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顯城一想鎮上了黑了,自己還要回縣城呢,這一段路要是黑燈瞎火的也不好走啊,這裏可是鄉下都還是石子路根本不可能有路燈這一說的。
現實讓三人騎着馬又往回走,回去的時候到不錯,周光勇已經可以騎上看驢子般大的馬小跑了,至于盧顯城大馬都能騎何況是這些種跑起來等于小颠的劣馬。
周光勇騎術高級了一點兒,回去的速度明顯要比去的時候快了不少,就算這樣到了鎮上的時候也已經是太陽西垂,眼看着就要落到遠方的山脊之下了。
等着回到了家裏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多鍾了。
一進了家門,停下了車子,盧顯城就聽到了母親的抱怨聲:“不是說談談事情就回來麽,怎麽談了這麽久,而且打你的電話還不通”。
“我去山裏轉了一趟!”盧顯城笑着說了一句,擡腳就往廚房裏鑽。
“有什麽吃的沒有,我都快餓死了”說完盧顯城進了廚房看到桌子上已經有了幾個碗兒碟兒的,揭開來一看發現兩三個肉菜并且還熱乎着呢,連忙拿起了碗筷開始吃了起來。
看着兒子這一副吃相,張彩霞問道:“不是說談生意麽,就算是别人不請你你也要請别人吃飯的吧,怎麽餓成了這樣”。
“沒在小鎮上吃,中午就吃了一塊小面包,喝了幾口水,晚上忙着趕路就沒吃……”盧顯城一邊說着一邊猛刨碗中的飯。
“兒子?”張彩霞笑眯眯的看着兒子吃了一會兒飯,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對着盧顯城說了一句。
盧顯城等着下文呢:“什麽事?”。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大院裏的孫阿姨?”張彩霞問道。
盧顯城端着碗不由的愣了一下說道:“哪個孫阿姨?大院裏這麽多姓我哪裏能記的住,再說了我那時才多少歲啊”。
張彩霞說道:“就是那個…,哎!算了我跟你說也說不太清楚,你孫阿姨呢有個女兒,也在上大學,不過人家今年已經二年級了,和你一般大不過上學的早。這不是聽說你在石城那邊搞了個公司嘛,想着能不能跟着你學習學習,人家不要什麽錢就是求個鍛煉”。
聽母親這麽一說,盧顯城頓時睜大了眼睛望着母親說道:“您别亂點鴛鴦譜啊,再說了工作室也不是我一個人的,突然間安排了一個人進去像什麽話!”。
被兒子一句話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張彩霞也有點兒小不好意思,不過這點兒不好意思很快的就不見了蹤影:“這不是今天在街上偶然碰到的麽,再說了你們年青人多交點兒朋友也是好事!”。
“好事!高中你怎麽不說交朋友是好事來着,要是您那時鼓勵我,現在您孫子都能打醬油了”盧顯城刨着飯嗚嗚的說道。
張彩霞聽了輕輕的在兒子腦門上拍了個虛巴掌:“那時你才多大!算了不提這個事情了,明天晚上你把時間抽出來,我和你二嬸要去買一些東西”。
“哎喲,媽,明天晚上我還真沒時間,約了人吃飯呢。要不這樣吧,你們下午去買,我跟着你們地當跑腿的”盧顯城說道。
“你二嬸明天下午還要上班,開會發獎金的,哪裏有空”張彩霞立刻說道。
盧顯城想了一下說道:“要不調到後天,或者你讓爸開車載你們兩人去買東西,我騎自己行車去吃飯”。
張彩霞一聽猶豫了一會說道:“那也行!”說完似乎又有點兒拿不定主意,起身說了一句:“我還是和你二嬸去商量一下!”。
看着父母的背影,盧顯城笑了笑繼續吃飯。
吃完了等着母親轉回來的時候,盧顯城連碗都刷好了。最終張彩霞兩人決定把買東西推到後天,因爲兩人都對盧慕芷對盧興國的車技的抱怨有所耳聞。
接下來的時間盧顯城就陪着奶奶和母親看了一會兒電視,到了九點多鍾兩位都開始犯困的時候,盧顯城帶着二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盧顯城開始在紙上畫方案,二哈則是趴在了地上咬着骨頭玩。
一人一狗一直到了夜裏兩點半才相繼睡去,二哈睡的晚起的早,但是盧顯城則是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
讓盧顯城起床的時候,發現周光勇這貨都已經來了,正坐在牆根陪着奶奶一邊曬着太陽一邊理着韭菜。
“你小子怎麽又來啦!”盧顯城剛打着哈欠出來,一擡頭就看到這小子,不由的問道。
要是真的十幾歲盧顯城估計離不開小夥伴,但是現在盧顯城不是十幾歲啊,對于每天在家都能看到周光勇這小子實在是有點兒不太能理解,覺得這貨是不是實在是沒地方可去啊。
盧奶奶說道:“光勇來挺好的,這孩子我看着就喜歡!”。
周光勇張口說道:“不來找你玩我找誰去啊,在家我爸媽都上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要是不歡迎那我走了!”。
說完這貨隻是擡了一下胳膊做了個走的姿勢,沒有等盧顯城發話呢,頓時又和盧奶奶說笑了起來。真本就沒有把盧顯城的話往心裏去。
還真沒地方去!盧顯城嘀咕了一句之後準備去刷牙洗臉。
“你小子昨天晚上幹什麽了,睡這麽久才醒?我去叫了你一次,誰知道你這人起床氣可真大”周光勇對着盧顯城問道。
