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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垂簾聽政芈太後,六國文會開始!

第180章 垂簾聽政芈太後,六國文會開始!

楚國。

長安。

皇庭之上。

滿朝文武皆是靜默,高位之上的人不說話,他們便無一人敢說話。

前些日子的戰争,楚國一直都在國境之外打仗,雖然兵力損耗巨大,但好歹還占了三座雞肋的城池。

看起來,楚國好像是最賺的。

但實則不然,因爲就在前面三個月,楚國内部經曆了一次慘絕人寰的皇位更替。

被所有人乃至皇帝寄予厚望的太子,感染惡疾死了。

曾是太子最有力競争者的二皇子,被太子傳染,也死了。

老皇帝病情急轉直下,臨死前,卻突然冊封一個芈姓女子爲新皇後。

三天之後,也死了。

随後,衆多皇子對皇位退避三舍。

隻剩下這個母妃早已暴斃的七皇子,被人像抓小雞崽子一樣,放上了皇位。

而皇後,也在僅僅三天内變成了太後,奉先帝遺诏,垂簾聽政。直至新帝加冠成人。

皇權動蕩。

對朝堂和民間造成的波瀾卻意外地小。

因爲這一波動蕩,實在太快了,快到讓所有人膽寒。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歸功于那個簾後的女子。

芈太後!

兩個月以前,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兩個月以後,她便已經端坐在了龍椅之後。

這個看起來隻有二三十歲的女子,就已經成爲垂簾聽政的太後。

這件事情若是說出去,肯定會以爲這是瘋子才能編出來的故事。

但放到楚國,卻無人感到驚訝。

因爲這個女人身後的勢力,大到讓無數人連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都感覺是不敬。

芈家!

佛門!

衆所周知,楚國國姓便爲芈,數百年至今,已經分化出了不少氏族,可以說如今楚國的皇庭,都是芈姓之後人控制的。

可以說,此等背景下還能姓芈的人,那便是貴族中的貴族。

再朝前推兩百年,芈熊兩姓還沒分家,隻有皇帝能夠姓熊,後來因爲一些原因,兩個姓徹底分開,熊姓徹底成爲了楚國的皇姓。

隻不過,芈姓的勢力,依舊把持着楚國各個經濟命脈。

每一個有繼承皇位潛質的,身後必定有芈姓的身影。

當然,芈姓之中也分有派系。

隻是這個垂簾聽政的女人,把大部分派系都擰在了一起。

正是因爲她身後,站着西面最大的佛教宗門——小西天。

如今,芈姓以及全楚國的寺廟都在她的身後,幾乎囊括了半個楚國。

芈天玑!

這個站在權力制高點的女人,幾乎無人敢正眼看她。

“皇帝,齊國使臣還候着呢!”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熊炬打了一個哆嗦。

反應了一會兒,才看向下面的齊國使臣:“不,不知貴使出使楚國,所爲何事啊?”

齊國使臣趕緊道:“我齊國,願出五十萬金軍費,助友邦楚國攻打魏國。據線報所知,魏國與荒國圍殺十萬異族于西隴山脈之中。其中魏國主要受到沖擊,折損精銳近四萬,正是元氣大傷之際,若此時出兵,必定能一舉擊垮魏國!”

“啊……”

熊炬應了一聲,在龍椅上卻有些怔神,不自覺地向後看了一眼:“太後怎麽看?”

芈天玑聲音清冷:“陛下才是楚國皇帝,理應有自己的決斷才是,哀家隻需指出欠妥的地方。”

說完,她的聲音便沉寂了下去。

隔着簾子,沒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熊炬攥住自己微微發抖的手,一時間有些恍惚無措,然後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老師,便慌忙看向下面的丞相文璋。

文璋也是有些難受。

他的确是熊炬的老師,先别管有沒有居心,至少是看着這個孩子長大的。

看着熊炬今天的表現,還真有些心疼。

瞅把孩子吓的!

“問啊!”

“你問啊!”

