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吃飽喝足之後拔腿就走,李哲看着他抄褲兜、叼煙卷兒的樣子,忍不住的出聲喝罵。
但是秦珂依然我行我素的走入黑夜,隻是幽幽的聲音傳了回來:“你放心吧!我隻是趁着現在的機會,品嘗一下放縱的樂趣而已,下一次機會.......呵呵!”
秦珂這種人,從小到大就被潛移默化的各種培養,滲透到骨子裏的東西永遠也丢不了的,但是很多普通人的樂趣,他也等閑享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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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今天跟秦珂分開之後去了第17區,因爲這段時間他們在群星城次中心地帶不斷活動的原因,很多機靈的暴徒都開始向外部街區轉移。
雖然外部街區沒有中心地帶的街區富庶,但是勝在安全,而且前端時間受到的禍害要比中心城區小,總有一些剩湯剩水的殘留在旮旯角落。
逛蕩了兩個小時,李哲隻出了一次手,解救了幾名躲在地下室中的女學生。
這倒不是混亂的局面已經到了好轉的拐點,而是暴徒們都學聰明了。
他們現在專注于各種搶劫,然後用搶來的食物和生活用品,跟某些女人進行你情我願的交換。
一場暴亂戳穿了人們披在外面的僞裝,形形色色的人性被徹底的暴露無遺。
李哲冷眼旁觀,發現平日裏那些活的越精緻的女人,在饑餓面前越沒有自制力,反而是那些學生、貧民和真正的富人,才會鼓起勇氣奮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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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何修撥來了通訊:“頭兒,我這裏遇到點兒麻煩,需要你的幫助。”
“怎麽回事?”
“我們聯合了幾個志願者,堵住了一夥流竄作案的慣犯,但是.......”
“好,我知道了!”
十幾天的混亂之中,何修和李哲的關系悄悄的發生了變化,以前都是很正式的喊自己“科長”,現在會随意的喊“頭兒”了。
李哲趕到了19區的洛克街,遠遠的就看到了大批衛戍軍的卡車。
幾十名衛戍軍的機動戰士包圍了半條街,而街上除了跟衛戍軍對峙的何修等人之外,還有上百名蹲在地上蠢蠢欲動的暴徒,幾十名戰戰兢兢的平民。
李哲先在外面轉了一圈,仔細觀察了衛戍軍的車輛配置,然後面色陰沉的往裏走去。
幾十名戰士,外加十幾具威猛強大的機動戰甲本來排出了防禦隊形,現在卻被李哲故意擠得東倒西歪,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
“讓李科長進來吧!他可是監察部的英雄,萬一得罪了可了不得呢!”
李哲聽到了一個刺耳的聲音,本來走向秦珂等人的腳步,頓時轉了個方向,走到了一具機動戰甲的前面。
機動戰甲的戰鬥面罩升了起來,露出了米克.沃森那張刻薄欠揍的臉。
“李折科長是不是很意外?”
米克.沃森嬉笑着對李哲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最多隻會關押幾天就會出來,我們之間還有下一次的較量,你看.......這不又相遇了嗎?”
李哲冷冷的看着米克.沃森,摸出通訊器撥通了喬一安,大半夜的他也不怕打擾老家夥睡覺。
“我看到了米克.沃森.......爲什麽?”
“米克.沃森的機械師投案了,承認是自己錯誤的調整了機甲的晶腦參數,導緻米克.沃森的機甲間歇性失控.......”
“.........”
李哲抿着嘴說不出話來,這種離譜的脫罪理由在聯邦這個鬼地方,特麽的竟然是合理合法的。
“你現在是不是在怨恨我?”喬一安幽幽的說道:“你要明白,有些人現在放他們出來.......比在牢裏死得更快。”
“...........”
李哲挂斷了通訊,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想怎麽較量呢?咱倆現在公平的打一場?還是你去把機甲開出來,再來一次蘭草街那樣的對峙?”
米克.沃森的笑容僵了一下,強烈的仇恨開始在他眼眸中聚集。
蘭草街是李哲心裏的恨,可難道就不是他米克.沃森心裏的痛嗎?
李哲以一人之力對峙一台機甲,以不足兩米之軀硬撼三十米鋼鐵怪獸,在展示強烈而堅韌的戰鬥意志的同時,他米克.沃森何嘗不是被襯托的宛若一個小醜?
當然,如果最後李哲沒有意外走脫的話,這一切都不會被人提及,沒人會記得一個失敗者。
但是李哲意外的被辰瞳救走,米克.沃森又被随後抓進4号監獄,短短幾天的經曆就讓他嘗到了這輩子最苦澀的屈辱。
李哲看到米克.沃森的表情變化,随即後退幾部,從身後摘下了一柄簡單厚實的軍用短柄手斧,擺開了準備格鬥的架勢。
這種軍用手斧一般都是配屬給機動戰士的,對付機動戰甲剛好合适。
周圍的衛戍軍戰士,以及何修等人都看向了米克.沃森。
在聯邦的軍事機構之中,因爲争執仇怨發生的武力決鬥并不少見,甚至各部門的長官也尊重雙方的意願,對決鬥發生的後果不怎麽追究。
而此刻李哲的舉動,無疑把米克.沃森擠到了牆角,因爲周圍的觀衆已經做好準備觀看一場精彩的高水平對決了。
米克.沃森兇狠的盯着李哲,機動戰甲的主引擎和關節輔助引擎瞬間超頻,發出了高頻率的“嗡嗡”聲,進入了戰鬥狀态。
李哲全神戒備,雖然米克.沃森隻是一個僞B級超能者,真正的源能力量達不到B級水準,但是他的技戰術水平卻是達到了B級的。
也就是說米克.沃森在操控機甲和機動戰甲的時候,可以做出絕大多數B級機師才能做出的戰術技巧,殺傷力非常的驚人。
但是幾秒鍾之後,正在李哲和周圍觀衆屏住呼吸的時候,機動戰甲的引擎聲音卻又低落了下去,米克.沃森竟然解除了戰鬥狀态。
他冷冷的笑道:“這麽打不公平,因爲你沒有機動戰甲,而且我跟你決鬥是私事,私事自然要在公事之後解決.......”
