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孔春櫻以爲這樣有錢的主兒都是耐不論寂寞的,就算是耐的住寂寞也管不住下半身,以前她打工的經曆見過的有錢人哪一個不是這樣。誰知道經驗到了姓盧的這裏不管用了,整天生活過的跟個和尚似的,也不知道賺這麽多錢幹什麽用。
盧顯城這邊到了活的挺自在的,每天按部就班的起床、刷馬,吃完飯之後會騎一個半小時的馬,既練騎術也算是鍛煉身體了。隻不過現在時不時的就會去檢顯一下自家牧場植樹的進度。
古樹移植的很順利,雖說現在還不知道成活率如何,不過一片‘粗壯’的大林子看起來相當的賞心悅目,幾乎每一天盧顯城經過這裏的時候都要這棵摸摸那棵瞅瞅,要是發現有樹上抽出了一絲嫩芽,就能樂上好一會兒。
現在工人們的活兒相對輕松了一些,種植的都是十年生的樹并且是沿着牧場的邊界種殖。五百多近六百号的‘壯勞力’分成了三塊準備把牧場合攏起來。
盧顯城每天下午等着太陽西斜的時候都會騎着馬,把三個工地跑上一圈兒,說是視查工程的進度也成,說是監督也未必不可。
今日也是如此,盧顯城騎着爐塵的背上風馳電騁的看過了西邊和西南的兩塊工地,奔向了東面的工地。
到了工地的時候,盧顯城轉了一圈兒發現這裏的氣氛似乎是不像前兩個工地這麽讓人舒坦,但是一時間盧顯城也不知道問題出現在了哪兒,工人們和自己打招呼的時候還是像以前那樣熱情,大家活兒幹的也不慢,但是盧顯城就是覺得有點兒别扭,總覺得這精氣神兒比不上上面的兩個。
“盧總!”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精瘦的不高不矮的男人湊到了盧顯城的旁邊,腆着笑臉兒湊了過來,看到盧顯城從口袋裏摸出了雪茄立刻從口袋裏摸出了火想幫着盧顯城點着了。
盧顯城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支雪茄遞給了他一隻,然後才湊上前把火結點着了,吸了兩口之後問道:“史隊長,工地上的事情還順利麽?”。
精瘦的這位叫史先雲還是啥的,反正盧顯城就叫他史隊長,是附近的一個鄉裏的村支書還是什麽的,東面的一片點兒就由他負責,這邊的人也絕大部分都是他招募來的。
盧顯城這邊對于誰管人這事兒也沒有太大的興趣插手,反正隻要按着商量好的來把自己的事情辦好了就成了呗。
“順利,大家吃的好睡的好,還有錢拿怎麽不順利了,都誇您呢”史先雲連忙說道。
盧顯城一聽這話笑了笑沒有搭腔兒,對于這事兒盧顯城還是挺得意的,沒有想到自己這邊舍了點兒小錢卻換來很好的名聲,說來也簡單,一是工錢給的不錯,二來也是這些來做工的人一天三頓飯除了早上一頓,中午和晚上全都是肉菜,雖說菜都很簡單,什麽青菜燒肉啊,土豆炖肉之類的,但是裏面的肉可是實打實的,每人每天肚子裏的油水都是足足的。
對于鄉裏鄉親的盧顯城這不光是在照顧,也爲他們以後的幹活的路子打下基調兒。
這些人也是時常做工的,就算是現在這些人在心裏兩下一對比,自然知道盧顯城這邊的待遇如何,很多人都在心裏盼着最好能給盧顯城這邊做工這麽一直做下去。在他們的眼中盧顯城這樣的就屬于頂好的‘東家’了,鄉下人都樸實一點兒,隻要是家裏有人在這邊幹活的,提到了盧顯城很多都一豎大拇指,道聲:仁義。
“你忙去吧,我自己轉一圈兒看看”盧顯城對着史先雲擺了一下手說道。
史先雲這邊笑着道:“還是我陪着吧,要是有啥不好的我還能立刻糾正!”。
盧顯城一聽不由的望了一下這位史隊長,覺得今天這位似乎是有點兒過于熱情了,以前自己說要逛逛這人也就支應一聲,今天怎麽着還要陪自己走上了呢?不過這态度到是挺不錯的。