文璋不停地比着口型,卻沒有發出聲音。

熊炬也是看了兩三遍,才看出自己老師什麽意思。

清了清嗓子,勉強恢複了鎮定:“諸位愛卿怎麽看啊?”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武将站了出來:“陛下!末将認爲,此乃天降百年難遇之良機,隻要能攻下魏國十城八城,便是百年難建之功。”

熊炬搓了搓手心上的汗,緊張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

他母親一開始連妃都不是,直到把他生下來,才冊封了妃子,自從母妃死了之後,他便一直是皇宮的邊緣人物,看到此等大将都害怕到忍不住繞着走。

但今天,這大将竟然如此恭敬地對自己說話。

這,便是權力的滋味麽?

隻可惜……

他沒有朝後看,卻感覺後背涼涼的。

這些權力,都是芈姓和熊姓妥協的結果啊!

坐在龍椅上的自己,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嗯……”

他輕輕應了一聲,便示意别的大臣繼續。

很快,又是一個文臣站出來:“陛下!微臣認爲,大戰數月,雖占齊國三城,但此戰已經被濁河阻斷了氣運,此戰不宜繼續打!”

一個又一個文臣站了出來。

衆人你一眼,我一語,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兩派。

一幫認爲要打,一幫認爲不能打,各有各的道理。

隻不過,熊炬發現,凡是芈姓的勢力,都是靜默默地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

熊炬看着雙方各執一詞,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便看向丞相:“文相,你怎麽看?”

文璋向前一步:“皇上!老臣認爲,機不可失!雖然我軍勝勢被濁河阻斷,但軍中主力未損,相比于魏國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所以老臣認爲,當打!”

有了丞相發言,熊炬頓時像吃了定心丸,這才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打!瑛國公聽令!”

老臣在!

爲首的武官站到了中央。

這便是瑛國公林輔,乃是楚國威名赫赫的兵馬大元帥,六國之中唯一能和趙定邊齊名的狠人,名副其實的保皇派。

熊炬看着林輔精神矍铄的樣子,不由信心大增,聲音也變得豪氣了許多:“魏乃我楚國百年之大敵,現朕令你統禦……”

“慢着!”

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熊炬說話。

本來飛揚的神情凝滞在了熊炬臉上,瞳孔也是一陣渙散。

他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席卷全身。

不是說不插手的麽?

既然你已經決定要插手,又爲何給我決策的時間?

然後在我馬上要說出結果的時候打斷?

但他還是乖乖地問道:“太後有何指教?”

芈天玑淡淡地說道:“此次荒國西隴關門戶大開,魏國卻秉持人族大義,放着一座雄關不去攻打,反而在剿滅異族上折損了四萬精銳!若我們趁着異族的便利,去攻打魏國,豈不是要遭五國恥笑?此戰,不該打!”

聽完這話,熊炬靜默了。

整個朝堂也寂靜了一陣。

随後,芈姓一系的大臣,便山呼海嘯地跪了下來。

“太後聖明!”

“太後聖明!”

“太後聖明!”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嘩啦啦地跪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看起來極其尴尬,有不少都跟風跪了下去,卻還有一些人直闆闆地站着。

芈天玑則是問道:“陛下!你認爲如何啊?”

熊炬臉色蒼白,嘴唇都有些發抖,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憤怒。

好一會兒,他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勉強笑道:“太後說的是,人族大義不可違背,那便不打了吧!”

說完,便轉頭看向齊國使臣,說了一大堆客套話,把他請了出去。

又處理了幾件瑣事,熊炬第一次上朝,完美謝幕。

回到寝宮,他無能狂怒,大發雷霆,宮中瓷器玉器無一幸免。

文璋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等他的火氣散盡了,才微笑着說道:“皇上!從人族大義上來看,太後此舉并沒有錯!”

“人族大義?”

熊炬冷笑一聲:“狗屁的人族大義!她就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即便我給出的結果是不打,她也會喝止我,給出完全相反的命令。”

文璋歎了口氣:“可那又能怎麽樣?芈姓早已到達了手眼通天的地步,何況他背後還有佛門。是域外那些擁有呼風喚雨移山倒海般神仙手段的佛門,不是我們楚國境内的寺廟。”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沉默了。

是啊!

