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能租騾馬?”盧顯城立刻問道。
一片連綿的小山,頓時激起了盧顯城的興趣。
這樣的地勢讓盧顯城想起了上輩子去過的一家美國牧場。
那還是盧顯城和網上認識的幾個朋友一起去美自駕遊的時候,從美西租車穿越美國到達美東的紐約,然後再飛回國内。在路上盧顯城見過無數的美國牧場,但隻有一家山區的牧場最讓盧顯城和幾個朋友流連忘返,既便是現在想起心中還是無限向往。
那起伏的地勢帶着厚厚的牧草,上輩子時不時的就會出現在自己夢中,當你騎着馬越過一個小山頭以爲看到的還将是一片脆綠的牧草時候,突然間跳入你眼簾的卻是一片碧藍的花海,或者是一叢叢五色斑斓的樹林。
在此之前盧顯城從來沒有想過就算是樹林也可以這麽美,就算是淡色的一片野花也能讓人如此的驚喜,不斷起伏的地勢就像是你一眼看不盡的美景,每過個山頭,每到一邊谷地都藏着一種驚喜,不到了跟前根本無法想像那種美。
看到了一群丘陵突然間讓盧顯城有一種複制這種美景的欲望。
“租到是有租,隻不過現在快新年了,估計不會便宜了,這一天下來怎麽說也要三四十塊錢”施老頭想了一下說道。
盧顯城一聽三四十,頓時不知道再說啥好了心道:你覺得我出不起這一天三四十塊?
周光勇這邊聽了都是直點頭:“三四十租馬?那有什麽問題!”。
周光勇感受了鄉下和鎮上的消費水準是個什麽差别了,石城五塊是一盒盒飯,鎮上五塊就是帶肉的小炒了,到了這裏估計五塊能在這小鎮上炒兩菜了,雇匹馬一天才三四十塊,這讓還沒有正式騎過馬的周光勇頓時興緻上來了。
“那麻煩你幫我們雇上兩匹好一點兒的馬,好馬一天五十都不是問題”盧顯城說道。
施老頭的兒子施大壯聽了說道:“這個價沒問題,我去幫你問問,看看有沒有人願意的,我這邊到是還能擠出一匹來,你們再雇一匹就成了”。
施大壯說完伸手一指不遠的一棵樹,盧顯城發現了樹杆上栓着三匹馬。
“你們家條件不錯啊,有三匹馬”盧顯城笑了笑說道。
施大壯說道:“隻有一匹,另外的兩匹是問别家借來趕完了集就要還回去的,再說了背的也不是咱們一家的東西”。
盧顯城不知道,山區的人家趕一次集說不準要帶着幾家人要買的東西,就跟現在朱大媽出國那樣,等于是集體小采購。
“别,你們的馬還在馱東西,幫我們雇兩匹吧,撿好的雇!”盧顯城說道。
雖說嘴上說的客氣,但是實際上是盧顯城一點兒也不想騎那邊栓着的三匹馬,因爲這三匹馬在盧顯城的眼中都是又矮又小,栓在樹上要不是施大壯說是馬,盧顯城還以爲是驢呢。作爲一匹馬長的跟驢差不多大,盧顯城這騎過高頭大馬的哪裏會有興趣去騎,而且一騎還要騎上一天。
施大壯聽了望了一下自己的父親,瞅着施老頭點了點頭自己這才邁開了步子向着街裏走去。
盧顯城以爲雇馬這時候怎麽說也要有點兒時間,誰知道沒到十分鍾,施大壯就帶着兩個四十剛出頭的漢子,兩人牽着兩匹馬過來了。
盧顯城看到了兩個漢子牽着的馬,不由的心裏又是一陣失望,這兩匹馬比施大壯的三匹就算是好點兒也是有限,個頭幾乎就在伯仲之間,隻是毛色打理的挺不錯的,不像是這三匹馬像是身上蒙了一層灰似的,髒髒的。
兩匹馬的馬背上連鞍子都沒有,隻有一張汗墊,說是汗墊都是擡舉這東西了,盧顯城怎麽看怎麽像是農村包裹着小娃娃的小被子。唯一讓老盧覺得不錯的是兩匹馬上的汗墊都很幹淨,裏面的白被面子嶄新的。
至于什麽肚帶啊,三角胸帶了完全就是沒有影子的事情,直接穿過了馬肚子系了兩條寬布帶子,就算是當肚帶使了。
即然都雇來了,那也不好多說什麽,而且在盧顯城概念中在這個地方估計想找匹肩高過一米五的馬估計也不太容易。中國不是沒有高的馬,但是都是在草原或都是北方,江南這種小山村哪裏會有高頭大馬。
兩個漢子到也是實在,大家見了面介紹了一下,盧顯成知道了兩人一個姓丁一個姓方,至于價格老盧給出了四十,他們也沒漲什麽價一口應了下來。
把車子留在了竹器店的門口,讓老闆幫着看車,盧顯城和周光勇則是由施大壯帶着三人每人一匹馬騎着去看看地形。
出發的時候盧顯城自己單獨騎着一匹,施大壯則是自己騎一匹然後拉着周光勇的馬辔頭,照顧着第一次騎馬的周光勇。
什麽策馬揚鞭的興緻對于老盧來說是一點兒也沒有的,因爲就老盧這一米八的個頭跨上了馬背之後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就快夠到了地面了。老盧想着自己要是紮個花圍巾整個就是一偷地雷的了。
而且這馬也跑不快,邁着四條小短腿兒估計也就是正常的自行車速度,到是馬脖子上的小銅鈴還算有點兒興緻,叮當的響了一路。
一行三人中施大壯是經常騎馬的,自然不會有什麽感覺。
盧顯城正在擺脫内心中‘騎驢’的糾結感,根本談不上什麽好感受。
隻有周光勇很開心,騎着馬背時不時的吆喝上一兩句,似乎是找到了這麽一點兒信馬由缰的範兒。