盧顯城腦子裏就這麽一過,也沒有多想什麽,人家要陪那就讓他陪着呗。
于是盧顯城就一手牽着馬一邊開始在工地上轉了起來。
很快盧顯城又發現一個問題,以前常見的幾個面孔不見了,有很大的一部分還是幹活兒挺賣力的,其中一個叫牛有根、牛有行的兄弟倆兒,盧顯城印象最深,不光是兩人長的像個牛似的壯實,而且這兩人性格還挺憨厚的,幹起活來非常的賣力,一點兒奸都不會耍。
“大牛小牛兄弟倆今天怎麽沒有看到?”盧顯城想到了這裏轉頭問了一句。
史先雲這邊一愣臉上尴尬神精一閃而過之後說道:“牛有根和牛有行兄弟倆個家中有事不能繼續幹了,我這邊就讓兩人補了上來,反正活兒都是一樣幹”。
“哦,那真可惜了!賬給人家結清了沒有?”盧顯城這邊原本想着等活兒幹完了,讓這兩兄弟到自己的牧場來幹活的,牧場裏缺的就是這種賣力幹粗活的人兒,誰知道這兩人卻走了。
看着他點了點頭盧顯城也沒有多事兒再問,對于盧顯城來說欣賞是欣賞,但是也沒有必要上杆子就求人,就現在牧場的待遇說要招人,盧顯城毫不誇張的講想來的能從牧場口排到鄉裏的鎮子上去。
看了大約十來分鍾,盧顯城就重新跨上了馬,然後騎着回家。
都快走到了家裏的時候,盧顯城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勒住了馬缰一轉頭盧顯城看到了一個人影兒正站在牧場的圍欄之外,向着自己揮着手。由于天色已經快黑了,盧顯城一時間沒有看到這人的臉,也自然不知道來的人爲是誰。
打馬向前走了過去,盧顯城才發現站在栅欄旁邊的人是個十八九歲的半大孩子,雖說叫不出名字,但是盧顯城知道這人前四五天還在自己這裏幹活,活兒幹的還行吧,隻是這幾天到是沒有見過他的人了。
“什麽事?”盧顯城騎在馬上對着圍欄外的小夥子問道。
“盧先生!”小夥子揉了下鼻子然後轉頭望了一下四周說道:“我還想過來幫您幹活兒”。
“幹活你不該找我啊,找史隊長不就成了?”盧顯城有點兒詫異的問道,自己這邊沒什麽興趣插手這個事情,作爲老闆自己插手下面的活兒那你讓下面的小頭目怎麽辦?這是盧顯城的原則,就像是現在盧顯城一般不會插入呂耀的工作一樣。
小夥子說道:“史隊長這邊要是點頭的話,工錢他要拿走三分之一!”。
一聽小夥子這話盧顯城頓時就愣住了,皺着眉頭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嗯!”小夥子點了點頭:“我和牛大哥牛二哥都是家裏等着錢用的,舍不得這一天兩三塊錢,所以他就叫别人或者是他們自己村的人把我們給頂了”。
小夥子這邊看着盧顯城沉默不語,又張口說道:“先生,我說的都是真的,不光要我們的工錢,他還扣我們的夥食,現在中午的時候吃飯就光是大白菜了,到了晚上的時候也就是肥肉片兒,每人一片,片兒薄的夾起來都能看到對面的人影兒”。
“你們那邊牧場誰管事兒?”盧顯城心裏告訴自己現在隻是他的一面之詞,不過在心裏盧顯城卻相信了眼前小夥子說的話。
“是劉記錄員”
“劉什麽!?”盧顯城聲音中就帶着點兒怒氣了。
“劉傳平,劉記錄員!”小夥子說道:“他知道這事兒,我們走的時候向他反映了,他說他不管這個事兒!也是分了錢的”。
“你今兒先回去,明天我給你信兒!”盧顯城聽了之後立刻一拉馬缰,然後打着馬向着大馬廄的方向狂馳而去。
到了大馬廄的門口,盧顯城看到了嚴山虎、李乾貴這些人正在刷馬一邊刷着馬一邊相互開着玩笑。
“呂耀呢?”盧顯城立在馬上問了一句。
大家本來還想和老闆打招呼,但是一看到老闆的臉色頓時就止住了笑臉兒。
“呂耀哥去鎮上拿文件去的,原本是想最後一趟帶回來的,誰知道讓我給忘了”嚴山虎說道。