一個芈姓就夠棘手了,現在她背後還有佛門,本來國内大大小小的寺廟各有各的立場,結果這個小西天的傳人一來,直接成了女菩薩在世。

整件事情,突出的兩個字,就是離奇。

恐怕死去的老皇帝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臨終的時候竟然冊封了一個二三十歲的佛門女弟子爲皇後。

甚至都沒來得及染指一下,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老師,這權力咱們還能奪回來麽?”

熊炬握着拳頭,身軀微微有些顫抖。

文璋笑了笑:“有些難度,但不是不可能,你要你聽我的話。”

熊炬激動地點了點頭:“嗯!”

老師說了,這次文會可能有重寶出世,這便可能是他翻盤的契機。

……

鎮國府。

“所以,硬奪權是肯定不行的!”

趙昊瘋狂撓頭:“兩個小老頭一個比一個倔,一個在軍隊裏面手眼通天,一個絕對掌控着朝堂,奪他們的權簡直要死。而且,皇帝腦子裏裝的都是些封建主義的糟粕,他打心眼裏面,是看不起女子的。”

這件事情,他十分無奈。

就前幾天他去小書房裏面找老爺子,就是想把他的想法跟老爺子通通氣。

照他一開始的想法,就是讓老爺子故意監國不好,但必須要有一個人力挽狂瀾。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姜芷羽。

當然,這狂瀾不能硬挽,畢竟以前隻是看過書,并沒有什麽經驗,硬要去挽,看着也像是趙家撺掇的。

所以搞事情的流程是:

老爺子監國出了岔子,整個朝堂焦頭爛額。

姜芷羽擔憂夫家受責罰,去姜峥修養之地去請教,甚至是求助。

姜峥心疼女兒,肯定會适當地講一下,然後發現此女如此聰慧,竟然一點就通。

然後姜芷羽反應給老爺子,然後被老爺子以“女子不得幹政”訓斥一頓。

姜芷羽無奈,隻好通過姜樂清或者别的途徑,将處理方式委婉地反饋到朝堂,避諱“女子幹政”。

順便小夫妻倆再鬧出一些矛盾,姜芷羽占據絕對強勢地位,趙昊隻是一個沒出息的老婆奴,畢竟老趙家有這個前科,姜芷羽也有“越來越偏執”的人生經曆鋪墊。

然後就這麽溫水煮青蛙。

直到姜峥發現,原來自己女兒這麽有資質,比起其他皇子簡直不要太離譜。

而且趙家唯一的後人都被他管教得服服帖帖的,簡直就是掌控趙家的無上利器。

就算跟自己不親,但也是實實在在姓姜。

到時候讓她攝政,輔佐一個還看得過去的皇子,姜家一代全是廢物,兩代全是廢物,沒道理好幾代都是。

咦!

美得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

隻要姜峥動了這個心思,趙昊就能把這個“攝政公主”變成“臨朝女帝”。

到時姜峥隻能半推半就,捏着鼻子認下這件事情。

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能讓兩個小老頭在臨死前放下成見。

隻有讓姜峥去世的時候一點仇恨不帶,他才能在兩個小老頭相繼死亡十息的時間,說服老爺子解除聯系,通過龍血和鳳髓救下他的命。

想的挺美。

趙昊也是美得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

但這個想法一說出來,還是被老爺子無情否決。

因爲,他忽略了一個硬傷。

姜峥對女子幹政這件事情的敏感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因爲再朝上數四代皇帝,荒國就出現了一個想當女帝的大聰明公主,将整個國家搞得一團糟,所以後來姜家的規矩就是女子絲毫不能幹政,搞得往後所有的皇帝都患上了“女子幹政PTSD”。

所以哪怕是姜淮,也隻敢在姜峥後面拱火。

即便一手創立了軍情處和飛魚衛,也隻能一個一個交還給皇帝,然後自己退居幕後。

娘的!