走了一段之後,盧顯城就知道爲什麽施老頭讓自己雇馬了,這路還真的不好走,這麽說吧出鎮的小路和現在走的路一比簡直就是高速公路了,雖說這地兒是丘陵,不過道兒卻是繞來繞去的,其間還有幾條小河,馬匹隻能繞着小河岸走。直線很容易到的距離愣是不得不繞好大的一個圈兒。
路不好的時候,馬連小跑都已經是不可能了。整個道路隻有大約一米半寬,旁邊不是灌木就是小山坡,最關健這路面還是高低起伏的,一兩百米之間就有兩道起伏,肉眼直接就能觀察到小道高差變化。
走了半個小時,周光勇興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坐在馬背上晃晃悠悠的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最後直接半趴在馬背上了。
老盧的興緻确是起來了,雖說現在路越來越難走,卻讓老盧越來越滿意現在的地形了。過于平坦的地方老盧不喜歡,而且就算是喜歡那也是白喜歡,這種地方早就被開成了農田了,中國農民對于土地的渴望根本不用多說,隻有這樣的地縣裏才可能讓人承包。
走了大約一個半小時不到,靠近小山頭的地方,路越是難走了,最後連路都沒有了,隻能繞着土壟和灌木,或者是任何阻當行進道路的東西,到了山腳下的時候更是如此,一叢叢的小灌木而且還是帶着那種小尖刺的灌木,更是讓仨人很是吃了點兒苦頭。
到了山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兩點了,施大壯從自己的馬背上取出了幾塊面包,然後還有一個軍用水壺,就是那種扁扁的軍綠色的鋁壺。
面包和水就是仨人的午飯,周光勇和盧顯城到是沒有吃多少,一塊面包搞定了,剩下的幾乎都進了施大壯的肚子裏。
盧顯城抹了抹額頭的汗,很滿意的看了一下露出了紅色土壤的山體,雖說上面的植物長的不多,但是至少不是石頭,隻要有土種植那種小鬼子改良的牧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
由着山頂往下看去,在一面的山谷中還有一條銀亮的小河,而在小河的下遊還有一個小湖,面積不算是很大但也不算小了。
離着小湖旁邊不遠依稀有一座小村落,盧顯城大至的算了一下約有三四十戶人家的樣子,村落的附近還可以看到這些人家的農田,隻不過現在的季節看不到莊稼,隻能看到一條條壟起的田間小溝,把一塊塊的地分隔成不規則的四邊形。
“那邊是什麽村子?”盧顯城伸手指了一下對着施大壯問道。
“哦,那裏是尤家窪”施大壯說道。
盧顯城一聽就以自己的經驗順口問了一句:“都是姓尤的?”。
“這到不是,他們村沒一個姓尤的”施大壯說完,看着盧顯城一臉的迷惑說道:“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村子叫尤家窪,反正祖輩們這麽叫這名字也就沿襲了下來”。
“哦!”盧顯城望着遠處的小村子,然後背對着村子望着另外一面,不遠又是一個小山丘,而且山脊正和自己所站的小丘相連,而在自己的兩手邊又是兩個小丘,錯落有緻的在盧顯城的眼中如同一曲美妙的音符。
盧顯城看在了眼中喜在了心裏,不由的感歎了一句:“人間勝境啊!”。
施大壯聽了這話站了起來向着四周望了過去,他的眼中隻看到了光秃秃的幾座土丘,還是長滿了刺條的灌木的土丘,哪裏有半分勝境的樣子。
這個城裏人的腦子有毛病!施大壯暗自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周光勇聽了盧顯城的話也跟着站了起來,望向了四周,不過老周總算是讀過一些書,看了一圈說道:“有山有水的确算是個不錯是的地方,就是荒涼了一些。種上樹種上草,然後四周再搞點兒花圃之類的,的确很不錯!”。
一聽說要種上樹種上草,施大壯的目光在兩個城裏人的背後繞來繞去的掃了兩三次:果然,這些城裏人真的沒什麽知識,看來人家說的分不清麥子還是韭菜的笑話可能是真的,城裏人真的有這麽傻!
作爲一個從小在這裏長大的人,施大壯可不認爲這地方種草種樹是你想種就種的,以前到是有草,可是聽老人家說那是漫山大樹的時候。
在老輩人的時候這一片都是老林,不光有大樹還有各種各樣的野物兒,現在林子砍完了,這裏除了帶刺的灌木其它的東西根本長不起來。
還種樹種草,種樹要多大成本不說了。就說種草吧,什麽樣的草能長的過這漫山的刺藤林子?!
這時的盧顯城可不知道有人在心裏腹诽自己,開心的老盧已經在心裏決定了,等着自己手頭寬裕了,至少要把這兩三個山頭全都包下來。
這麽想着盧顯城就在心裏開始規劃了起來,那邊蓋上房子,馬廄放哪裏,樹林該怎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