盧顯城邊刷着牙,邊解釋說道:“做方案啊,要等到了初六再做,哪裏能來的急!”。
“就是桌上的那些?”周光勇問道。
盧顯城點了點頭:“嗯!”。
“我看着有兩套啊,怎麽一下子就做兩套”周光勇問道。
盧顯城說道:“客戶要是不改方案那才是怪事,一套做簡單一點兒,等着要改的時候再把另外一套稍好的拿出來,這樣兩套給他自己比較一下,更容易搞定……”。
盧顯城這方法都是經驗之談,既使你把方案做的再好再完美,客戶也會改的,他總能從中挑出毛病來。更何況這個世界就沒什麽完美的方案,因爲設計這個東西根本就沒有什麽極至的,設計更不可能是完美的。所以改就成了設計師的常态,盧顯城之所以這輩子打死也不做這一行就是上輩子已經被人折騰來折騰去的,每一次改方案的時候想起的心都有。
可是周光勇不知道啊,他還停留在好設計就會被客戶一眼相中的美好願望之中,自然不能理解盧顯城這種老滑頭用了好多年才從和客戶的鬥争中總結出來的心理戰經驗。
盧顯城洗漱完成和周光勇回到了房間說了一下自己的設計,這麽一說時間就過的飛快,沒經意之間就到了太陽落山。
兩人一起上了車出發接人吃飯。
“要不要帶上一瓶酒?”周光勇等着車子駛上了大道才想起來提醒了盧顯城一句。
盧顯城說道:“家裏不好拿,等會走路上的時候買一瓶吧”。
要是自己拿了酒出去,估計母親那邊又要擔心,還是直接從街邊的小店買吧。反正盧顯城也不準備用茅台什麽的招待呂耀,況且在大排檔吃飯喝茅台,這逼裝的有點兒過了。
再說了萬一把呂耀吓着怎麽辦,這輩子他還沒進過号子,還沒有給過自己幫助呢。無功不受祿已經紮進了這人心根上,以上輩子老盧對他的了解,吃了自己這麽貴的一頓一定會還回來的。
就他的工資還回這一頓,兩瓶茅台酒得抵他賣多少斤肉才能賺的回來。所有一般的酒一般的大排當正正好。
兩人開着車子到了小菜場的旁邊,看到呂耀帶着家人已經站在路邊等着了。一家三口,兩人有個女兒。
呂耀旁邊站着的女人是他的妻子,雖說上輩子沒有見過,但是盧顯城一直聽說她人長的挺不錯的,現在看來也就是中等偏上這麽一點點,不能說難看但是說什麽美女就有這麽一丢丢的不是那麽符合事實,另外站在呂耀前面的是呂耀的女兒,以後是個胖子,現在還是個小胖子的丫頭現在才五六歲的樣子。
把車子停到了路邊,盧顯城沒有下車,表現的很随意的樣子對着呂耀一家招了招手:“呂耀哥,嫂子等久了吧,快點兒上車!”。
呂耀聞言拉開了車門,先把女兒推上了車,同時示意妻子這邊上車,自己則是從車尾轉到了一邊。
“沒有,我們也剛剛到還沒有五分鍾呢”呂耀很客氣的說道。
盧顯城看着他們他們一家三口都上了車,開着車子向着縣城中心十字路口駛了過去。
到了街正中心的十字街口附近,盧顯城把車子直接停到了商場的窗戶邊,随手就在附近的店裏買了兩瓶中檔的酒提在了手上,然後五人一起找了個人相對少一點兒的大排檔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來,呂耀的老婆就對着盧顯城問道:“你是怎麽認識我們家老呂的?”。
“我這不是想搞個牧場麽?”怕這人聽不明白盧顯城又換了個說法:“就是養馬的那種相當于農場的。我自己又沒有太多的時間照顧這些瑣事,就想着雇一個可信的人,然後有一次一大幫子二十幾号人在呂哥的部隊喝酒,當時我就坐在隔呂哥一個桌子的一桌,喝的興起的時候我就說了這事兒,就有個部隊的上告訴我……”。
盧顯城這邊依着上輩子聽來東西就開始胡編,一番話是胡弄了老實的呂耀,但是周光勇就沒法胡弄了,好在這小子根本不關心,現在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哦!你那邊的工資一般都是多少?”呂耀的老婆問道。
聽老婆這麽一問,呂耀面子上有點兒過不去了,瞪了一眼老婆:“瞎問什麽!我這邊有工作分配的”。
“我就随便問問怎麽了”女人有點兒不滿。
盧顯城不怎麽介意說道:“也不能算是太多吧,前期一千到一千二百一個月,過了一年咱們再談”。
女人一聽頓時兩隻眼睛不由的一亮:“一千二一個月?交五險一金麽?”。現在一千二一個月放到石城都是不錯的工資了。
到了呂耀的心态有點兒平靜,一臉的淡然。
在心裏呂耀覺得自己有點兒看不明白盧顯城。作爲一個本份人,呂耀覺得自己看不明白的事情那就要更加的小心。
其實依呂耀的性子不太可能答應這頓飯的,來也是存了别樣的心思,雖說他自己級别夠分配的,但是手下還有兩三個兵,夠不上分配的,打發回家也沒幾個錢,再加上家裏都貧困地區的,就想着能不能讓盧顯城安排這麽一兩個。
雖說呂耀覺得盧顯城過于年輕了,有點兒不靠譜,但是他這人哪裏會有沒什麽門路,自己要是沒有組織,他也要回家自找門路。遇到盧顯城也就拿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東西現還不好搞吧?”盧顯城想了一下說道:“暫時沒有這東西,不過要是以後合适了也可以辦”。
老盧想把呂耀拉進自己的小組裏,自然要開心不錯的價來。
聽着盧顯城沒有大包大攬,呂耀覺得這事有點兒譜了。在呂耀看來騙子就是那種吹上了天的,什麽都有什麽都好,以呂耀的認知什麽都有什麽都好根本在現實世界就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