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皮刀的名字跟着就響徹了玩馬圈,大家都是眼巴巴的望着能夠得到盧顯城的這麽盛贊的馬,到了賽道上會有多麽驚人的表現。
所有人的都忘了一條盧顯城說了這馬的成績開始的時候不一定會多麽多麽的好,反正大家對于盧顯城看中的馬現在已經形成了一股盲從風。
一大早,賽馬場就熱鬧了起來,今天也是新賽馬場賽道啓用的第一次排位賽,因爲不光是賽馬場平時還承擔着練馬場的工作,所以整個賽道也比一賽在賽馬場要長的多,周長幾乎是普通賽馬場的三倍還要多。
整個橢圓形的跑道,一圈上來将近六千米,光是裏三圈外三圈的跑道就有四五種,從最外圈的草道,依次往裏是泥道,沙道,木屑道,在木屑道的内則還有在建在高低落差在三十米,總長2500M的斜道。在内側就是不同的練馬設施。
整個賽道現在隻建成了外面的四條賽道,也就是草道和泥道、沙道、木屑道,沙道和木屑道都是以訓練爲主,牯山賽場主要的就是草地賽和泥地賽。
讓一些一向都是看免費賽馬的人有點兒失望的是,現在去看賽馬要門票了,雖說價格不高排位賽也就是兩塊錢,大獎賽聽說要五塊,不過畢竟掏錢和不掏錢有着天壤之别,很多抱怨之聲就時不時的傳到了盧顯城這些人的耳朵裏。
隻可惜盧顯城這些人跟本不當一回兒事。
有一幫人進賽馬場是不要錢的,那就是牯山馬會培養的騎師還有練馬師,這幫子十幾二十出頭的小子,對于今天的賽馬可是抱着極大的熱情,不是說這些家夥太喜歡看賽馬了,而是隻有賽馬的日子,他們才有一天的假。
不光是馬會的騎師和練馬師,幾大馬廄培養的練馬師和騎師現在都在牯山馬會下屬的職業學校接受基礎培訓,其中就有幸運的顧長河。
練馬師和騎師,這兩個名稱聽上去相當的帶勁兒,挑起人來也是非常的嚴格,二十多天的招生,别說是牯山縣了,附近的幾個縣孩子甚至是平古市裏都有人趕了過來參加面試,好幾千個學生中間挑出了三十八個騎師,還有五十三個練馬師。
就是這樣嚴格的入學挑選,職校的校長,來自美國的老頭子還說,等着兩年後畢業的時候希望能有一半的人正式的成爲牯山馬會的簽約騎師和練馬師。
“長河!想什麽呢”
顧長河一進了賽馬場,望着眼前筆直的大草道,現在的草道可比原來簡易草道要好上太多了,現在這個草道足足有原來的三倍寬,而且直道的長度就就是接近三千米,筆直雪白的圍欄在視線中申向了遠方,白的圍欄,青脆的草,再往旁邊是褐色的泥道,再隔一層雪白的欄杆是米色的沙道,每一條道還以深淺分出了不同的色彩,例如草道上用深綠和嫩綠兩種色彩間隔起來,在草道上形成了一條條兩米左右寬的大直條,整個賽道顯得非常的漂亮。
一想起自己以後将這樣的賽道上策馬揚鞭,顧長河的心中就升起一股子說不出的向往。
聽到了有人叫自己,顧長河一回頭,發現了原來是自己以後的同事,同爲普格林頓牧場的員工,隻不過自己是騎師,他是練馬師。
來的就是顧長河面試時候隊伍裏的高個子,名字叫仇剛,顧長河也剛知道這位字作姓的時候這個字就不念仇恨的仇,而是念球的音。因爲這個,同一宿舍的大夥兒就送他一個外号叫他黑球。至于又小又瘦的顧長河到是沒有輪到一直伴随着自己成長的外号,瘦猴。
因爲作爲騎師班的學員來講,沒有一個不是瘦猴,就連教員也是如此,掉出了瘦猴窩這個外号就是稱贊了。用教員的話說就是,你要不再是瘦猴那就表明你失業了,全家人都要餓肚子。
“沒什麽,就是想着自己有一天會在這裏比賽!”顧長河笑道。
仇剛一聽,說道:“這裏是好,不過咱們得先熬過這一兩年!”。