這個老丈人實在太過保守。

甚至還不如隔壁的甯無垢。

趙昊很惱火,但姜家不允許女子幹政,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即便姜峥動過挑出一個公主輔佐新皇的念頭,也會給她增設諸多限制。

這條路,很難走得通。

娘了個腿兒的!

都怪那個大聰明公主。

記得老爺子把自己趕出來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千萬不要以爲自己很了解你老丈人。”

趙昊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可能被小看了。

不過這幾天過去,他的确發現這個想法有問題,隻要用這個方法,往後勢必要跟姜峥正面沖突。

沒辦法。

趙昊隻能認。

姜芷羽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所以爺爺是怎麽打算的?”

“嗯……”

趙昊撓了撓頭:“他沒說,不過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恐怕已經培養了幾個有輔政能力的臣子,然後等到兩個小老頭百年之後,趙家急流勇退,然後靠這幾個大臣,挑出一個皇子硬扶起來。”

“是這樣麽?”

“大概是吧……”

趙昊歎了一口氣:“本來我挺确信的,不過最近我越來越看不懂老爺子的腦回路。别管了,反正八九不離十。”

姜芷羽搖了搖頭:“所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你說的另外一個方法,又是什麽?”

趙昊笑着問道:“那你有當女帝的信心麽?”

“嗯!”

姜芷羽鄭重點了點頭,縱使趙昊說過,以如今荒國生産力的水平,暫時還沒有屠龍術的發揮空間。

但屠龍的前提,是造一條更強大的龍出來。

這個有趙昊在一旁幫她,她有信心。

趙昊又問道:“那你做好當神的準備了麽?”

姜芷羽愣了一下:“神?”

“昂!”

“什麽意思?”

“這個先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如果我現在想知道呢?”

“那需要支付一百個啵啵,超前點播。”

“呸!”

倒不是趙昊不想說,而是這個想法,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魔幻。

不是别的,就是裝神棍。

就昨天晚上,軍方的大佬坐一起喝酒,慶祝馮大鈞拿到了帥印,酒過三巡,馮大鈞終于忍不住了,把戰歌的事情說了一遍。

所有人都當馮大鈞實在開玩笑,畢竟這世界上怎麽可能存在先烈英靈這種事情?

但馮大鈞就是一口咬死,這就是先烈英靈寫的戰歌。

一瞅他那模樣,就跟着了魔一樣。

馮大鈞可以,别人爲什麽不行?

馬上開春,春闱之後,肯定有無數落榜考生。

到時候,就逮幾個聰明沒有什麽壞心眼的。

給他們上網課!

隻要真有人把合金之類的東西搞出來,勢必會引起姜峥小老頭的重視。

若是能拿回九州鼎,便還能配合九州鼎造一波勢,君權天授,到時候直接把姜芷羽推向神壇,塑造成大漢神朝的繼承者,塑造成真龍天子。

荒國向來以大漢神朝正統的身份自居。

如果真能做到這一步,就不信小老頭不妥協。

隻不過,這個方法也有弊端。

一方面,合金之類的東西非朝夕之功,即便自己拼了命的上網課,也不一定能在限定的時間内催熟一批天才。

另一方面,造勢可以,但這一系列的造勢,還稍顯孱弱。

真想要造一個真龍天子,還缺一個真正的王炸。

可是……上哪找王炸呢?

趙昊有些頭疼,決定找到王炸之前,先暫時不說。

網課可以上,但不能急着造勢,不然很容易引起小老頭警覺。

他搓了搓姜芷羽嬌嫩的臉頰:“走吧!去乾清宮,不然皇帝該等急了!”

“哦!”

姜芷羽被他搓得有些不滿,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整理好衣物,小兩口就出門了。

馬車很快,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皇宮。

隻不過到了乾清宮以後,卻被曹公公先行引到偏殿裏面候着。

剛進門,趙昊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孟龍堂?”

“死人妖?”

