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
長桌上放着一個有線電話，上面傳來男人的聲音，是有點别扭的中文，還能聽出明顯的翻譯腔：
“……程先生，這就是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情況了。”
程萬裏點了點頭：“好的，感謝你們的努力，我們已經對現場的情況有所了解。”
這是一通來自南美的電話。
張天元坐在旁邊，轉頭看着大屏幕，上面正在回放直升機拍下來的，火箭彈發射的那一幕。
屏幕上還有一個小窗口，是衛星對雪國列車的實時追蹤。
旁邊的程萬裏将電話的話筒關閉，暫停通話，轉頭過來：“現在可以确定了，車上的威爾福德肯定跟現在全球降溫的局面有很深的關聯。”
“這些人明顯是當地的黑幫，被指派去破壞列車的。”
張天元也認同這個說法，沒有其他解釋了。
不然誰會無緣無故拿着火箭筒去襲擊一輛路過的列車？
這玩意哪怕是在國外也不是可以輕易搞到的。
隻不過估計還是太倉促了，這些人都沒想到自己帶的火箭筒居然是個啞彈。
“威爾福德這輛列車的建造标準極高，防禦能力也不錯，哪怕被火箭筒正面命中，大概率也隻會涉及到部分車廂，不太可能整車脫軌。”
“不過如果對方那些人對車頭發動襲擊的話就不一樣了，另外破壞軌道也可以讓列車脫軌……”
旁聽的技術專家給出了推測。
“我明白了。”
程萬裏将話筒打開，重新恢複通話，先是跟對面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快速切入正題：“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列車上被劫持的人質很可能有我們的公民，所以我們必須安全地截停列車。”
對面的南美官員有些爲難。
安全地截停雪國列車，國内之前做推論的時候都認爲做不到，更不用說他們南美這麽個小地方了。
簡直就是在爲難他們。
不過程萬裏卻是沒有這個心思，所以他很快又補充道：“我希望貴方可以在這期間幫助我們保護好這輛列車，讓它維持正常的運行，避免有人再次對它發動襲擊。”
程萬裏還特别強調了要對鐵軌道進行保護。
對面的人一口便答應下來，表示會派遣最信任的勢力，将鐵路和列車保護起來，禁止任何人靠近或者破壞。
打完這個電話以後，程萬裏也不閑着，繼續給南美其他幾個奢華線路途經的國家打了電話，提了同樣的要求。
無一例外，所有人都表示會派最爲信任的人來保護鐵路，絕不允許任何人對着鐵路搞破壞。
張天元也并未把希望全放在這些人身上。
他們還是得想一個辦法，盡快安全地截停雪國列車才行。
……
這幾次通話很快就傳到了馬瑟的耳朵裏，然後又傳到了摩根那裏去。
馬瑟躲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給摩根打去了電話，詢問更加具體的情況。
他對于南美剛剛發生的事情并不了解，甚至還不知道行動有沒有成功。
“失敗了。”摩根大大方方地說，“那群蠢貨從倉庫裏找了一枚十五年前的爛貨去襲擊！”
馬瑟迅速詢問下一次行動是什麽時候。
一次行動失敗了不要緊。
再來第二次就是了。
摩根回答道：“現在有點麻煩，我們在南美那邊的關系網絡并不穩定。”
現在世界上還是挺亂的，有些人聯系不上，有些人趁機改換門庭，也有人實力大減。
特别是他們在計劃前就已經有意識地跟這些以後注定沒用的關系網絡進行切割了，兩邊的關系本來就已經淡了，現在還碰上全球降溫這種麻煩事。
想讓人家辦事自然就更難了。
“另外，現在南美的線路已經被重重保護起來了，我們很難滲透進去……”
說起這個摩根也是頭痛。
他們雖然勢力大，但以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在另一個大洲擁有自己的軍隊，他們平時就算想搞事，都是用利益交換，或者長久扶持當地某一個軍頭子，以此讓他們辦事的。
說到底不是自己人。
這種利益交換扶持起來的勢力，平時可以跟他們利益交換，但到了情況不對的時候，自然而然也可以跟其他人利益交換。
比如現在，他們就很難再喚起之前在南美的那些軍頭子。
全踏馬跑去跟程萬裏那邊利益交換去了！
聽着摩根訴說這些難處，馬瑟張了張嘴巴，心裏知道這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原因。
自從全球降溫以來，他就一直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面，甚至連電視講話都沒發表過，跟其他國家的官方聯系也是少得可憐。
所以在國際範圍内，已經有謠傳說他其實已經死了。
現在他的聲音和影像都是用AI技術合成的。
他這個明面上的老大都躲起來不露面了，對面的老大哥又一副如日中天的樣子，下面的小弟自然就想找一個新家了……
想到這裏，就連馬瑟也開始揉起了眉心。
有時候，馬瑟都想幹脆别麻煩了，直接一枚導彈下去，把威爾福德給炸成渣渣算了。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這樣做非但不能掩蓋他們的末日計劃，反而會加速暴露。
真當他們的末日計劃是國内外所有上流人士都知道，都同意的？
雪國列車那幾千人的載客量，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容納下所有發達國家的上流人士。
所以全球降溫計劃除了對付那些發展中國家以外，其實還有一個意圖，那就是順便物理消滅他們在國内外的其他敵人。
隻有最親近，最核心的人才能登上列車，成爲開啓新時代的聖子。
這些敵人在國内的勢力同樣極大。
一旦他用導彈襲擊威爾福德，那些盯着他的人必然也會瞬間驚醒過來，然後本來就被懷疑的CW-7也會成爲毛衣上的線頭，被人捏着，把整個計劃的脈絡拉出。
大家都很難。
現在馬瑟真後悔參加了這個屁計劃。
擦屁股都不夠紙了！
“我現在正在聯系以前的合作夥伴，尋找合适的人選，對鐵路進入破壞，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時間和主動權都掌握在我們手上……”
(本章完)