米克.沃森揮了揮手,指着蹲在街道上的兩百多号暴徒、平民說道:“先把這些人帶走嚴加審問,維護聯邦的安定環境才是我們衛戍軍的本職職責。”
“.........”
幾十名衛戍軍機動戰士愣了一會兒,低着頭向前逼迫了上去,雖然長官的命令不能違抗,但米克.沃森在他們心中的形象評分再次止不住的下降。
何修等人頓時把槍口擡了起來,剛才他們已經跟衛戍軍堅持對峙了很久,現在有李哲在前面看着,那就更不能慫。
但是卻不料李哲忽然說道:“暴徒讓他們帶走,受害者必須留下,上一次衛戍軍壓了監察部一頭,還以爲自己有多能耐嗎?”
何修等人詫異的看向了李哲,不明白一向強硬的李哲爲什麽會突然讓步。
但是面對幾十名戰士和十幾具機動戰甲,何修和一群臨時湊起來的志願者也失去了硬抗的心思。
米克.沃森陰陰的笑了笑,指揮自己手下的機動戰士把上百名暴徒趕到了街口的卡車上。
然後他轉頭就往外離去,一邊走還一邊嘲笑:“等我忙完了這樁公務,會去找你切磋一下的。”
“不過我想提醒李折科長一句,隻會利用武力的莽夫,永遠不是智者的對手。”
何修等人都很憤怒,都覺得李哲被米克.沃森用話術給愚弄了。
但是他們卻沒看到,黑夜之中李哲臉上浮現的一絲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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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戍軍的車隊行駛在午夜的街道上,米克.沃森陰沉着臉坐在車中,一言不發的自己生悶氣。
前面忽然有暴徒引燃的路障堵路,車隊不得不轉入一條小街。
這種情況在如今的群星城中很正常,幾百萬遊蕩的暴徒整天不知道會玩出什麽花兒來。
但是當前面一輛擠滿了暴徒的卡車突然爆炸之後,米克.沃森的腦瓜子頓時嗡嗡的亂響。
“怎麽回事?”
“米克中校,前面的車廂裏突然發生了爆炸,應該是有人私藏了炸彈,我們的人被炸傷了,但是那些案犯.......”
米克.沃森有些疑惑,他懷疑是不是李哲搞的鬼。
但如果是李哲的話,他是怎麽知道這些暴徒會乘坐哪輛車呢?
“全部下車,工兵組上前檢查所有車輛是否被安裝了炸彈........”米克.沃森最終還是采取了謹慎的辦法。
幾十名機動戰士紛紛下車,遠遠的躲入附近的小巷子中,生怕自己中獎倒黴跟那些暴徒一個下場。
然而他們剛剛遠離自己的車輛,就聽到輕微的一聲爆響,好似那兩輛裝載暴徒的卡車後門被打開了。
“快跑啊!”
“被抓回去就是死,現在跑還來得及.......”
“跟着我,往這邊跑.......”
上百名暴徒轟然沖下卡車,向着黑暗中的小胡同沖去。
“.........”
是誰放了那些暴徒?
米克.沃森看着混亂逃跑的暴徒,自己手下還在發愣的戰士,壓制在心底不知多久的憤怒終于壓倒了理智。
“給我追!”米克.沃森惡狠狠的帶頭追了上去。
暴徒們逃跑的方向很混亂,大部分人是哪裏狹窄哪裏鑽,很快衛戍軍的機動戰士就分散了開來。
激烈的槍聲響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衛戍軍機動戰士們不再珍惜這些“罪證”,展開了殘忍的追逐屠殺。
米克.沃森也非常氣憤,追着一夥暴徒恨不得将對方碎屍萬段才解恨。
不過他還保持着一絲警惕,在追殺暴徒的過程中始終跟自己的戰士保持距離,從來不會落單。
暴徒們逃進了一棟臨街洋房,米克.沃森稍一停頓,揮手把附近的一名機動戰士召了過來,組成守護隊形一起沖進了洋房之中。
單方面的屠殺之後,米克.沃森才恨恨的吐了口氣。
但是他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卻發現那名同行的機動戰士有些奇怪。
他穿着聯邦标準的機動戰甲,但是上面的标識卻跟衛戍軍的标識有細微的差别,手裏握着一柄簡單厚實的軍用手斧。
“嗚~”
“铮~”
軍用手斧劃着弧線擦過米克.沃森的機動戰甲,輕巧的破壞了他的通訊設備。
李哲伸手接住旋飛回來的軍用手斧,淡淡的說道:“米克中校是不是很意外?”
“我現在有機動戰甲了,算不算公平的決鬥呢?”
米克.沃森心中一陣驚悸,但是表面上卻冷笑着道:“你現在殺了我可不算是決鬥,而是謀殺,你難道想引發監察部和衛戍軍正面内戰嗎?”
李哲搖搖頭,亮出了手中的一枚高爆炸彈:“你可不是死在我的手裏,你是被暴徒臨死之前墊背炸死的。”
“你喜歡在規則之内解決争端,但是我卻不同,我喜歡破壞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