聽到趙昊的聲音,兩個人齊齊轉身。

孟龍堂笑嘻嘻道:“日天哥!嫂子!”

姜琉看到趙昊,則是眼淚都流出來了,哭得是梨花帶雨的:“趙昊!昊爺!我求求你,幫我求求情吧,我真不想在宗人府呆了。”

“哈?你還在宗人府呆着呢啊!”

趙昊也驚了,他本來想着姜峥隻是爲了給孟勝男一個交代,沒想到真把姜琉關了這麽久。

孟龍堂下意識向旁邊躲了躲:“日天哥,你快管管他,剛才你不在,這個死人妖差點把我生吞活剝了!皇上也真是的,一個男人都沒給他安排,哪怕是個太監呢!”

聽到這話,趙昊也退了幾步,扯住姜芷羽的衣袖,小聲說道:“芷羽,我不挨着他坐,你保護我,我怕!”

姜芷羽:“撲哧……”

兩個男人對姜琉敬而遠之,搞得姜琉一臉幽怨,就像是深閨守寡多年的怨婦一樣。

孟龍堂小聲問道:“日天哥,你說皇上把我叫過來這是爲了幹啥?”

趙昊撇了撇嘴:“你就想想,你跟姜琉都有什麽聯系?”

孟龍堂臉色一白:“你是說……我小姑?”

他剛開始還擱那自我安慰呢,被趙昊這麽一揭穿,真的是整個人都開始發抖了。

上次,他給小姑點了一個超級花魁。

讓小姑給高興的,把他、周九奉和姜琉吊起來一起打。

也幸虧打了以後,孟勝男就直接出征西進了,所以才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

孟勝男打仗回來以後,被封了第一軍功女将。

盡管隻是一個虛銜,隻是爲了鼓舞女子參軍,能直接指揮的兵力也就比千夫長稍微多一點。

但這畢竟是大荒第一女将啊!

如今整個大荒,軍隊中除了鎮國公、神武大将軍以及暫代帥印的西隴關主将,名聲最大的就是她了。

孟勝男有多麽意氣風發,猜都能猜出來。

然而,孟勝男在家裏可一點都不飄,相反整天虎着一張臉。

孟龍堂生怕她找自己的事,隻要看見孟勝男,就吹噓“大荒第一女将”的功績和影響力,一點都不讓話題朝别的方向轉,萬一轉到姜琉身上去,保不準又是吊起來打一頓。

事實證明,他很成功。

從孟勝男到現在凱旋歸來,已經小半個月的時間了,話題一次都沒有轉到姜琉身上。

不過孟龍堂卻因爲“阿谀奉承”的罪名,被孟勝男吊起來打了三頓。

趙昊驚了:“哈?這也能被吊起來打三頓?”

孟龍堂掀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鞭痕,整個人都要哭了:“不信你看,我小姑可是軍隊出來的,她可太會抽鞭子了!”

一旁,姜琉看到這幕場景,頓時無比意動。

哈?

還有這種好事?

趙昊沉默了一會兒,這丫打得也太狠了。

他不理解。

但大爲震撼。

他想了想問道:“你有沒有總結出,這三次被打的共同點?”

孟龍堂想了想,悲憤道:“好像還真有,就是她問我哪裏有比天香閣還強的藝師的時候,我感覺她在釣魚執法,就給糊弄過去了,沒想到糊弄過去還是挨打。”

趙昊:“嘶……”

這劇本走向,好像不太對。

這時候,曹公公奸細的聲音響起:“皇上到!”

幾個人連忙站起身來。

“見過父皇!”

“見過父皇!”

“參見皇上!”

姜琉也一掃方才的陰柔之氣,豪情萬丈地拱了拱手:“兒臣,見過父皇!”

宗人府幾個月可不是白待的。

這幾個月裏,他學會了各種裝男人的技巧。

以後别的地方不管,至少要在皇帝的面前謹言慎行。

姜峥被曹公公攙着,雖然看起來算不得老,但神情還是憔悴了很多,笑着擺了擺手:“都坐吧!”

“哎!”

