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極其高端的事情可算是給夫差給玩明白了啊?先修運河,再玩海上登陸,任何一項沒有足夠的腦洞連想都不會想到,何況是幹得出來。
“在任連續幹大事的君主,從以前到長久的未來,好像都難有好下場?”智瑤不是在進行什麽預言。
諸夏很多喜歡搞大工程的君王,跟農業有關也就罷了,比如說搞水利工程遭到的反彈幾乎沒有,弄運河和築宮殿則是必然受到極大反噬。
其他民族有點難說,諸夏講究的就是一個民以食爲天,水利工程有助于農業,誰想搞事都不能拿這個當輿論攻擊點。
運河?其實有幾個朝代啓動工程,不過一般都是修運河的君主背負罵名,後繼利用的那些人占了便宜還各種叽叽歪歪,搞得好像修運河是原罪那般,并且理智的君王還被弄得忌諱莫深。
至于說修宮阙?人們才不管什麽宮阙不高大雄偉何以壯麗示威,再輕的責難也是一個隻顧自己享受的名聲,更難聽的就多得去了。
智瑤心想:“夫差就欠修築一座雄偉的宮殿了吧?”
人家夫差沒有想要修宮殿,他已經計劃在運河邊上修築幾座城池,每一座城池的規模還不小。
那些城池一開始的用途絕不是民用,說白了就是拿來讓吳軍成爲北上的據點,以當前年代可以将之稱爲“武”城。
智瑤挺納悶夫差不看大數據的嗎?
拿智氏當例子,一再膨脹下來的總人口約是百萬,或者以上,反正真的很難有個準确數據。
以百萬這個數吧?智瑤弄了一個五年計劃,平時動用的勞動力約是八九萬,最多的時候動用二十萬勞動力,盡管有着很詳細的計劃,管理制度也是領先其餘列國和家族,還是把智氏給折騰得不輕。
而這還要多虧是家國天下的年代,民衆沒有覺醒太高的自由意識,他們的吃喝用度都是由家族來負責,不存在什麽過度使用民力的說法。
夫差一樣有權力征召勞動力爲自己服務,隻是在内核上要比智氏自己啓動大工程複雜得多。
君主能夠對治下發出号令,征召的是各個貴族,由貴族再出動人力物力去完成君主的任務,中間隔的不是一層兩層,貴族也不是在置辦自己的産業,感受能是一樣的嗎?
這種事情可以發生在楚國、越國和吳國,其他列國的任何君主會想幹,包括晉國在内的國家,貴族基本會各種拆台,壓根就沒有可能讓計劃得以實施。
那是楚國、吳國和越國的君權比較重,其餘列國則是比較皿煮,說白了就是制度可能一樣,玩法則是不同的兩種區别。
另外一點,楚國、吳國和越國的君主可以任意殺死臣下,以及越過階級去指揮臣子的臣子。其他列國的君主在夢中也許可以,真的想幹怕不是要被反殺,指揮我附庸的附庸,隔層的附庸壓根就不會鳥。
到今年的冬季,智氏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就将到期,有沒有按照既定完成建設,需要智瑤親自前往視察。
如果第一個五年計劃完成,智瑤沒有打算立刻啓動下一個五年計劃。
時間對智瑤來說當然無比急迫,可是該有的理智一點都不能缺失,哪怕一點都不用顧及民力的使用,哪還能就一點都不顧忌啊!
“物資撐得住,完全撐得住,可是……”智瑤伸手捏了捏自己兩邊的太陽穴。
第一個五年計劃完全是智瑤不顧任何懷疑,态度強硬地進行推動并實施。
威望其實每時每刻都處在被消磨的一種走向,需要一再進行補充,也就等于要達成新的成就。
智氏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完成了,智瑤現有的威望可以推動下一個五年計劃,對威望的消耗卻會極大。
所以了,先讓完成的第一個五年計劃顯現出它的成果,給智氏内部看到工程帶來的可見收益,他們對計劃中會産生的後繼收益必然就信了。
讓勞動力有一段喘息的時間,有話語權的人看到出現的收益,到時候智瑤不主動開啓第二個大工程,該是他們請求立刻啓動第二個五年計劃了。
冰雪融化的半個月後,各區域的地面被太陽曬得失去多餘的水份,路況轉好也是想活動的人,他們出門的時間了。
原先來到“新田”的有些人已經離開,不少人則是依舊留下,其中包括來自齊國、吳國、越國、宋國的一些人。
智瑤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智跞和魏侈的喪禮秦國沒有派人前來是一種失禮,上一次秦國也沒有派人過來參加趙鞅的喪禮,秦國這是又跟中原列國搞失聯了?