顧長河笑了笑沒有說話,對于一些人來講兩年的日子是熬,不過顧長河到是覺得挺好的,因爲學校包吃包住,還有衣服發,加上牧場那邊還每個月有五百的零用錢,省了自己一張嘴,家裏日子好過了一些,顧長河挺滿足了。相比來說這裏的苦根本就不算是辛苦了。
就算是晚上睡馬廄,顧長河也無所謂,因爲這裏的馬廄都比自己家的房子好,不光是有空調而且窗明幾淨的還有空調,顧長河這輩子還第一次睡在空調房裏呢。
仇剛可不知道顧長河想着睡馬廄都比家裏舒服,他不太喜難睡馬廄,因爲就算是打掃的再好,馬廄始終是馬廄,總會有點兒馬糞味和馬尿的騷味混在一起的奇特味道。不過雖說不喜歡,仇剛也不能否認自己從入學到現在幾乎有五分之一的晚上都在馬廄裏的小木床上渡過的事實。
隻因爲自己的老師說,想理解馬就要和馬吃睡在一起。
“哎!”仇剛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還好一點兒,有個木頭馬騎騎,我們入學了這麽久,屁事兒沒學會,從一睜眼就是鏟馬糞,喂草料,刷馬這些苦活兒,而且一幹就是一整天,現在這裏三百多匹馬就靠我們這五十幾個人,等着活兒一幹完,擡頭一看腦袋頂上的星星都出來了”。
仇剛所謂的騎木馬,是找騎師們訓練用的那種木頭馬架子,和真馬一樣大,不過沒有馬腿,從入學到現在快一個月了,所有的騎師都刷過馬,牽過馬,但是沒有一個騎過真馬的,一下子大家都成了半大的孩子,騎起了木頭馬。
也不是簡單的騎木頭馬,而是在教練的要求之下做着各種各樣的動作,事實上訓練并不像是仇剛這樣的練馬師學徒想的這麽簡單的,想想看一天好幾個小時在木馬上蹲下起來,現在很少都腿不抖的,既便是顧長河也是這樣。
因爲在訓練的整個過程是沒法坐下來的,因爲速度賽馬沒有說馬鞍和馬镫之間能讓你舒服到伸直腿的,用騎師學徒們的話,在馬背上蹲着像個馬猴,立起來像個人形跳馬。
“不過看你們騎木馬還是挺傻的”仇剛想起來自己有一次和幾人看到顧長河這些人訓練,不由的笑出聲來,那場面實在讓人覺得捧腹不己。
想想看兩排幾個号小夥子騎在木頭馬上,聽着教練喊着入直道,斜道,從内側超越,之類的口令,然後一幫子人騎着搞笑木頭馬的人跟着口令,一絲不苟的做着動作。這麽大的幫小子騎木頭馬,怎麽看怎麽搞笑啊。
顧長河笑了笑沒有回答。
仇剛又問道:“喂,你騎木馬的時候不覺得搞笑麽?”。
“這我真沒覺得!”顧長河每次訓練的時候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爲他知道自己每付出的一分努力,在可見的将來都會以現金的形式裝到自己的口袋裏。一場比賽獎金的百分之五是騎師的分紅獎,能不能騎熱門馬看的就是自己的技術,雖說自己是牯山馬場的簽約騎師,但是顧長河知道,不拿出實力自己的老闆是不會讓自己騎馬廄的頂級馬的,不能騎頂級賽馬,也就不可能奪下大獎金。
“你是挺認真的”仇剛笑着說了一句,現在别說是騎師班了,連練馬師班也知道,騎師班的顧長河是訓練場上的拼命三郎,隻有他才會在訓練之後,自己一個人在訓練室裏騎着木馬回憶當天教練教的課。
“搞的你不認真似的!”顧長河瞅了一眼仇剛說道。
聽了這話仇剛不由的摸了一下腦袋,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道:“比不上你!”。
仇剛是喜歡馬也肯努力,不過努力不是說像顧長河一樣拼命。
兩人這邊剛聊到了這裏,身後就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聲音很低。
“嘿,你們聽說了沒有?”
