也成,不是說不太合就産不下好馬,隻是說幾率小一點兒罷了,像是尤廣富這貨配出來的金冠的盧就是這麽來的,這其中涉及到幾率的問題,就算是盧顯城有這一手,也是不絕對能出好馬,要不也不會幾年牧場沒有自産的金冠馬了,而且這第一匹還是誤打誤撞得來的。
第一見金冠馬的産生,讓盧顯城非常的開心,于是對着大家宣布道:“今天讓馬師傅準備點兒好吃的,給大家加點兒餐,一直提心吊膽的等着這小家夥落地,大夥兒也辛苦了”。
“這算什麽辛苦啊,小家夥又不是半夜出生,現在正是下班晚呢,正好是涼爽的時候”張玉山說道。
李乾貴也跟着開玩笑說道:“一開始的時候還緊張,不過過了兩周我們就放平了心了,老實說我們都準備是不是放棄小馬了”。
“誰也沒有想到魚子醬這一趟生的這麽順利,等我們這邊發現的時候,小東西已經都卧到了草墊子上了……”周明也笑道。
“不管怎麽樣,馬房裏産了這麽一匹好馬,大家還是該慶賀一下的”盧顯城借着這個事兒宣布:“等會兒跟馬師傅說,晚上的菜品讓他盡情的發揮,我們這邊也過來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