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你要做什麽?”
伊森情急之下嚴厲的質問自己的姐姐:“你是不是要偷渡去聯邦祖星?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
“你以爲你是那些卑賤的走私販子嗎?你是侯爵!是議員!”
“聯邦人怎麽會像放過一隻蝼蟻一樣讓你入境?”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暮雨也怒了:“那你有什麽好辦法?你能找到那些幸存者嗎?”
伊森也很生氣,跟暮雨針鋒相對的臉對臉眼瞪眼。
他心裏明白得很,暮雨關心的“幸存者”,其實就隻有那麽一個人。
“我去,我知道你信不過梅爾頓,我偷渡去聯邦,隻要他還活着,我就會把他給你帶回來。”
“你以爲你就不被人關注了?被人盯上了之後你能把所有人都殺光嗎?到時候難道我還要再去救你嗎?”
伊森被暮雨罵急了,扯着嗓子喊道:“我甯死也不做俘虜總行了吧!”
“..........”
暮雨看着倔強的伊森,心中也是倍感無奈,剛才梅爾頓的話外之音還是刺激到了伊森。
普通的血族奴仆被俘也就算了,但是真正的血族在與敵人的戰鬥中是甯肯戰死也不會投降的。
而李哲可是“暮雨大人”的“臨時伴侶”,伊森從心裏早已經把他接受爲“真正的血族”,從常理上來講更是絕對不會投降敵人。
那李哲不會投降,是去哪裏了?
那具編号機動戰甲上的滿滿傷痕,讓兩人的心中其實都有很不好的預感,還有怎麽壓也壓抑不住的焦慮。
“嗡~”
一道浩然之極的意識忽然掠過血暮之城,映現在了暮雨的腦海之中。
“到我這裏來!”
暮雨震驚,她清晰的感知到了這股意識來自于血暮之城的最深處,來自于那個自己一直想要尋求一個公道,卻一直不被接受的高高存在。
。。。。。。。。。
一般的城市,越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會越繁華、越熱鬧,但是血暮之城卻恰恰相反。
暮雨從紅堡家族的家族屬地向市中心行去,越往城市的深處走,兩邊的城堡、莊園就越老舊、越安靜,仿佛已經被屋主人廢棄了似的。
但是如果你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這些宅子是有人精心打掃修繕的,厚重的曆史氣息都被很隐蔽的收斂了。
至于這極緻的安靜,那是因爲市中心的地下血池太多,其中沉睡的血族長者就更多了,爲了照顧好老人家的長時間睡眠質量,喜歡熱鬧的年輕人還是到城市外圍去折騰吧!
當暮雨走到血暮之城的最中心的時候,一棟極度破敗的城堡顯現在她的眼前。
龜裂的牆壁,倒塌的廊柱,咧着大窟窿的窗戶,這城堡是真的破敗。
但是整個暮光大陸,沒人敢質疑這座“血暮城堡”的輝煌。
據家族史料記載,在血族第一号避難所打開封禁之後,首先覺醒過來的避難者根據腦海中的記憶,找到了這座唯一從上一記文明中遺存下來的家族遺迹。
然後整個血暮之城,就是圍繞這座破敗的城堡重建起來的,而這座曆經數萬年而屹立不倒的破敗城堡,也成了血暮人引以爲傲的精神印記。
所有的血暮人都認定,隻要自己足夠強大,這座破敗的城堡不需要修繕,也可數萬年、數數萬年的傳承下去。
暮雨推開虛掩的城堡大門,走進城堡大廳,單膝跪在了大廳的地闆上,聆聽來自于數百米之下的訓示。
以往的時候,隻有家族中最有權勢的十幾位血族才有資格來這裏聽訓的。
但是今天暮雨過來之後,地下血池中的那位卻很久沒有聲音傳上來。
長久的沉默之後,暮雨才聽到了一個微微愠怒的聲音。
“你見到他了?”
“.........”
暮雨心中一凜,這個話音語氣,跟傳說中的不一樣啊!
不過暮雨立刻明白了“他”是誰,聽血池中這位的意思,他是認識“父親大人”的,而且“父親大人”的身份好像還不低,但是相互之間的關系好像不太好。
“嗯?”
數百米之下的血池中傳上來一聲淩厲的質問。
暮雨趕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見過李哲。
“他賜予了你血擁?”
“..........”
這一次暮雨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了。
是李哲賜予了自己血擁嗎?
那肯定不是啊!是我咬了他啊!
但是如果直說是自己咬了他,以下面血池中這位傳說中的行徑,會不會當即跳出來把自己給撕喽!
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豪門的規矩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要不然這麽大個家族你掠奪我我掠奪你,自己關起門兒來過家家最後還能剩幾根光棍?
血池中的那些老家夥還不都成了後輩眼中的營養品,被敲骨榨髓吃幹抹淨了?
不過這一次暮雨的不回答,倒是沒受到嚴厲的斥責,而是聽到了更匪夷所思的話。
“哼!他是不是給你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暮雨想了想,李哲還真是說了很多自己聽不懂的話,于是她點了點頭。
“你認爲他爲什麽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暮雨愣了一下,以她的認知,整個血暮之城中的一舉一動都擺脫不了這位存在的感知,自己剛才跟梅爾頓的交談他應該都聽見了,怎麽還會問?
“父親大人因爲某些原因,不願意登上南方森林号.......然後遇到了伏擊........”
“我現在不知道父親大人的下落,所以想去聯邦秘密尋找父親大......”
“他要是能讓你找到就不會策劃這次襲擊了!”
暮雨的腦袋“嗡”的一下子懵了。
血池中的存在是什麽意思?
這次襲擊事件是李哲策劃的?
那個面具人,那個機械師.......真是李哲?
他是那麽的善良,平時對于血族的嗜殺是那麽的抵觸,怎麽可能和聯邦勾結在一起,襲擊殺害自己的子民呢?
紅堡家族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啊!
不可能是李哲!
暮雨再也不顧這座古老城堡中的規矩,大聲爲李哲辯解:“這絕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
地下的那位恐怖存在也暴躁了,洶湧的氣勢從地下數百米瞬間就奔騰上來,把暮雨整個人掀翻在地,口吐鮮血。
“他就是!”
“他就是個浪蕩子!”
“他就是個不顧家族、不聽召喚、吃裏扒外的浪蕩子!”
“..........”
暮雨的身上頃刻間有了寸寸欲裂的痛苦,一股無形的枷鎖把她牢牢的按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地下血池中那位,顯然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結束這場簡短的,有些可笑的争辯。
但是下一刻,暮雨血脈中一股精純的力量自然湧現出來,幫助她沖開了禁锢在自己身上的無形枷鎖。
“他...不...是...”
“..........”
片刻之後,施加在暮雨身上的禁锢枷鎖解開了,強烈的疼痛也逐漸散去。
但是恨恨的聲音卻又傳了上來。
“他對你,還真是很寵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