“什麽事兒”
仇剛和顧長河兩人都回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小廣播’,這家夥今年十七歲,是練馬師班年紀最小的,也是最滑脫的一位,大名叫鄭亮。
鄭亮小聲的說道:“聽說學校準備在練馬師班和騎師班中各挑五人去觀看今年美國的育馬者杯!”。
對于這幫子學徒來講,現在什麽育馬者杯,美國三冠賽,英國的安妮女王杯,凱旋門大賽什麽的己經不莫生了,他們的老師都不止一次提到過這樣世界著名的純血馬比賽,這些孩子心中也開始向往自己調教出來,或者駕馭的駿馬能夠赢得比賽,不光是獎金問題對于大家來講還有榮譽。
“你從哪裏聽來的?”仇剛問道。
鄭亮說道:“這你就不别問了,反正評分的前五名!”。
對于鄭亮的話,不論是仇剛還是顧長河都覺得是可信的,因爲這小子的表哥可是馬會的中層管理,像是這樣的消息得到的要比一般人快的多。
去美國看育馬者杯?!
這樣的消息别說的仇剛了,連顧長河都忍不住眉毛一挑。對于這幫孩子來說去個明珠或者首都,都能向人炫耀半天,更何況是坐着飛機去美國,而且看世界上最大純血馬比賽,兩天時間幾百匹世界級的純血馬聚集一堂,争奪13場比賽的冠軍,比現在牯山馬會這裏的比賽檔次要強上無數倍。
頂級名馬,百萬美元的獎金,世界級的練馬師騎師隻要有機會的話誰都不會放過這場盛宴。小夥子們早把自己看成了練馬師和騎師中的一員,能不心生向往麽。
正當三人激動的時候,賽馬場四周豎起的廣播中傳來了輕盈的音樂聲。
随着音樂聲響起兩三秒鍾之後,有一個很好聽的男性聲音傳了出來,說話的聲音沙啞中帶着點兒激昂。
“各位,大家早上好,歡迎來到今天的排位賽,今天也是第一次在嶄新的賽馬場比賽,老實說抛棄了老賽場我一點兒沒有不舍,因爲隻有在新賽場,我的聲音才能陪着大家,最爲主要是隻有播了音我才能有錢拿!拖家帶口的我不容易啊,好的進入正題,歡迎大家進入濱山賽馬場,我是解說方志!”。
解說的話讓已經進場的人都不由的會心一笑,覺得這位解說還挺有趣的。
“咱們廢話少扯,今天的比賽一共有十場,前面的五場各有十八匹賽駒參賽,後面的咱們先不提,咱們先說說第一場比賽!”。
說完廣播裏就聽到了咳咳的兩聲清嗓子聲音:“第一場比賽将在十分鍾後開始,出場的依次是一号明珠馬,飛揚跋扈!這名字起的,但願它的四條腿配的上這麽嚣張的名字,不過以我的見識,這貨也就是名字嚣張一點兒,這裏小志不得不提一下這家夥已經是第三次參賽了,最好的成績三十二名,離着牯山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二号是咱們牯山馬,來自于賀嶼先生的新馬,成績方志這裏不好說,但是希望它能有個好成績……”。
解說方志雖說是第一次解說,不過效果卻是不錯,至少場内的觀衆沒覺得有多鬧騰,反而是随着解說的深入,開始以一兩句話快速的點評出場的馬,引起了全場不少的笑聲。
“最後一名,也就是十八号賽馬,是咱們牯山馬,刨皮刀,這也不是它第一次亮相了,老實說上兩次的亮相可不怎麽樣,十匹馬它跑了一次第五一次第四,離着牯山杯大賽差的十萬八千裏,不得不提一下馬主盧先生對于這一匹可寄予了很高的希望,但是如果它隻有這一點兒水準的話,我私人建義盧先生還是牽回去了,殺了吃肉吧,這匹馬跑的也就比豬快不了多少!”。
賽馬場開場第一天,老闆盧顯城就被自己的員工給噴了?一幫子來看賽馬的人先是一愣,很多人心道:你也真是敢說啊,想滾蛋是吧!
腦子裏這麽想回過神來,整個賽場立刻爆發出到目前爲止,全場最爲熱烈的一場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