“等他回來你們誰給他說一句,讓他到東面的營地找我”說完盧顯城轉頭望了一圈兒:“劉傳平呢?”。
“他今天不在牧場吃,說是有位朋友請客”李乾貴說道。
“乾貴,山虎那你們跟我去東面營地一趟”盧顯城說道。
“哦!”嚴山虎和李乾貴一聽頓時就把手中的刷子放了下來,走向了自己的鞍具。
胡正這時走上了前來,拉住了盧顯城的馬頭問道:“老闆,出了什麽事情”。
雖說來的比較晚一些,但是胡正在這些人中的地位僅次于呂耀,以前和呂耀搭班兒幹活的。
這事兒也沒什麽好瞞着的,盧顯城把小夥兒對自己說的簡單叙述了一遍。
胡正聽道也愣住了神,好一會兒才說道:“不會吧,傳平這小子平時有時會跳脫了一點兒,這事應該幹不出來才是”。嘴上這麽說,胡正的臉色卻沒有這麽堅定了。
胡正知道自家的老闆好名聲,而且和一般有錢人不一樣,特别在意自己在平常普通人之間的名聲,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一臉和悅的樣子。就算是在鎮上遇到個要飯的,自家老闆都會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兩塊的給人家順帶着給人家個笑臉兒。
現在出了這個事兒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了。
“應該不應該的咱們另說,再有一會兒營地就要開飯了,咱們去看看就知道了!”盧顯城扯着腮幫子笑了笑,雖說在心裏盧顯城也想相信劉傳平沒有摻和到這事當中去,可惜的理智告訴自己,沒有劉傳平的加入史先雲根本不可能幹出這事情來。
一聽老闆說要去東面的營地,胡正說道:“咱們一起去!”。
盧顯城瞅了胡正一眼,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樣幾乎是所有現在在家的人都跨上了馬背,一共九人加上盧顯城十人十馬,向着東面的營地狂奔而去。
十匹駿馬馬蹄踩在了牧場的草地上發出了沉悶的啪啪聲。
到了東面營地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營地的簡易房之間的空地上已經立起了一根高杆子,上面挂着雪亮的汽燈,一幫子挖洞種樹的工人們則是或蹲或坐的準備吃飯。
聽到了悶響的如同打雷一般的馬蹄聲,不由的一起轉過了頭,望向了馬蹄聲傳來的方向。隻見月色之下十餘匹高頭大馬載着它們的騎士轉瞬之間就到了大家的眼前。
等着看清了領頭的人是盧顯城之後,很多人從心裏冒出了一句:這下有的好瞧了!
史先雲現在并不在工人吃飯的這邊,作爲工頭他現在顯然沒有興趣和這幫泥腿子們一起吃的,不說别的菜他也吃不下啊,史先雲的這邊是小炒,大大小小十來個小碟兒,外加二瓶小酒,坐在史先雲對面的正是‘家中來人’的劉傳平,旁邊還有五六個壯實的小夥子。
盧顯城提着手中的馬鞭,一言不發的走到了營地旁邊的幾口大鍋旁邊,提起了鍋蓋彎腰看了一眼,然後又抄手拿起了旁邊的大勺子,撥弄了幾下想找裏面的肉,誰知道幾乎把鍋裏撥遍了也沒有發現幾塊肉,就是看到了肉上也帶着讓人惡心的豬毛。
用勺子舀起了一勺子湯汁,盧顯城直接嘗了一下。
然後就這麽拿着勺子,盧顯城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真特媽的可以啊,鄉裏鄉親的****的就能幹出這事兒來!沒想到我這裏還養了蛀蟲,特麽的啃起老子的腰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