衆人紛紛就坐,把主位空了出來。

姜峥坐下,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孟龍堂,慈祥道:“小孟啊!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忙什麽呢?”

孟龍堂雖然很少見皇帝面,不過也不怯生,笑道:“回皇上的話,心悅茶樓最近生意很好,我每天都在打理茶樓的生意,順便跟周九奉研究了一個新的藝術形式,老多人願意給我們打賞了!”

姜峥擡了擡眼皮:“哦?什麽藝術形式,說來聽聽!”

孟龍堂嘿嘿一笑:“名字倒還沒想好,不過我們這門藝術,将就的是說學逗唱,說是什麽啊?說就是……巴拉巴拉……”

心悅茶樓鍛煉這麽幾天,這小碧宰治嘴皮子越來越溜。

坐在這裏侃侃而談,一點不見怯場,關鍵是說得還有那麽點意思。

姜峥也是聽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擺了擺手道:“行行行!今天就先聽到這裏,改天我讓曹公公陪着我去茶樓,你也是靠嘴皮子吃飯的,總不能白聽你說話不掏錢!”

“哎!那我就恭候大駕了!”

孟龍堂受寵若驚。

姜峥瞅了他一眼,頗有些感慨道:“老孟有你這麽一個孫子,也算是來了福報啊!”

至少,膝下有一個姑娘,還有一個孫子。

隻是可惜,這姑娘喜歡姑娘。

這次,朕便來解救她。

不愧是我!

姜峥又看向趙昊:“你爺爺最近身體怎麽樣?有沒有被朝堂的事情累着身體?”

趙昊擺了擺手:“我爺爺天天跟我說,自己朝監國的位子上一坐就好了,那些大臣一個比一個猛,他就在旁邊‘啊對對對’就完事,監國真是一件沒事啊!”

姜峥也是笑道:“如此便好。”

現在大過年的,該處理的事情我都處理過了。

那些大臣又不是廢人,自然會有一段時間風平浪靜。

等碰到大事,才是……

算了,不提也罷。

他又笑眯眯地問道:“那你這些天,生意做得怎麽樣?剛才小孟可是說,心悅茶樓的生意很好,我聽說你名下另外兩家生意更好啊!”

趙昊點頭:“可不咋的,瑤池和天香閣流量老大了,不過您也知道,黑絲、香水原料還有肥皂的成本,我的生意也就看着紅火,但其實錢都讓李家、孫家和羲和天賺去了。這些狗娘養的齊國人,可真特娘的會賺錢啊,我忙得跟狗一樣,結果都給他們打工了。”

姜峥笑着搖了搖頭:“所以莫要小看天下英雄,好好看,好好學,下次再開店,别傻乎乎地給别人打工了,不然還怎麽養芷羽?”

“嗯!”

趙昊悲憤地點了點頭。

姜峥也有些無奈,他回到京都之後,本來是想割一波韭菜的,沒想到派人去偷查了趙昊的賬本,發現這小子真就賺一些辛苦錢。

這韭菜這麽努力,還真有些不忍心割。

其他人都問完,他才冷冷地看向今天的主角:“這幾個月,宗人府待着如何啊?”

姜琉神色一凜,豪氣幹雲道:“回父皇,兒臣在宗人府這幾個月,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通曉了身爲男子的禮儀,日後……巴拉巴拉!”

一席話,說得大方得體,有模有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家出來的貴公子。

不換上女裝,還真有點認不出是當年的那個死人妖。

這個時候,曹公公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皇上,孟勝男到了!”

聽到這個名字,姜琉身軀不由抖了一下。

眼神當中帶着七分懼怕和三分興奮。

娘态剛露,便飛快地掩藏了起來,挺起胸膛,看起來萬分闆正魁梧。

“讓她進來!”

姜峥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孟勝男便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一身貴公子的打扮,直接成了人群中最靓的仔。

“末将,參見皇上!”

“得得得!不過是個家宴,就别末将皇上的了!快坐!”

“哎!”