晉國趙氏與秦國的宗室是同宗,長久以來一直保持着聯系,尤其是趙武時代的聯絡最爲頻繁。
趙武的時代落幕之後,秦國開始玩起了失蹤。
不過,秦國好幾次這樣了,東出被打得滿頭包就縮回去,假裝自己從來沒有威脅過晉國,窩起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另一個不參加中原列國各種活動的是北燕,他們跟中原已經失聯長達一百五十多年,搞得中原的諸侯都不知道北燕還健不健在。
不對,現在不用刻意稱呼北燕。原因是南燕在晉國清算衛國的時候,像呼吸那般平常地給滅了,還是沒有冒出一點漣漪的那種。
他們進入“黃父”以後,再往東全是智氏的勢力範圍。
說勢力範圍,主要是還有一些城邑不直屬智氏,有相當數量的附庸貴族存在。
不獨智氏是這種情況,卿位家族的勢力範圍内基本都是類同,其中最爲難受的應該是魏氏和韓氏。
魏氏有凡氏,也就是改成凡氏的原範氏殘餘,凡臯夷當家作主的那一支。
凡氏在晉國南部有四座城邑和近三十個“邦”,以軍事實力能夠集結起至少一個“師”的兵力,大環境下很弱,比起其他非卿位家族則是很強大了。
韓氏有解氏和張氏。這兩個家族都是中等貴族中的老牌勢力,實力方面有起有落,現階段解氏征召起三個“旅”不成問題,張氏怎麽都能征召出四個“旅”以上。
說到張氏,他們本來是想投靠智氏,一波新的勢力範圍劃分之後,張氏落在了韓氏的勢力範圍内,私下跟智氏聯絡達成一些意向,歸屬卻是劃給了韓氏。
張氏那是沒得選。封地不在智氏範圍内非要投靠,智氏不會答應,韓氏也不會給張氏好臉色。
智申和智瑤來到“邯鄲”。
也不知道應該說天公作美還是不作美,他們剛安頓下來就下起了雨。
“新城以何作名?”智申爲這個頭疼了不是一天兩天。
智瑤還真的有很認真地想過,思來想去選了兩個名字,分别叫“邺”和“智”。
曆史上的邺城當然不是在智瑤選定的新城所在地址,智氏在這邊的新城是“邯鄲”東南面,曆史上的邺城在“邯鄲”西南面。
隻是,誰出生得早就擁有優先命名權,後來者頂多就是修改。
選擇“智”來作爲地名需謹慎,一旦新城以“智”爲名字,政治意義上的味道會很重。
智瑤這一代還能根據需要挪動核心區域,到了下一代想挪就要有一大堆人站出來談祖制是個啥玩意了。
所以,某座城或某塊地取名爲“智”,對智瑤來說可不能瞎搞,不是已經有了一個“智”城的因素,重名在當今很普遍,主要是政治因素,像智瑤就無法輕易舍去晉國西部的“智”地。
智瑤答道:“便以‘邺’爲名罷?”
現在取名需要講究,比如“邯鄲”就是坐落在大山邊上的城池。
都有耳朵旁對不對?這個又跟地形有關,例如有地形上的隘口,或是有彎曲的大型河系交叉在邊上。
智申品味了一下下,通過了智瑤的建議。
有些事情讓智申不是那麽明白,新建的“邺”不是作爲武城的性質,裏面也不會有常規居民,大大小小的工坊倒是劃了幾個區,以“坊”爲名。
他們在雨停下後的第三天來到“邺”城,看到的城牆高度約是九米左右,寬度則是接近五米,以夯土築成。
最讓随行者感到驚奇的是城内有筆直大道,建築物也是坐落有序。僅是這些就跟其它城池有着根本上的區别,哪怕大道是土路,它就是一種“十”字交叉,能直通東西南北的道路;建築物的有序,能夠使有強迫症患者感到極度舒适,一排排又一座座,作爲什麽用途早就給安排好了。
沒有見過這種城池的人,他們見識之後,感受到的震撼全擺在了臉部表情上。
看到衆人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樣,别提智瑤内心的成就感有多高啦。
“如此大邑,居必舒适。”智徐吾說道。
智瑤頓感無語。
這會是一座工業側的城池,以後每天都會有一大堆煙囪在冒煙,其餘污染能不能從下水道排出去,很考驗事先規劃。
反正吧,智瑤絕對不會常駐在這座城池,甯願去看上去破敗的“邯鄲”進行日常起居,有事了再到“邺”進行處理。
當然了,等待“邺”城的工業發威,空氣的味道什麽,整天霧霾蒙蒙,哪怕是有害也将變成盛景,不知道會有多少家族進行模仿,再羨慕到各種質壁分離。
要知道一點,先闊起的那些國家,他們有多少煙囪在冒煙,代表的是國家的工業實力,當時各種風景優美的國家,他們的想法是:要這青山綠水有何用處!
對了,票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