孟勝男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了姜琉旁邊。

她瞥了姜琉一眼,隻感覺這個人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這神情體态,一看就十分有陽剛之氣,肯定不是姜琉。

應該是其他皇帝比較寵愛的皇子吧,不然也不可能跟姜芷羽趙昊坐到一個桌上。

至于眼熟。

廢話,皇帝的兒子,跟皇帝長得像應該的吧?

她笑道:“這位是……”

姜琉拱了拱手,準備說話。

姜峥搶先道:“這是姜石!”

姜琉連忙點頭:“對!我是姜石!”

他的聲音十分渾厚,對于這個大荒第一聲優來說,不管什麽聲音都是信手拈來。

石,便是十皇子的十。

“姜石……”

孟勝男揣摩了一下,敏銳地猜到了其中的關鍵。

直說名字,卻不說是幾皇子。

說明什麽?

說明這個是皇帝的私生子!

難怪!

都說皇子俱是廢物,怎麽可能有如此器宇軒昂之人?

看來老天對皇帝不薄,到最後竟然還送來這麽一個便宜兒子。

孟勝男從來不見人下菜碟,隻會憑借喜好做事。

她隻是單純地覺得,這人還行,能處。

姜峥:“咳咳!咳咳!”

“父皇你病了?”

趙昊看向姜峥,卻發現他給自己了一個威脅的眼神。

他想起了昨天送到鎮國府那張“姜石”的名片,當即秒懂了姜峥的意思:“孟小姑,我與姜石兄也認識有幾個月的時間,比起我他才是真正的花叢浪子,就連天香閣都流傳着‘既生昊,何生石’的說法。”

孟勝男眼睛一亮。

這麽說。

他很懂女人咯?

孟勝男有些意動,雖然她是一個女人,但卻從來不懂女人,甚至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女人。

爲了以後的幸福生活。

這個姜石,一定要舔。

“記得那一天!”

趙昊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陷入了回憶:“我與石兄在花船上相遇的時候……”

于是,接下來,一個花叢浪子的身份,在趙昊的形容中活零活現地展現了出來。

聽得孟勝男無比意動,恨不得立刻跟“姜石”攜手暢遊花叢。

至于“姜石”的私生子身份。

皇帝沒有提。

她也不好意思問。

最終,一頓飯結束,她跟姜石打了暗号,相約一起去了天香閣。

心想不愧是私生子,皇帝對姜石真是大度。

瞅着兩人離去的方向,姜峥這才松了一口氣。

心想宗人府近三個月的訓練沒有白費,至少姜琉演起來的時候,已經不像當初的死人妖了。

他轉身拍了拍趙昊的肩膀:“做的不錯,也算幫我這個老丈人了卻了一個心願。”

趙昊嘴角抽了抽,良心陷入了極大的自我譴責。

也不知道這倆人同鮑相交幾個月後,能不能如同小老頭說的那般,放下性别的成見走到一起。

這個時候,曹公公踩着小碎步過來了:“皇上,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什麽時候啓程?”

“啓程?”

趙昊瞅着曹公公身後的大包小包,俨然一副要搬家的樣子,他不由有些好奇:“父皇,您這是……”

姜峥瞅着天邊笑了笑:“在皇宮裏住着,總還是有很多事情放心不下,操持操持這個,操持操持那個,也休息不好。幹脆搬到玉居山住,那個地方我熟!”

玉居山。

趙昊咂吧咂吧嘴。

這個地方,他也聽說過很多次。

這地兒,曾經是荒國的皇家天牢,隻有皇家之人犯了大罪,才能被關在玉居山。

當年兩個小老頭勢力發展起來的時候,受到了其他幾個皇子的忌憚,就以皇命把姜峥召回了京都,剛回來就打到了玉居山的天牢之中。

後來,是老爺子帶着親衛悍騎,殺出了一條血路,才把姜峥救了出來。

再後來姜峥登基,就把這個曾經的天牢改成了山莊,時不時地去住一住。

一直以來,玉居山對于兩個小老頭都有别樣的意義。

這次老爺子監國,姜峥卻要住到玉居山上去。

也不知道……

有什麽深意。

姜峥拍了拍趙昊的肩膀:“我交待你兩件事情!”

“您說!”

“第一件事情,好好照顧芷羽,對她好一點。”

“嗯!”

“第二件事情,文會好好表現,不要求你扛回九州鼎,但至少不能丢人,要讓中原五國心甘情願的認可我們荒國大漢正統的地位。”

“好!”

聽趙昊做完承諾之後,姜峥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護送他去玉居山的轎子已經到了,不過并沒有大張旗鼓,隻有随侍親衛不足百人。

轎子很大,孤零零地懸在一衆人上空。

姜峥最後一眼望向了姜芷羽,便放下窗簾,催促轎夫離開了皇宮。

趙昊歎了口氣。

現在姜峥的生機,正在不可逆地流失。

他估計也感受到了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慌不擇路地想要臨走前,盡量讓自己看着像一個好父親。

姜芷羽有些出神。

趙昊捏了捏她的掌心。

就在昨天,他得到了一個消息。

那個消息,是他以前賣出的小花魁傳來的。

這個小花魁被一個工匠大師買走當了小妾,吹枕頭風的時候無意間得到了一個消息。

就是,這個工匠大師接到了皇家的生意。

這單生意,是翻修鍾粹宮。

翻修成一個密不透風卻能夠縱情享樂的……天牢。

這些時間,姜峥對應的星子幾乎純白,沒有任何黑氣。

看來,已經準備好幽禁自己一輩子了。

……

一轉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春闱來了又去,無數舉人乘興而來,除了一些幸運兒成了貢生,其他大多都敗興而歸。

隻不過,有好幾個失意的人,人生卻迎來了極大的轉機。

仙音灌頂!

傳授了他們無比深奧的學識。

功名雖沒有更進一步,但卻也是滿載而歸。

他們大多都已經在地方任職,這些學識,給了他們充分施展拳腳的機會。

從京返鄉,卻一點都不失意。

當然,這件事情沒有翻起任何風浪,因爲沒有人會把這種事情到處亂說。

三月十日。

莺飛草長,柳絮紛飛。

姜峥打斷了近三個月的靜養,從玉居山走出,親自校驗了荒國出使齊國的文會使團。

這,是荒國第一次被中原五國認可的契機。

也是第一次出席如此高規格的文會。

對于荒國來說意義非凡。

禮節上,萬萬不可怠慢。

隻不過,這中間出現了一段小插曲,就是大荒文曲星,同時也是本次使團的使臣趙昊,臨行前跑到玉居山,哭爹喊娘地想要帶着媳婦兒一起去,結果被皇帝狠狠駁斥。

沒有特别的任務,哪有讓一國公主随行到别國的?

總之,哭爹喊娘無效,趙昊隻能不情願地上路。

一路上,百姓夾道歡送。

别管能不能把九州鼎扛回來,隻要别輸的太難看,便都是一場勝利。

趙昊騎着從老爺子那裏坑來的火麟馬,春風得意地走在使團的最前方。

火麟馬有些不樂意,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

“啪!”

趙昊一巴掌打在它的馬臉上:“别看了!鎮國府一家子,還照顧不好你老婆?”

嘶風戰馬肚子越來越大了,估計再過兩三個月就能生産,也不知道能生出個什麽樣的怪物。

火麟馬不滿地打了一個響鼻,不過還是馱着趙昊,老老實實地朝齊國方向走去。

趙昊掰着手指頭數一數,齊國的熟人還真不少。

甯婉梨、許靈韻、凰禾、南子陵、範通……

應該會挺熱鬧的。

算算時間,到的那一天晚上,剛好是麟羽閣齊國分閣丁級拍賣會開閣的時間。

打了這麽長時間國服麟羽閣狼人殺,終于有機會去外服體驗一波了。

啧啧!

——

——

第三卷開始了,鋪墊全部完成,劇情徹底展開。

自創扶龍術,扶六妻以統六國!

滿地打滾求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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